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文易他们开始上位之后,衙门中出现了两派,一派是宋东山为首,另一半是赵文易他们。因为平时没有太多的事,又没有什么值得升堂办公的事情,赵文易他们一伙人平时极少的出现在衙门之中,如果出现,也就是将犯人押入大牢。
他并不喜欢宋东山,整天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平时巡街也只是敷衍了事。所以不久前他主动找了宋东山定了一条规矩,那就是一南一北,刚好以梧桐街为界。见宋东山并没有说什么,赵文易就当他是默认了。
王大年一家是太平镇边上一户普通的农民,平时主要是靠卖些蔬菜来挣些家用。他正值青壮之年,平时也上山打猎来改善伙食。
太平镇上背靠青山面朝大江,但是,江中捕鱼被那么些人给定死了,如果王大年平时随意到江面上去打鱼,就会被那些人认为是抢食,会被他们缠斗。所以平时王大年一年之中如果有鱼的话,那也是他在山中打猎的时候刚好遇上不错的小河,能够打上几条鱼,但是王大林一家还是以打猎为生。
前几天王大年非常的幸运,不仅在打的食物十分充裕,还打到了非常罕见的白毛狐狸,他跟妻子再三的商量之后,决定将那还不错白毛狐狸拿到镇上去卖,便吃过饭后便领着小儿子去了太平镇上。
因为有了白狐狸的缘故引来了很多人,虽然他定的白狐狸的价格有些偏高,但是至少已经把那些猎肉都卖完了。前来观看白狐狸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没有人把那个白狐狸买下的。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本来他主要就是想把这些肉给卖掉。他的儿子觉得太过于无聊,就要了几文钱之后钻入了人群之中。
虽然他没有跟他爹来过几次太平镇,但是对于吸引他的东西,记的却是非常的好。比如梧桐街上那些糖葫芦摊,比如说花街那些说书的将的非常的生动。所以他跟他爹说了,自己会在花街讲述那里听书,直到他卖了白狐狸来找他,然后就匆匆忙忙的买了糖葫芦跑到讲书楼那边蹲着。
对一个穷苦孩子来说享受永远想要持久一些,所以他蹲着之后,极少一口吃掉一个,而是慢慢的舔着,这让一旁蹲着的那些小孩们很是嘴馋。他也只是入神的听着,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眼光。他非常喜欢这里,因为这个老书生很喜欢讲那些江湖传闻,当然,这些也是最受他们这种人喜欢的,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少不了一个英雄梦,那些来听的妇女们则是抱着那么一丝幻想,对英雄美人的憧憬。
今天老讲书竟然出奇的没有讲外界的事情,而是讲宋东山与他的衙门。
“宋东山也就是咱们镇上的大捕头,人不扬名,却是入了明月榜的第七,明月榜是什么?你们知道不?”
下面的人一片喧哗,明月榜谁不知道,就连讲书评书讲的人都是按上面的人来作的。这个名字对他们真的不能再熟悉,只是让他们吃惊的吃,没有想到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围,还常常的碰到,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老讲书不理会下面的人继续说道,
“明月榜上按天下豪杰实力进行排列,你们都知道明月榜是排名榜,但是你们不知道,明月榜一旦立下便不会更改,直到这一帮的人基本上死完,才会再立下一个明月榜。但是最新的榜单你们知道是多久之前立下的吗?”
看到下面的人在摇头,
“40年前,”
下面的人满是惊讶,老讲书拂了拂自己的胡须笑道,
“那么我们的宋捕头今年几岁了?”
下面的人想了想,满脸不可思议,
“对了,我们的宋捕头现在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所以说年轻一辈之中宋捕头是无敌,”
下面的人更加惊讶了,
“更加了不起的是明月榜没有等下一榜,而是直接改了规矩,让宋捕头在几年前直接提了上去,顺带说一下,上一个的天下第七就是我们的宋老,”
下面的人更加喧哗。
“宋捕头可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迹流传出来,但是你们还记得三个月前吗,那就是宋捕头与卢山明决斗的影响。卢山明是谁,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就说结果,你们猜猜谁赢了?”
看了看他们,
“当然是我们的宋捕头了,”
说完下面的人更加是惊讶。
老讲书就讲战斗的细节,当然是胡编的,但是就是胡编的东西才能让他们下面的人入神,才能达到他们期待的要求。一直说了好久,几乎是把宋东山与庐山明的打斗讲成了一场神仙争斗,什么上天入地的词都被他用上了,讲完,那地上一直乒乒乓乓的响了好久,让老讲书乐得合不拢嘴。
王大年的小儿子在讲完之后才回过神,然后才想起自己没有吃完的糖葫芦,便想继续吃,但是扯了扯有些奇怪,就看到自己的糖葫芦竟然粘到了一件衣服之上。他用力一扯,将它扯了下来。
但是那名妇人也察觉到自己的裙子有些不对劲,看了看,脸部就扭曲了起来。一脚踹向他,
“好你个小乞丐,你知不知道我的衣服有多贵?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然后继续踹,王大年的小儿子捂着肚子不停的道歉,胖妇人不解气,还是不停的在踹,
“道歉有用吗?道歉就不用赔钱了吗?”
