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夜岚轩同意让柳清歌与柳清语见了一面。两人相拥而泣,家长里短地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最终还是在夜岚轩的催促下,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夜岚轩骑马走在前面,楚江南骑马带着柳清歌跟在后面,三人一路无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岚轩一瞥看见柳清歌那张已经苍白的小脸,最终还是不忍心,在一家客栈停下了。三人依旧无话,倒是楚江南喊了声“小二上茶”,其他再无别的语言了。
柳清歌看了夜岚轩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唤了声:“清王殿下?”
夜岚轩回头看她一眼,冷声道:“本王不屑于与你这种只为一己私仇而差点害了家人的狠心人说话。?”
“不知殿下何出此言?”柳清歌问道。她的的确确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位清王殿下对她竞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夜岚轩也不去看她,自顾自地喝茶。
突然,不知道谁,一脚踢开了客栈的门,吆喝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给你爷爷我端上来!”
店小二瞅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魂飞丧胆,两步并作一步地跑到后面去拿酒了。原本热闹的客栈一时间变得死气沉沉。
那人走到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前坐了下来,对面那几个聊得热火朝天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开了,深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他们那一桌的菜给掀翻了。
不一会儿,来了三四个小二,每人手里提着两罐酒。他们齐刷刷地走到那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将酒放在桌子上,满脸堆笑道:“虎爷,您笑纳。”
那虎爷拿起一罐来就喝,毫无形象地喝。喝了一口大概觉得味道不对,将那酒罐扔到了地上,开始破口大骂:“呸!你们这是什么破酒?!想毒死你虎爷是吧?!”
那几个小二吓得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夜岚轩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继续喝他的茶了。
好巧不巧那一眼被虎爷察觉,虎爷走到夜岚轩面前,质问道:“瞅你虎爷爷干什么?!是不是看我笑话?!”
夜岚轩依旧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柳清歌低着头,也不去理会他。虎爷吃了闭门羹,非常不爽,本想将夜岚轩扔出去,结果无意间看到旁边的柳清歌,突然就笑了起来:“哟,这水灵灵的美人儿啊!陪虎爷好好玩玩?”伸手要去摸柳清歌的脸。
“哎哟!”夜岚轩将桌上的花生米打在了虎爷的手上,虎爷吃痛喊了出来。
这下可把那虎爷惹毛了,一拳砸向夜岚轩,只见夜岚轩身体微微一侧,虎爷就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一跤。
“你奶奶的!”虎爷骂了一句,又去打夜岚轩,这次用了十成内力。
夜岚轩见他认真了,放下茶杯伸手去接他的拳头,随后将那虎爷的手往后一扭,“卡擦”一下彻底断了。
虎爷疼得在地上打滚,客栈里的人都拍手叫好。
那虎爷还不放弃。不过这次他不动夜岚轩了,转头去对付柳清歌。柳清歌来不及躲开,旁边的楚江南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结果那虎爷居然也拐了弯。眼看虎爷那一拳就要打在柳清歌脸上了,夜岚轩一个空翻将她拉入怀中,伸手挡住了那一拳,一枚玉佩从他怀里掉在了地上。
柳清歌伸手将那枚玉佩捡了起来,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枚玉佩。
夜岚轩将她放在楚江南旁边,随后吩咐楚江南道:“保护好她。”转冲了过去,也不收敛,敞开了和虎爷打。虎爷哪里是夜岚轩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夜岚轩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被夜岚轩从窗口扔了出去。
众人皆拍手叫好,夸赞夜岚轩是他们的大英雄,店掌柜还因此不收他们的银两。
夜岚轩回头看着柳清歌,冷声问道:“你没事吧?”
柳清歌摇了摇头,将玉佩递给了他。夜岚轩接过了玉佩,再也无话。
夜幕降临,夜岚轩一人在院子里喝酒。柳清歌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殿下怎么一人在此饮酒?”柳清歌问道,“楚江南呢?”
“喂马了。有事吗?”夜岚轩依旧是清冷的语气。
柳清歌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笑道:“殿下何苦与奴婢置气?殿下对奴婢用过如梦香就应当知道,奴婢浴火重生卷土重来,就是为了保护家人。又岂会做些毫无把握之事呢?”
那夜,柳清歌让秦雪带着自己来到了东宫,她则以清茴的身份见夜萧然。
“你以为就你那点雕虫小技,虞婉致就能被退婚了吗?可笑!太后赐婚,陛下下旨,你当皇家金口玉言是什么?!”夜萧然冷笑一声,心底里还是嘲笑柳清歌太天真。
柳清歌摇了摇头,说道:“非然。奴婢只是为了让殿下看到奴婢的能力罢了。对付虞婉致之前,还请殿下帮奴婢一件事。”
“本宫倒要看看你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说吧,什么事?”夜萧然看了柳清歌一眼,冷笑道。
柳清歌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夜萧然面前,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保虞府柳氏一家周全。”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萧然狐疑道。
柳清歌从善如流道:“奴婢是虞婉致的婢女柳清歌。”
……
“后来,太子殿下派人带奴婢的家人去了南边的宅子。有太子殿下派人保护,奴婢的家人必然无事。”柳清歌微微一笑,说道。
夜岚轩看了她一眼,终是没说话。
柳清歌端起碗来又喝了一碗酒,笑道:“乌河之事多谢殿下出手相助,奴婢向来恩怨分明,倘若殿下有用的到奴婢之事,尽管开口,奴婢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夜岚轩冷笑一声,起身边走边说道,“还是留着你这条命对付虞家大小姐吧!”
柳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清王殿下性子还真是不一般的怪!
柳清歌记起那枚玉佩。柳公曾在信中提到过。这位清王殿下,原来就是曾宠冠后宫阮贵妃之子。
后来陈皇后设计,阮贵妃中计逝世。当今陛下知道实情,奈何陈家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皇帝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可这件事情在夜岚轩心中一直挥之不去。
在夜岚轩心中,皇帝就是个心狠手辣不顾骨肉亲情的人。而夜岚轩不屑看到的,就是这种人。柳清歌明白,自己此番作为,定然触及到了他的痛处。
眼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去兰国维护两国之关系才是眼下最大紧的事。这也是柳清歌耐心解开夜岚轩对自己误会的原因。
不过,这位清王殿下别扭起来,还是挺好玩的嘛!柳清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