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房间里,裴玉凤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淡紫色的衣裙换上,只见那衣裙针线和材质都是上乘,领口和胸前都用彩丝绣着水仙,不过那衣服看起来有些年头,而且样式也是几年前才流行的款式。
“小叶,我好看吗?”裴玉凤换好衣服,两只手不停的缕着鬓边的长发,羞涩的问道。
“好看,玉凤姐穿什么都好看。”
“这是我唯一从裴府带出来的物件,当初我也是穿着这件衣服从裴府出来的。”
说到这,裴玉凤的心难过起来。自从五年前裴府抄家,死的死,伤的伤,流放的流放……这几年,不要说故人,就连音信都不曾有过。
叶花海见裴玉凤的语气格外伤感,连忙上前安慰,“好了,今天不说着,等会好好打扮下,好歹今天会有故人相见。”
裴玉凤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我现在就好好梳洗一下。”
叶花海看着镜子前的裴玉凤,端庄大方,优雅知性,在加上这身衣服,昔日的裴家小姐又从新出现在眼前。
咚咚咚,“在下王元虎,拜见裴小姐。”
说着说着,王元虎就已经到了门外。而且来的还不止他一个人,就连老鸨刘妈妈也惊动的过来陪驾。
“玉凤啊,王领卫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啊?”
裴玉凤听闻后,站起身,给叶花海比了个手势,叶花海顺手把刚才的面纱带上,然后把房门打开。
只见王元虎跟前两次不一样,他身穿着蓝白色长袍,头上简简单单的挽着一个发髻,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整个看起来有种粉面书生的气息。
“我说玉凤啊,你这是做什么的,弄的那么久,来来来,王领卫,玉凤姑娘在这里。”说完,刘妈妈就拉着玉凤的手,把她往王元虎身上推。
虽然王元虎不是什么将军,大官。可是,能在皇宫里做领卫,在齐国也算是人上人。在齐国,皇宫里的所有侍卫都是万里挑一的,而且也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在刘妈妈看来,如果以后玉凤能搭上王元虎这条人情,那以后她办什么事也会方便很多。
在刘妈妈眼里,她把两个人往一起拉是在做好事,可对于两个曾经的旧相识来说,无疑会格外不自在。
“刘妈妈,谢谢带路。”说完,王元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刘妈妈手心。
刘妈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王元虎和裴玉凤,立刻明白了过来,“你们很久没见了,你们聊,我去楼下看看。”
说完就扭着那风韵的身子离开房间,一边走,还一边用牙咬了咬那锭银元。
“王公子请坐。”
“小姐坐。”
虽然两人很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真的见了面,又都不知道还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你……”
“你……”
两人同时说这话,又同时止住了。裴玉凤身后的叶花海看的他们两人都想笑。
“王公子,你先说吧。”
“小姐这几年别来无恙吧。”王元虎一边问候着裴玉凤,一边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叶花海。“我今天当值,没来的急把盔甲送回去,小姐见谅。”
“没事,你宫里事物繁多,等会我让小叶帮你送回去。”
“那多谢小姐了。”
王元虎看了看裴玉凤的房间,心里不是滋味,当年万人敬仰的裴家小姐流落如此,他难过的低着头,默默的说着,“小姐在这里受苦了,实在惭愧。”
“我这流放之人有什么受不受苦的。”
“小姐……”王元虎想问着什么,然后又突然止住,衣服吞吞吐吐的样子。
裴玉凤见王元虎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她身吸了一口气,“来,吃点菜,喝点酒,今夜时间还长,我们慢慢聊。”
裴玉凤帮王元虎到了一杯酒,这酒菜是裴玉凤一早就准备好的,酒是她亲自挑好的。
王元虎一口把刚倒的酒喝了下去。他看这眼前的姑娘,还是那么优雅大方,就连这件衣服也是当初他最喜欢她穿的那件,五年过去了,曾经的风光无限的裴家大小姐沦落到这青楼供人消遣,他替她不甘,替她不平。
也许是一杯酒下了肚,让这个男人有了勇气,“小姐,我,我对不起裴将军。”说完,自己又接连倒了几杯喝下,“我当初听见裴将军出事,我就去营救,可是我去的时候将军就已经……后来,后来我听说裴府出事,等我从军营赶到裴府,所有人都不知去向。”
裴玉凤被王元虎话深深的感动着,她看着昔日的蓬勃少年,现在浑身也都散发着沧桑感。她伸手摸了摸王元虎的头发,满眼怜惜道。“好了,我都知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
两人就这样你杯我一杯的喝着酒,聊着以前的往事。
人到情深方知愁,酒到醉时方知浓。
一壶酒下了肚后,王元虎就觉得晕晕乎乎的,他感觉今天的酒比以往的要烈了很多。他用手支撑着头,用一只手指着裴玉凤说道,“小姐,估计是太久没这么畅快喝酒了,都……”
只见王元虎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怕在桌子上了。
叶花海见状,赶快上前来查看裴玉凤,“玉凤姐,你……”
“我没事,你赶快找令牌,我在他的酒里提前下了迷药,要不然,我怕搞不定他。”裴玉凤见王元虎已经倒下,也起身帮叶花海找令牌。
“找到了,这里。”叶花海从王元虎的腰间抽出一块牌子,在裴玉凤面前晃悠。
“好,你快行动吧。”
说完,叶花海就拎着王元虎的包裹,带着令牌出去了。在关门的那一刻,她迟疑的看了看裴玉凤。
“快走吧,时间紧。”
然后裴玉凤就笑了笑关上了门。当叶花海还没下完楼,刘妈妈就带着两个下人过来询问,“你这干什么啊?玉凤和王领卫还在屋里,你怎么不伺候着?”
“王领卫让我把盔甲送回去。”
“哦,那你快去快回。”刘妈妈看了看包袱里的衣服,也没多想,就让叶花海离开了。
当叶花海离开花满楼后,顺势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王元虎的盔甲换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藏起来。最后她四下看了没人,才敢低着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