旁边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去劝说几句,就被那妇人怒道,
“不打他,你来赔钱啊!“
那人有些不服,就问赔多少,就听妇人随意抬了个高价。那人有些愤怒,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那妇人瞪了他一眼,
“要给钱就给,不给钱就给我闭嘴。”
那人及其愤怒的瞪着她,只是没有说话。
那妇人又踹了他几脚,说道,
“你带我去找你的家人,不然我踹死你,“
小男孩非常痛苦,但是又不想让他爹赔那么多的钱,便咬着牙不肯起来。那妇人又加重了力气,恐吓了他几句,小男孩才肯带路。
王大年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买,有些灰心,想是不是自己定的价格真的太高了?可是他打听过白狐狸这个价格是非常公道的。后来又等了大半天,连那最后的一批人也散了,他就觉得过几天再来算了,刚刚收拾东西,就看到自己儿子鼻青脸肿得冲自己走了过来。
王大年立马跑了出去,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跟在自己儿子后面的那个妇人大叫道,
“你个穷鬼,你的儿子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告诉你,我的衣服不能碰到油之类的,这种衣服你们赔得起吗?看你们也没有多少钱,就赔二十两够了。”
王大年一脸愤怒的说道,
“就粘了你一件衣服,你就找我儿子弄成这样。”
那妇人大声笑道,
“你没有管好你儿子,我就帮你管教一下,让他知道有些人是碰不得的,特别是我们这种人,”
“你,”
王大年双手握拳站了起来,愤怒的望着那个妇人。那个妇人看到王大娘一副想要打他的样子,非但没有怕,而且还故意上前一步,
“哟,想打人啊!打啊!朝这里打,用力的打,我不怕告诉你,我丈夫是当官的,敢打我,我就让你们一家子在牢里团聚,识相的乖乖赔钱,大家就这么和和气气的两清。”
王大年听到那妇人有关系之后,就有些绝望了。这年头关系越来越黑,特别是他们这些小镇子上的,搞不好,他们就会暗地里下黑手。
王大年叹了叹口气,说到,
“你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医药费总该赔一些吧!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是二十两,我们确实赔不起,。”
“哟,怕了,现在认怂了,我打你儿子是帮你教训一下,没有让你给我交学费,我就非常的心善了。”
王大年看着这个肥胖臃肿的妇人眼神之中带着一份哀求,但是呢,妇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快点,不然等我丈夫他们听到风声声来了,你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王大年见她一步不退,又怕真的像她说的一样,让她丈夫来把事情搞得更大,只得转身去拿起了那个白狐狸,说道,
“这个白狐狸按市价足够二十两了,你拿走吧,就当是我们的赔礼了,”
当那妇人看到白狐狸之后就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爱,一把将它夺了过来,白狐狸想要窜走,却被她死死地按住,上上下下的摆弄了一番,就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这么一个小狐狸,你以为能够陪得上二十两吗?做梦吧!”
“你!”
“你什么你啊!信不信我马上叫我丈夫来,让你们一家子走不出这城门。”
王大年虽然心中极度的愤怒,但是还是往自己的兜里掏钱,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也就凑了几两银子,递给了她。
那夫人见他实在没有更多的钱了,就笑得接了过去了,
“看在这个白狐狸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们了。”
然后抱着那白狐狸就要走,不过却被人一下子将那狐狸拿了过来,那个肥胖的妇人便愤怒地四处张望,就看到一个捕快装束的青年,将自己的白狐狸还给了那个男子。
那夫人虽然听说过镇子上捕快身份很特殊,但是她却不以为然,
“你一个小小的捕快,想要干嘛?多管闲事吗?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的官职撤了?把你扔到牢里一年半载的。”
赵文易看了看她的裙子几眼,就说道,
“你这种布料的裙子,顶多不过五两,你却是是大开口叫价二十辆,而且还把人打成重伤,是没有王法了吗?”
那妇人被他揭穿了她的想法,将脸长得及红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正宗的扬州丝绸,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懂这些。想要随意报个价,贬低我的衣服,是不是想把那多余的钱给私吞掉?”
王大年原来还是一脸感激这个捕快,但是听到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怀疑这个捕快了。
赵文易没有理会他人的眼神道,
“不信啊!那我们马上找人来验证一下,我听说梧桐街上有一家专门从扬州进货的店铺,我们就去那里的老板来为我们验证一下吧。”
那个妇人有些慌了,虽然自己丈夫是是个官,但是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官,梧桐街上的店老板都是权力通天的大人物,能够与太守聊得上几句的,他可没有能力让他们帮她说话,就威胁道,
“你一个小捕快管那么多事情干嘛?信不信我叫我的丈夫把你给撤了。”
赵文易笑着对人群之中说道,
“江叔,帮我查一下,她的丈夫是谁?叫姚叔帮我把他给我撤了,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犯罪的事情?”
然后人群之中就有一名中年捕快出来点了点头,就转身出了去。
那妇人就真的慌了,如果她的丈夫弄丢了官职,他非打死自己不可,虽然不信,但是总好过万一这个眼前的人说的是真的。
她就一下子跪了下来,
“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谎报价格,”
“哦,只有这样。“
“我也不该打人,”
说着自己跑过去将王大年塞给自己的钱又塞了回去,自己还掏出几两银子塞到他手中。
赵文易点了点头说道,
“你走吧。”
那妇人松了口气,刚要走,就听到下一句让她崩溃的话,
“我会让人去找你的,”
然后赵文艺也不管她的哭闹,向王大娘走了过去,
“孩子伤的挺重的,快点去找大夫吧!”
王大年点了点头,就看到他拿起了那只白狐狸,心里紧张起。赵文易看了几眼,说道
“挺好看的,也该值四十两吧,卖给我好吗?”
王大年有些犹豫,就见他掏出了银子,悄悄地递到了他的手中。
王大年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凭手感才知道,他手中拿的钱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就有点想哭,却看到那名年轻捕快已经抱着那个白狐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