老校长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军子,你要是信得过叔,这事你就别管了,等叔查清楚了,一定让常老师给小草道歉,给你个交代,这几天啊,你就别让小草去学校了,你和梅花好好陪陪她吧。”
老校长在村里的名望很高,可以说村里的学校,是年轻的老校长跑断了腿,到处攀关系,找人情才建起来,娃娃们能上得起学,得亏了老校长,不说这些,单单从辈分上讲,老校长也是自个长辈,对自己一家也颇多照顾,所以哪怕张军并不是很乐意,这话也不得不听着。
虽然相信老校长,但张军还是气不顺:“叔啊,您的话,俺听,这事交给您老也行,但俺不要道歉,到时候您把那个常老师交给俺,让俺打一顿出出气行不?”
听完张军的话,老校长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胡闹,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是你想打人就能打的,你得多大的脸,做事也不过过脑子。”
张军倔脾气也上来了:“呵,那个常老师不是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俺家草是小偷嘛,那俺就把他从学校里给拽出来,当着大家伙的面,狠狠地给他来上几下子,打的他连爹妈都认不出来,看他以后,还敢再欺负俺闺女。”
“你你你,你个泥腿子,你还跟你叔我橫上了,看我不抽死你。”老校长也有点上头,到处找笤帚抽人。
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去切西瓜的王婶子自然也听到了,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把手,便掀开门帘进了屋。
刚进屋,便被迎面扫来的笤帚疙瘩吓了一大跳,忙往旁边一避,差点遭了池鱼之灾的王婶子拍了拍胸口,冲着自个男人就上了手,拧着自家男人的耳朵,本性泼辣的王婶子就开始嚷:“行啊,老头子,你能耐了哈,在家里都敢耍威风,都动起手来了哈。”
老校长歪着头,一边吸气,一边往下扒拉耳朵上的手:“疼疼疼,老婆子,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见自个老婆子不为所动,老校长弯着腰,往自个婆娘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老婆子,军子还在呢,你多少给俺留点面子啊,再说了,俺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被那小子给气着了,俺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就是给俺一百个胆子,俺也不敢跟你动手啊。”
王婶子往角落里站的张军扫了一眼,对着自个男人哼了一声,这才把手拿了下来:“行了,我去端西瓜,你们有啥事慢慢说。”
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再进来时,手上端了满满一盘子切好的,红彤彤的薄皮大西瓜。
将矮桌稍微收拾了下,放下西瓜,王婶子招呼着张军在桌子边坐下:“军子,来来来,吃西瓜,这批瓜可甜了,不仅沙瓤,籽还少。”
老校长被拧了耳朵,这会儿也没那么气了,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哼哧哼哧的也啃起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