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若嗜血的狂徒,望着将士们。他的眼眸忽然闪出一道红光,九个季渊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我已明了,原来那日在万花园,那般深情的季渊,真的是季渊。
以前高三集训的时候,大家经常一起画画到凌晨,他们喜欢讲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我记得有人说过,传说九尾妖狐会有九条命,是因为他有九个分身。
齐桓曾说“無”是狐族的毒,那是师父给我的。
将士们见到这样的场面,大都愣了神,沉浸在恐惧和未知中,失去反抗能力任由季渊宰割。轻松解决一部分的将卫,季渊闪到我的身旁,将我一把抱起,窜出了礼堂。
“听着,来这的将士只会源源不断,你若现在不跑,等会怕是再无机会。我的密库里有一扇暗门,那会通往狐族的领地,我将发簪交与你,我的气息可以解开阵法,一定要将发簪带上,不然阵法会将你吞噬。”
我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咬着下唇强忍泪水。他无奈道:“还记得我当初教你轻功的意图么?”
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用她稚嫩的嗓音问着季渊:“师父,人家师父都教徒儿武功,你为何却教轻功?”
季渊伏下身看着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打不过,就跑。”
“学武功是炫技,学轻功是保命。”
我将双手松开,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珠,他将我放下,欲要转身回到礼堂。
我拉住他的手道:“平安回来。”说罢便离身越走。
此时的泪水像是涌水一般,止不住的向下流。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一个晃神,我被石子绊倒。
在学轻功的时候,我同样被绊倒过,常是疼得大哭,在我嫌苦嫌累闹脾气不想起身的时候,季渊就会温柔的将我抱起,让我稳稳的站在地上。
同样是被石子绊倒,这次却少了季渊,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像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起身,向自家的院子跃去。到了季渊的房间,我毫不迟疑,直接冲向密库。
那道暗门我早就见过,它的位置自然是熟知。移开挡在前面的药柜,我尝试着推开门,暗门咔嚓一声,有了动静,自己向一旁缓缓的打开。我连忙拿出别在腰带上的发簪,门后是一片金光,我迈开脚向里面走去。
我将脚一放下想要着地,却发现并无陆地。我猛然惊愕,潜意识使我想要将脚收回,不等我收回脚,身子失去重心,向里面跌去。
这像是一个无底洞,我绷着心弦跌落了好一会,逐渐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闻到花香和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鸟叫声从远处近处传来,我好像置身于一片柔软的草地,不,青草扎人,这似乎更像是由万千花瓣铺成的泥地。
唤醒我的是梁曜低沉的嗓音,我缓缓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仙境。
我在一株树底下,这棵树没有叶子,开着类似桃花的花,代替叶子的是一条条细丝一般垂下的绒棉。向四周望去,这里似乎有着一片的这种树。
我顿感好奇不禁感叹道:“这是何奇树,竟这般惊艳。”
“绒淞树。”梁曜回答到。
“你怎么也在这。”我朝他问到。
“季渊说他要掳你出来,但是风险极大,也许能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他会保你平安,自己却生死未卜。梁国与狐族亲如手足,我对这十分熟悉,他将我留在此地,与你相互照应。”
我听着又红了眼眶,我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原本把他们都当蝼蚁看,刚来这我是多么的瞧不起人,如今却是着了套。原以为我掌握着这场游戏的规则,殊不知自己也是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