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大长老父子,接下来便是二长老了,无常曾经说过,二长老虽然心胸狭隘,但不失为一个聪明之人,否则也没有可能一步步爬上长老之位,况且大长老之死或许已经让他有了警觉,所以相对而言反而不好下手。”
无垢突然插嘴道,“以阁下的身手,对付二长老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阿奴闻言不屑道,“以我的武功莫要说区区一个二长老,便是杀光医族上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我有自己的原则,若我真的是滥杀无辜之辈,恐怕也不会与无常相识了吧。”
阿奴继续自信道,“况且我相信无常,无常曾经说过,用计之人分三个阶段,这段话你倒是可以好好听听。”阿奴对着月牙说道。
“在下洗耳恭听。”
“第一阶段是已经能够知己知彼,思虑万全,可以称作为‘万全’的境界。”
“无常前辈的眼界确实太高了些,思虑万全,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
“不奇怪,这世上能入他眼的人本来就不多。无常对于你,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一些,他说你已经算是勉强能够做到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一阶段之所以被称作第一阶段,是因为它还有着两大缺陷:第一便是虽然事前能够思虑周全,但人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动之中,也许其中一个不经意的小变动就会让整个计策功亏一篑;第二,此阶段之人虑人有余,但虑己不足,周全却不够灵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为人所算计。若是能够克服以上两点,便能够算得上称作第二阶段——‘机变’境界。”
“哦?在下倒是更好奇在此之上的第三阶段还能有何境界。”
“第三阶段无常称之为‘无敌’,不过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还从未碰到过这种境界的人,他也不想遇到这种人,甚至世上究竟是否真的有无敌之人也未可知。”
“前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似乎像是无敌之人了,恐怕无常能够下此定论倒与你有关。”
“那是你们眼界太低,我若真的无敌,当年又何至于如此落魄。庙堂之上,武林当中,山野乡间,高手比比皆是,未曾游遍世间,哪敢轻言无敌。
说得太远了,还是继续同你们说说是如何对付的二长老,其实当时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大长老之子入狱没多久,二长老曾去狱中做过探望,回来之时据内应通报是心情大好。无常知晓自己的把柄如今再次易手,而他当时风头正盛,医族族长之位会找大长老的子侄继承,但新的大长老选举之时无常必然会成为二长老强劲的竞争者。
果然没过多久,衙门里便来人查询无常父亲的死因,但无常提出人既已死,不得随意叨扰亡灵。官差们知晓无常权势不小,自然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便将有人匿名检举他毒杀父亲的消息据实说了出来。
无常听后只是冷笑,信誓旦旦道自己的父亲当年明明是病死的,怎么可能是自己杀的呢?
官差们见他言之凿凿,一时之间也犹豫起来。
二长老见状,出言道,‘当年无常作为药族继承者却投奔医族,期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知晓的大事,如今推测起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便是弑父,而药族因为家丑不便外扬,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二长老如此能言善辩,不去作讼师实在可惜。不过任凭你说破了天无常也决计不同意查看家父尸体。死者为大的道理想来各位官爷也是知晓的,仅仅凭着有人匿名检举在下便可以开棺验尸的话,那我现在举报二长老的父亲当年其实也是被二长老下药迫害致死,是否也可以让大家去查验令尊的尸体?’
结果两人你来我往大吵起来,最后,二长老出面与无常作赌:若是查出无常之父确实因病而亡,二长老自愿辞去长老之职离开医族;若是并非如此,无常自然也难逃牢狱之苦,并且从此也就身败名裂了。无常虽然百般推脱,但在二长老一再刺激之下,终于还是点头同意了。”
月牙听到此处突然插口道,“二长老如此自信,怕是已然胸有成竹了吧?”
阿奴点头道,“没错,事实上前一天夜里二长老已经暗地里带着下人掘开了无常父亲的坟墓亲自检查过了,正因为知晓了无常生父的死因,二长老才敢提出赌约的。”
无垢担忧道,“这样一来无常岂不是输定了?”
阿奴这次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这次赌约最后是无常胜了。其实一开始察觉到二长老可能知晓无常弑父的事情之后,无常便让我再次去找到厉族长。当时无常让我带的口信是:二长老已经知晓我毒死父亲一事,但其为人谨慎,势必会掘开坟墓查看究竟。请爷爷近日起安排亲信日夜监视坟墓,不过若有察觉不要阻止,待其查看完毕立即寻一副病亡者的尸体来换出父亲,药族便可度过此次的难关。
如今想来,为了家族,老爷子不知抱着何种心情任由外人挖开自己儿子的坟墓,又不知抱着何种心情让一个外人的尸体享受着本族之人的墓地。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上无常终究战胜了二长老一次,但二长老出任长老之位多年,族内势力盘根错节,此役却并未让其实力受到太大的影响。结果出来之后,二长老只是向无常赔了一声不是,还说自己如此做法本身也是为了帮助无常洗脱嫌疑,长老之位不曾主动辞去,离开医族更是提也未提。
医族之人虽然暗地里对其咒骂不断,但明面上谁也不愿作出头之人,结果此事竟这样慢慢平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