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逃窜胡一统可以说是胆颤心惊,每走上两步就要紧张的四下环顾一下,就怕被人发现。抬眼间,自己已经摸到了大门边上。只见这大门虚掩,露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缝隙,居然没有插门栓!
胡一统再次确认了四下无人,抬步便要夺门而出,但是刚刚探出手想要开门他就停住了。事情不对,三更半夜的不插大门?好歹是个衙门,就算没人守卫也不能半夜不插大门吧?而且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难道说。。。
胡一统眉头一皱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那他们是知道我要跑,故意让我逃走?再在门外布下陷阱半路截杀我,还可以美其名曰把我当成贼杀了!此刻草木皆兵的胡一统再联想到之前死掉的三名大理寺少卿,他不禁在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暗道一声“小心使得万年船”。
心念一动,胡一统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向着远处一座靠近墙壁的假山跑去。
王潮音刚刚回到房间之中,手中捧着一个用油纸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小袋子。
“酱牛肉!好东西啊,也不枉我大半夜顶着宵禁出去买这一趟。”王潮音这边正喜形于色,忽然间拍了一下脑袋。
“啧,狗脑子,我好像没关大门。”说着这边就要转身去关门,但是刚刚走了两步,转过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酱牛肉,王潮音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还是先吃了吧,关门好像也不是个很着急的事情,但是这酱牛肉要是放得干燥了,吃起来可就不好吃了。
再说胡一统,丈量了一下假山与墙壁的距离,他非常确定只要爬上了假山便可以跳到墙壁之上。来来回回爬了好久,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终于爬到了假山顶上。放眼望去,前方墙壁之后居然耸立着一排二层的小楼。这排二层小楼建得与墙壁十分贴近,甚至房檐都已经与那院墙连在了一起。胡一统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跳上去没问题,但是得掌握好平衡,因为有小楼的房檐阻拦,稍稍往前或是稍稍往后都容易摔倒。
四下再看了看,除了这里再没有可以攀爬借力的地方,看来自己要在这里赌一把了。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理寺,胡一统恨恨地瞪了一眼,暗道一声“告辞了。”
双脚用力向前一蹬,两只眼睛借着月光紧紧地盯着自己双脚落地的位置,只听“咔”的一声瓦片碎裂,胡一统稳稳地站在了墙上。
胡一统松了一口气,身体贴着房檐向旁边缓缓移动着,两只手撑着小楼的墙壁用作支撑,一点,一点,虽然速度很慢,但每一步都让胡一统仿佛逐渐接近光明。
“小钰,洗澡水凉了,再给我打点热水来。”
胡一统扶着前方小楼的墙壁移动了三四米,透过前方小窗,隐约听见小楼之内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小姐,您可真白呀,这皮肤怎么就跟那剥壳的荔枝似的?你看看这手指,润如羊脂,还有您这双腿。。。。”
胡一统愣是站在原地将脑袋贴在墙上听了半天,这是。。。。洗澡呢?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胡一统小心翼翼的向着小窗挪了过去。
随着距离小窗越来越近,胡一统隐约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缓缓吸入不觉一阵目眩神迷。好香!这得是多漂亮的一个姑娘能有这么香的味道啊?
来至窗前,胡一统心中有些紧张,春色当前,我是看是不看?
看!读书之人怎能做如此下作之事?传扬出去岂非有辱斯文!置礼义廉耻于何地?
不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这不明显是上天补偿自己吗?再说这月黑风高的,谁会传扬出去啊。
要不,就看一眼?就一眼,看看这么香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也好啊。
用手指蘸着口水洇湿了窗户纸露出一个小洞,胡一统将眼睛凑了上去,隐约看见小楼之内一个姑娘正坐于浴桶之内背对着窗户,一个小丫鬟正提着水桶往浴桶之内倒着热水。胡一统只是看了一眼,发觉自己的眼睛就有些拔不出来了,只看背影,胡一统已然有了一种心动过速的感觉。
“小姐,今天大人已经从天牢放出来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店关了回去工作了?”
“没那么简单,虽说官复原职放出来了,但是大理寺的职权还没有从刑部还回来。等一阵吧,等下旨了再说,最近饭馆生意不错,关了可惜。”
胡一统完全没有听到二人在说些什么,不是听不清楚,而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听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眼睛一个劲的在人家姑娘的香肩上游走,怎么都移不开。
“小姐,我还听说咱们大理寺新来了一位少卿胡大人,听说是从知县破格提拔上来的,想来应该是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少女侧过脸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小丫鬟小钰道:“你这丫头,记吃不记打。先前来的那三个少卿是什么样子的你心中不明了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来大理寺的要么就是年纪大了厚着脸皮死不致仕混日子的,要么就是朝中没有根基随手发配来的。但凡是有些门路,宁可外放也不可能来大理寺这种是非之地,你猜胡大人是哪一种?”
胡一统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侧脸。。。。
“云鬓乍飘兮,闻幽兰之馥郁;朱唇欲动兮,响天籁之铿锵;靥笑春桃兮,倚眉黛之惊鸿。绝色天人矣!”
“咔”又是一声踩碎瓦片的声音。
“谁?”
胡一统心中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好在还是稳住了身形,回过神来这边赶紧继续贴着墙壁“逃窜。”
但是终究是速度太慢,方才移动到窗户边缘,只听“嚓!”的一声,一把宝剑直接破窗而出,剑刃在空中一个转向直接横在了胡一统的脖子上。而宝剑的末端此刻正反握在一双洁白的手臂之上。
胡一统瞪着眼睛张大了嘴,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慌。
“没。。。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