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入了树林。
秦飞羽隔着远远,便看到一群近百人的马贼正在围攻两辆马车,而马车附近有十几个武士拼死抵抗,不过已经撑不了多久。
马贼首领在旁全神贯注指挥战场,不停让手下冲上去,杀完这群人,就能得到马车内的珠宝。
奇怪的是,在后面的那辆装着珠宝的马车,周围没有武士护卫。
而前面的那辆马车,却有一名持剑少女带着十几个武士浴血拼杀,好像有什么重要人物。
少女奋力挥剑刺出杀死一名马贼,奈何陷入马贼围攻,衣服被另一个马贼用刀刃划伤,鲜血流出。
她顿时,后退到了武士保护圈内,用嘴扯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愤怒看着这群马贼,见到家将一个个倒下,眼睛赤红。
秦飞羽早已动了,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疾步向落单的马贼首领奔去,手中长剑蓄势待发。
突然,马贼首领发现了他,大笑一声,不退反进,双腿一夹马腹,朝他冲了过来,大刀随时准备从高处劈下。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被这一幕吸引。
虞姬在马车上,见状美眸闪过一丝不安,手捂住檀口。
步战对马战,向来就是劣势。
双方谁也没有后退,就当二人近在咫尺之时。
马贼首领脸上出现一丝狠色,大刀猛然斩下,却没想到对方以诡异的角度躲过了这一刀,然后自己噗通一声掉落马下,头痛欲裂。
脖颈感到一股森寒气息笼罩,下一刻似乎脑袋离开了身体。
至死仍是死不瞑目,不知为何会死。
秦飞羽躲过马贼首领的一刀,欺身上前斩断马腿,待对方摔到地上未反应过来之时,然后顺势斩下他的首级,将首级抛到了战圈之中。
顿时,十几名武士见秦飞羽神勇非凡,恍若天神,无不镇臂高呼。
剩下那几十名马贼一个个面面相觑,首领已死,无人指挥,不知是进是退。
当有个马贼冲入装着珠宝的马车,狠狠抓了一大把翡翠玛瑙,转身就跑。
其他马贼纷纷效仿,于是几十人瞬间溃散。
虞姬跑上前来,双目一红,道:“我差点以为你......”
“姬儿放心,我学会了项氏三剑,对剑术有了新的理解,不过还需大量实战磨练。”秦飞羽抱她入怀,向马车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壮士请留步,不知壮士姓甚名谁。家父想当面感激壮士,并且想报答您。”
二人转身,只见那个带头拼杀的少女正拱手行礼,只见娇俏的面容,一身武士服显得英姿飒爽。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秦飞羽见不公之事,仗剑而起,又不是为了你们的报答。”秦飞羽笑道,钱财对他来说无用,多了反倒受人觊觎,就像这个车队一样。
“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识。”
远处一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秦飞羽抬头望去,二人顿时一震,对方竟天生奇相。
中年男子惊叹对方,竟然骨骼硬朗,气势非凡,头顶紫气,有王侯将相的命数。
秦飞羽惊叹对方,竟然像电视剧中的隐世高人,相貌奇岸,颇有道家仙风之气。
“子房先生?”
虞姬见到中年男子的面容,惊呼出声。
“虞姬姑娘,正是在下,临淄一别已是数年。”张良见到她与这名壮士亲密,颇为惊讶。
秦飞羽心神惊骇,脱口而出道:
“你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子房先生?”
张良十分奇怪,自己除了年轻时博浪沙一役,被秦廷通缉,并未做出大事情,道:“运筹帷幄不敢担,不过张子房确实是我。”
他又指着负伤的少女,对着二人道:“这是张某小女,唤作莺莺,平日里只好习武,可惜习武也不精。”
这话让张莺莺乖巧地吐了吐舌头。
“见过虞姬姐姐,这位是?”
她声音甜美叫到,看到虞姬身旁的男子不由紧张起来。
“他是我的夫君,秦飞羽字由之。”
虞姬挽住了秦飞羽的手臂,介绍道。
秦飞羽立刻也向二人行礼,没想到虞姬认识张良,很快在张良的提议下,四人在马车旁坐下。
张良并吩咐家将拿出车里的好酒,炙烤野味接待客人。
很快,秦飞羽就了解到张良一行人本来想带着珍宝前往燕国,请求燕王出兵与楚魏赵齐一同攻秦,未料刚出邯郸城便被马匪盯上。
张良坐下后,揶揄道:“不知道四大名姬中的虞姑娘已嫁于飞羽少侠,我这些年逃亡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虞姬俏脸飞起两朵红云:“是啊,从此虞姬只能给他一人抚琴起舞。”
秦飞羽见张良满是遗憾,笑问道:“大秦现在内忧外患,不知子房先生有何打算?”
张良略作试探谈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复国,讨伐暴秦,我自然是复兴韩国。不知道飞羽少侠,有何打算?”
秦飞羽心思早已百转千回,将张良收入帐下,才能让自己少一个敌人。
“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平定这乱世,还苍生太平。”
“所效何国?”
“秦。”
此言一出,张良与张莺莺脸色冷下来,虞姬也在疯狂给他使眼色,然而秦飞羽直言不讳,不愿欺骗他们二人。
张莺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秦大哥,你如此的大好男儿,为何要效忠胡亥赵高?”
张良没有说话,只是探究眼神打量他。
“我效忠的是秦国,而非胡亥赵高。”
“秦皇嬴政,统一六国。结束了长期的诸侯割据局面,所颁布的秦法已深入人心,统一货币、统一文字、郡县制度,无不是利国利民,影响后世的制度。”
“倘若推翻了秦国秦法,六国群雄并起,又回到了战国动乱时代。”
“六国贵族只知道亡国家仇,可哪一个人想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良听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然是浑身一震,当年他年轻愤世嫉俗的时候,曾刺杀嬴政,可他现在后悔了。
因为他只图一时之快,忽略了大秦帝国少了嬴政的治理,天下恐怕又要乱成何等模样。
在六国贵族之中,他是英雄。可是在天下百姓面前,他是罪人。
待到这几年,他年纪大了,才想明白治世安民心中所愿。
至于这天下是谁家的并不重要。
他中年时想明白‘兴亡,百姓皆苦’的道理,没想到秦飞羽三十岁便想明白了。
然而,张良自然不会示弱,开口道:“可如今大秦胡亥赵高当朝,秦法严酷令百姓反,难不成秦公子要天下百姓受重徭苦役吗?”
秦飞羽气宇轩昂道:“我的志向,除掉赵高胡亥,再扶一明君,修缮秦法,大秦可安!”
张良父女眼神缓和下来,原来大家殊途同归。
只不过一个是换皮换骨,另一个是不换皮只换骨。
然而,张良笑吟吟道:“除掉赵高胡亥,难。再辅佐赢氏宗族,更难。要变法改革需手握秦朝大权,难上加难。”
“还不如破而后立,推翻秦国。”
秦飞羽不禁灰心丧气,他目前的人选是子婴,历史上秦三世子婴并非是昏君,起码是守成之主。
奈何,他已经与秦廷的胡亥赵高、楚军的项羽刘邦是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