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是你’,他说的很重,目光与她探视的眸光相碰,想透过彼此,看透彼此的心思。
原来,他也在怀疑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玉飞狐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难怪,他一二再而三地试探自己!
哼,为了试探自己,他还真是下了血本,不惜以色诱之,可惜啊,他虽猜到了三分,却未曾猜透。
想到这里,千灵月突然感到无比的悲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以她如今的样貌,就算爹在面前,估计也很难再认出自己,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还有谁能认得出呢!
一夜间,她失去了一切,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能够理解她!
谁能体会她的无助,她的恐惧,她的孤独!
没有!没有人能够体味她曾经的恐慌!没有人能够抚慰她的创伤!
她必须坚强才能独自面对一切,在未查清事实的真相前,她绝对不能认输!
“你究竟是谁?”看到她满目的哀伤,那种欲诉无语的深深的无助,他的心底居然有那么些不舍,不过只是那一瞬的不舍,他又再度恢复了冷漠。
“我是谁?”千灵月侧目看着他,有些嘲讽,“我是谁,玉公子不是清楚的很吗,再者,我是谁,对玉公子重要吗?”
“……”玉飞狐低垂下双眸,看着手中的空枝,没有开口。
“玉公子,我们还是说正题吧,我之所以会在那晚出现,是因为我与千府的千灵月小姐是金兰姐妹,此次我来巯煌国也是为了来见一见她,谁知……”
如珠的明眸再度蒙上了薄薄的雾气,千灵月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那一夜发生了一些事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只是,那晚她只记得自己拿起刀朝自己的胸口扎去,然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便成了天夜祁的‘王妃’,其余的她什么也记不起,那晚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想知道……
玉飞狐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表情,但那双眼却仔细地盯着她的脸,没有遗漏一丝一毫,似乎想要把眼前的女子看透,却发现,她怎么也看不透。
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让人一目了然,但是也正是这样的一目了然,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了。
过了良久,千灵月终于从深深的悲哀中回过神,“哪知,当我赶到时,却再也看不到她了。”
“看来祁王妃也是个重情义的人。”玉飞狐从树下走出,双眼里冰雾蒙蒙,“那祁王妃也一定知道一些千府失火的原因了?”
终于说到重点了,千灵月也转过身,正对他。
两道同样冷寂的眸光碰撞在一起,那一刻,他们彼此坦诚相视,那一瞬激起的冰火让两人皆是一惊。
同样冰冷,同样的孤寂,同样的苦楚,为何,两人的眼神中透出的神情竟是如此的相似……
风中滑过一声的叹息,花落为谁哀,花寂为谁诉,花香为谁留……
“我听闻,千府的离奇失火与二十年前,苏将军出征出云族有关。”千灵月低眸,看着那一地的落花,心有戚戚焉。
“你相信苏将军是那种弃自己的部下不顾,苟且偷生,血腥屠杀之人?”玉飞狐也将目光投向她所看的方向。
这句试探的话一出,千灵月的目光一顿,心中冷笑,好个狡猾的玉飞狐,你依旧不相信我!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与非,谁能说的清,是与不是,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所关心的是灵月的安危,她究竟在哪里?”
父亲是何种人,她比谁都来得清楚,她要做的是找到二十年前的真相,然后还父亲一个清白!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尸体究竟被人弄到了哪里去,也许,父亲也会在那里!
“玉公子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无非就是想得知他们的下落,而我在那里留下一些记号,一些只有灵月和我才识得的记号,只要她见到了便会与我联系,要是灵月平安无事,我敢保证,能够找到他们的人,这天下,除了我,没有别人!”说到这里,千灵月顿了一下,转眸看着玉飞狐,眼里含笑,“如何,玉公子觉得我的这个条件值不值得与公子做这笔交易?”半真半假的话最能迷惑人。
果然,玉飞狐在听完她的话后,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嘴角扯了扯,又再度舒展。
他动心了!
千灵月眼角瞥见他那一瞬的变化,便了然于胸。
她这回敢肯定玉飞狐的确是想找到爹和自己,却没能找到,因而她的手里才有能与他谈判的筹码,虽不知他为何要找到自己,但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抓住了这一点,才有资本和他谈条件,才敢与虎谋皮。
在大火的那晚玉飞狐就在千府附近,因此他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千灵月并不打算瞒他,只是她也没打算和盘托出,另外她是在千府里做了标记,不过那是留给师父的。
玉飞狐生性多疑,真话他会留下三分,假话他会说出七分,因此说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唯有这样,才能在半信半疑中将他骗过去。
“好!”许久,她才从玉飞狐的嘴里听到这句。
听到他的这句话,千灵月心中的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
“好!樊琅天在你身上种下的蛊毒我会帮你解了,而我在你身上下的蛊毒,我会定时派人给你解药!”
“你派什么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