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对年轻男女分别后,我们仨就来到了西凉城。
你娘喜欢西凉城宁静的感觉,和我商量后,便决定在此地小住一段时日。那时候,我虽然心怀十三年后的事情,但表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数日后,我们一家出门登高。秋高气爽的日子,最适合爬山。
那山名叫隐翠山,山顶上有一处寒潭。我因为隐疾,需要用寒潭水配药,所以乘便,打算上山顶一趟。但还未走到山腰,你就喊累不愿走了。
看你不愿走,我只好同你娘商量,先一同去山腰处的寺院。让你娘与你暂歇寺院内,而我则独自一人上山。
我那时候轻功不俗,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山顶。可还未等我去取寒潭水。突然听见寒潭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一向谨慎,便隐下身影,慢慢向寒潭靠近。在离寒潭不远的一颗大树下,看见寒潭边站着两位少女。两人看样貌身段,皆十七八岁模样,都一身浅蓝色的宫装打扮。只不过两人裙摆处的花纹不同,一个是芍药,另一个则是月季。
只听见那穿月季的少女道:“那贱人修的是冰心决,这冰心诀虽然威力极大,可却有个缺陷。在小成前,必须于每月初一巳时,入寒潭内修炼,否则必遭功法反噬。而那贱人今年已是修炼冰心诀的第九个年头。冰心诀每九年为一道关卡,只有过了今年,才算小成。
“而这关卡之年最为关键,也最为凶险。如果被反噬,以她目前的功力是承受不住的。按前几日,门内探子的回报,这段时日她一直逗留在附近,估计也是为了这寒潭。毕竟这西凉城方圆千里内,也就只有这么一处寒潭。
“现在已是辰时三刻,不出一刻钟,她必会出现。到时候你我躲在寒潭后的山洞内,乘她修炼到要紧关头,给她来个措手不及。”那穿月季的少女看着年轻,可说话却十分老辣。
穿月季的少女说完,又听那穿芍药的少女道:“姐姐,你这计谋是不错,若乘她练功时下手,必定能事半功倍。只是不知那贱人的姘头是否会一同前来?若是他也在,我们两人可就不好下手了。”
穿月季的少女听完冷笑道:“上个月,我同‘芳华七仙’围剿那贱人时,见她入门时点在眉间的‘群芳髓’还未褪去,可见这贱人虽背信弃义,还总算知点廉耻。而冰心诀在修炼时,需褪去一身衣物,赤身裸体下水。就算那姘头真跟来了,也必不会跟到这寒潭近处。
“等时机妥当,你我动手时,他想阻止早已来不及,只要制服了那贱人,他姘头难道还不乖乖就范?”
“姐姐果然考虑周到,是妹妹我多言了。不过按妹妹看,我们说话的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要不先进洞去。否则若被那贱人撞到,就白费姐姐的苦心了。”穿芍药的少女巧言道。
“无需你多言,我自然知道时辰。”穿月季的少女冷冷的看了穿芍药的少女一眼,似乎很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见穿芍药的少女低下头去,她才缓缓走入山洞中。穿芍药的少女见此,也赶紧跟上。
我在树下听的明白。看来,这两位来路不明的少女,似乎是在此处行暗算之事。虽然我不清楚她们暗算的人是谁,但不禁也为那人捏了把汗。
我本想就此离开,但一来未取到寒潭水配药,二来也是一时好奇心起,想看看待会儿,来的会是何人。又自诩于脚上功夫不错,于是我便潜藏于树下,同洞中的那两位少女一样,静静等待着。
半炷香后,果然有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女向寒潭走来,她自西面上山,而我躲在东边的树下,她自然发现不了。
如那两位女子猜测的那样,她果真是一人前来。等她走到近处,我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她便是前些日子,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对年轻男女之中的少女。
那日,我对她印象颇好,又想起他俩的援手一事。我便知此事,不能不管。
此时,那紫衣少女已走到寒潭边,那紫衣少女似乎心思十分单纯,便未细细打量周围的情况,便打算褪去身上衣物。按那两女子的意思,紫衣少女将会赤身裸体的在寒潭内修炼功法。我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否则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
我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着寒潭掷去。石子入水后,发出一声闷响,在一旁的紫衣少女被吓了一跳。她原本脱衣的手停了下来,反而转身朝着我所在的位置看来,这时,我已从藏身处露出身形。
她看到是我,有些惊讶,但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她见我向她打手势,便要向我走来。可就在此时,洞内传出了破空的声响,数把飞刀朝着紫衣少女的后背射去。
原来是躲在洞内那两女子,看有人坏她们好事,明白想乘着紫衣少女练功时偷袭,已是不能,只能用暗器,先发制人。
可那些飞刀还未到紫衣少女面前,就已纷纷落地,似乎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
“我不是让你别跟来吗?”紫衣女子杏目圆瞪的望向一旁的山坡处,嗔道。我随着紫衣女子的视线望去,发现那山坡下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原来就是几日前陪在紫衣女子身旁的,那位年轻的公子。
年轻公子见此,刚想辩解些什么,却见原本藏在山洞内的那两少女,走出洞来。
“贱人,大庭广众下就和姘头打情骂俏,还要不要脸。”那两少女一走出来,穿月季的就对着紫衣女子怒斥道,似乎刚才紫衣女子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堪入耳。
“青花、银竹师姐,你们俩怎么会在此处?”紫衣少女讶异道。
“阮晏,收起你那张假装无辜的脸吧,我看着就恶心。”穿月季的少女道。
“就是,在门内的时候就喜欢装清纯,也就师尊信你,出了门就勾搭男人,真是有够贱的。”穿芍药的少女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