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乔卉卉，这些年还顺利吗？
乔卉卉说还成。高不成低不就的，一般般。老同学你呢？
我说我顺的不能再顺了，运气爆表，老天垂怜，发了笔横财。数目大的吓人。
乔卉卉开玩笑说祖坟冒青烟啦？
我说岂止冒青烟，简直是在喷火。苏维埃火山那种喷火。
乔卉卉笑了半天。
我忽然想起一茬来，问乔卉卉，换床垫的工作是你一个人做吗？岂不是很重？
乔卉卉说是，但是还行，也不算多重。但我知道肯定挺不容易的。一个床垫那么沉，我一个大老爷们扛都费劲，何况一个姑娘。但生活就是这样，挣钱没有舒舒服服就能挣的。
我问这里生活怎么样？以后一直在这工作吗？
乔卉卉摇摇头，随即又笑，说她投了很多简历，已经收到上海和北京两家公司的offer了，过几个月一毕业，就可以回去做正式工作。在这个酒店换床垫只不过是勤工俭学而已。马上修成正果了。
恭喜恭喜，替你高兴。
我忽然想起老布来。这里是老布的家乡。虽然老布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
我掏出手机来，给满街的霓虹灯光拍了张照，想发给老布，忽然想起老布是不属于这种繁华区的。
我问乔卉卉，附近有那种贫民街吗？就是有很多流浪汉躺在路边那种地方。
乔卉卉说打车一会儿就到。你想干啥？
我说我有个朋友是在纽约的那种街上长大的。他很多年没回来了。我觉得我可以给那种街道拍张照，发给他。
乔卉卉说那地方不安全，很多瘾鬼，不法分子，逃犯，穷凶极恶的流浪汉，人数多的吓人。白天还好些，现在已经晚上了，你走在那里，可能会有人枪杀你抢钱。为了十块钱他们就敢开枪。
我说我不走近，远远拍一张。
乔卉卉说那行吧，但是最好提前在附近找个警察陪同。有警察在就安全的多，这里的警察可以开枪击毙可疑人员。
于是我们打车前往。没十分钟，司机就把我们放下来了。
司机很好心，还专门提醒我不要往前走到第三个路口，那里有很多混蛋。尤其是姑娘，离得远远的。
我们在街上找了个警察。向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我们想去流浪汉聚集的地方拍个照，害怕出危险，请他跟我们一起去。
警察一开始坚决拒绝。
我掏出八张一百美金来塞给他。
他马上笑起来，点点头，检查了一下手枪，带着我们过去。
我们没敢离得太近。因为这附近的街道确实太安静了。街上除了停在路边的空车，几乎一辆过路的车都见不到。路人也寥寥无几。唯一的照明是昏黄的路灯。和十分钟前繁华区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光相比，几乎是两个世界。
路口对面确实能看到很多帐篷，还有很多流浪汉坐在墙边，我远远地拍了几张照，在微信上发给老布。
过了几分钟，老布回消息。
“谢谢你。”
“看上去一切都没变，还是我记忆里的老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