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人。”拿手枪的姑娘说。
她躺在沙发上，面色白的像薄薄的宣纸，把眼睁开一条缝看我。
我看了看她手里黑漆漆的枪，又想起她刚刚用枪口指着我的头，心说你这好人好的不明显啊！好人有特么这样的吗？
但是我心底里隐隐又相信她是个好人。
她长的很清秀，面孔精致漂亮，人畜无害，虚弱地嘴唇都白了，在沙发上轻微的喘着气。一只手攥着枪，一只手捂着腰侧，指缝里不停渗出血。恍惚间我觉得她很像被陷阱刺伤的林中小鹿。
“有绑带和酒精吗？”她问，声音低沉，“还要剪刀，都用酒精泡一下。”
我知道她要处理伤口，点头说有，跑去楼上拿。
二楼有个小储藏室，里面很多鸡零狗碎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套医疗手术用具。包括一次性无菌手术包、手术钳、棉球、止血棉和各种小物件。
我提着那些东西往楼下跑。
跑到一楼我停步了。那姑娘竟然正在脱上衣。我在她背后，正好能看见她白花花的后背。啥都没穿。
她似乎听见我下楼的声音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手往后伸。
“过来给我，然后离开。”
出于礼貌，我扭着头不看她，走过去，远远地把那些东西递给她。
然后她就不管我了，开始给自己做手术。处理腰上的伤口。
我远远的坐在楼梯上看着她，有沙发背挡着，我只能看到她白生生的肩膀和头发，下面不该看的一点看不见。
狗子跑过来找我。蹲在我旁边摇尾巴。我摸着他的头和后背。这种时候有狗子撸感觉放松多了。
外面大雨磅礴，雷电交加。我身上还湿漉漉的，但浑然不知。
姑娘低头给自己处理伤口，她没有叫，但一直在嘶嘶地吸凉气。肩膀和脖颈两侧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不停地发抖。那是剧痛的征兆。
有时她会晃一晃，用血淋淋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停一两秒，似乎是处在晕厥边缘。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我觉得打个120是最靠谱的选择。
但这姑娘显然不是个正常人，万一是个流窜犯什么的，头上五个红A赏金十万那种，我打120她肯定一枪崩了我。我老老实实的，或许她还不会把我怎么样。
狗子也老老实实的蹲在我旁边。
这货比我还怂。家里进了陌生危险人物，就知道蹲在主人旁边挨撸，别人家的狗都拼死扑咬保护主人，再不济也得狂吠一番，他倒好，被我摸的都快睡着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那姑娘向后躺在沙发上，拿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前。似乎是处理完了。
“你过来。”她说，“到我对面。”
我一丝犹豫，还是过去了。
沙发前的茶几上，一大堆血糊糊的棉花和绷带，看着叫人心惊肉跳。那姑娘脸颊还有血，盯着我，眼神带着凶狠，像是虚弱的狼。
“我是特工。”她说。
我懵了。这套说辞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汤小白最初来的时候也用过。
不过看看满桌的血棉，院子里还燃着的吉普车，还有这姑娘冷厉的眼神，她放在手边的手枪。似乎这说法也有可信度。
“我中了枪伤，伤口处理了，但不知道子弹有没有焠毒。”
“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活着，那就没事了。”
“如果明早我死了，你不要报警，把我捆在石头上，沉进河里去。”
“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说。否则，会给你招来大祸。”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似乎累坏了，休息了半天。同时从皮裤兜里掏出来一粒很小的东西塞到嘴里吃。
“如果你不想惹来一身麻烦的话，现在，去院门口，把车往后倒，开到河边，找东西卡住油门，然后推下去。让沉进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