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带着手下匆匆窜出了赵国神机营的火力覆盖范围,完了简单清点一下人数,发现损失并不算很大。炮击起到的效果更多是威慑,对于真正高速运动的骑兵来说,杀伤力还是比较有限的。他瞅着不远处忙活着组建阵型忙的手忙脚乱的宁波兵,更觉得这就是一群废物。还是不甘心就此走人,完了就高喊一声:“儿郎们,跟着本将,趁他们打出第二波炮弹之前,赶紧去杀光面前的南蛮子,记住,只有多砍人头,你才能成为有钱人,买上房子,娶上老婆,实现渤海梦!”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渤海士兵兴奋地嗷嗷直叫,纷纷挥起马刀就往前面冲,在他们眼里,面前的宁波兵已经成为了一个个待收割的人头,而人头象征着财富和权力,这让他们怎能不为之兴奋?
看着面前的渤海骑兵越来越近,齐万春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回再想着呼叫火力支援也来不及了,等他们装弹完成,估计两军早就杀到一块了,那不就容易打着自己人了吗?只能寄希望于鸳鸯阵能不能扛得住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砰”的一声响。他刚想骂:“那个没长眼的,老子还没让你们开火!”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响,也条件反射的纷纷打出了自己的火铳。齐万春简直欲哭无泪:“还隔着好几百步呢,这时候瞎几把开火有个锤子用?”果然,重压之下胡乱打出的这一波火铳,对渤海国前排的骑士杀伤力甚微,很多根本穿透不了马匹的甲胄。看到这种表现,金银更是放声大笑,完了轻轻一抬手:“放箭!”
渤海骑士再次来了一记骑射,铺天盖地的箭雨呼呼的就飞过来,但是在齐万春和部分老兵的怒喝之下,总算是大多数都被藤牌手挡下了,没有造成更大的混乱。也没用多长时间,第一排的骑士就迎头撞在了宁波兵的狼筅上。
狼筅的结实程度比想象的要高,渤海骑兵的快马撞在狼筅的小枝子上,冲的太快导致的巨大惯性使得有不少马的马腿直接被齐刷刷的锯断,在狼筅的后方,一杆杆长枪飞刺出来,很多人和马都被直接捅死。有的马直接就撞上狼筅和长枪,了把马上的骑兵往前直接抛出去好几米,即使侥幸没摔死,也很快就被刀盾手乱刀砍死。后排跟上的人也没法避开,只能继续往前撞,导致冲在前面的很多人直接被后面的人撞成肉酱。
金银看着手下的伤亡又上来了,气的那是一个直冒烟啊,他感觉完全是被耍了。怎么这一波也不好对付呢?但是那就这么又跑了那也窝囊啊,他干脆把牙一咬,豁出去了!今儿个咱不管损失多少人了,咋的也得把那可恶的南蛮子碾碎!这么想着,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一根长矛就撇了出去,这跟长矛正中一个宁波小旗官,那小旗当场毙命,手下的士兵立刻出现了松动,金银大喜:“都跟老子来,从那边的缺口杀进去!”
齐万春看到对面一将见人就砍,所向披靡,竟无一合之敌,简直如同割草一般畅快。他把嘴一撇:“得瑟啥啊?这又不是真三国无双,看老子教你做人。”说着,弯弓搭箭,一箭冲着金银就飞过去了。
金银杀得畅快,竟然对这一支暗箭没有防备,当他发现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支箭正中他的喉咙,他想说什么,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一下子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眼睛里还带着不甘和愤恨。
乱军之中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士兵看到了,喊了一声:“妈呀,将军死了,咱哥们赶紧开溜吧!”说着,渤海国的骑兵纷纷转头溃逃,不过反正骑兵的机动性强,对面都是步兵也追不上,在折损了不少人之后,大多数渤海骑兵仍然成功跑路了。
宋钟看到金银的骑兵溃败下去,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赵军军营中尘土飞扬,大批骑兵趁势杀出,直冲着渤海军的营地就来了,这是要趁你病要你命啊!宋钟这下有些坐不住了,这时,两员青年将领过来向他请战:“宋叔,赵人欺人太甚!让我们兄弟俩带本部骑兵出去反杀一波吧!”宋钟一看来人,是两个宗室子弟,松原王金立安和宁边王金立海。这俩小年轻的之前随军打过几场胜仗,自以为天下无敌,宋钟对他们也是不太放心,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别的招了,只好点头道:“不可恋战,尽力而为,毕竟我们的目标只是拖住他们。”那俩人早就不耐烦了,抱拳答道:“嗨!”就兴冲冲的跑下去了。
赵军这边,看到战局有利,吴又荣和曹文成直接就带着关宁铁骑和大同镇的骑兵杀出去了,两支赵军的骑兵精华合力一处,直接正面冲垮了渤海军草草布置的鹿柴和拒马。吴又荣抬头一看,前面就是渤海人的炮队,他乐坏了:“想不到今天还能干票大的!老曹,咱把宋钟老小子的炮队给一锅端了,看他还有啥能拿来得瑟的?哈哈哈!”说着一马当先就直冲炮队。
宋钟一看赵军骑兵飞速逼近他的炮队,而炮队啥动静也没有,给他整懵逼了:这帮孙子在干啥?咋不打炮呢?他怒吼道:“胡大炮,张二炮,郑三炮!你们几个是死了吗?”这时候,他手下的一个副官小心提醒道:“大人,炮队三位把总刚刚带头逃命了...”说着用手一指,宋钟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三个炮队把总。他这下子真就气冒烟了,不过多年来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让他看上去面色平静。只不过在心里寻思着:“汉人还是不禁用,遇到事就只会跑路,老夫回去之后得跟皇上提议,让我女真子弟多学火器技术,免得火器部队只能用那些没用的汉人。”“算了,”他把手一挥:“准备撤退。”
渤海国两个宗室子弟带着手下骑兵截住吴又荣和曹文成的时候,一整个炮队已经被端掉一大半了金立安看到吴又荣,直接就喊道:“平西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舅舅还在我朝做官,给我们留点面子,别替那狗屁朝廷卖命!”
吴又荣不禁乐了:“松原王啊,这儿这么多人,你跟我扯这个,不是让本爵不好做人了吗?有些道理,你自个知道了也就完了,其实用不着非得说出口,对谁都不好,是吧?”
金立安还是不死心:“姓吴的,你我合作,助我将来登上大位,封你为平西王,如何?”
吴又荣也不搭理他,从腰间掏出一把三眼铳,对着满脸期待的金立安就是一下子,正好来了个爆头:“就你,一个七皇子,算个屁啊?你也配跟本爵谈合作?叫你老子过来还差不多!”说完,他高声喊道:“渤海国松原王金立安已死!”闻言,赵军更是士气大振,而渤海军这边的士气则是彻底跌入谷底。
杨继昌看到了战况,也没想到居然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这老小子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当即二话不说一挥令旗:“全军压上!”
叶长辉都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咋莫名其妙的就又赢了呢?算了,也不管了,跟着大伙走总没错吧?”说着,下去跟几个跟班就来了一句:“跟我来,咱去痛打落水狗,顺道分点人头!”说着,宋超,张铁柱和李二麻子各自抄起自己的武器就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
“师爷,你老不觉得这几场胜利都太过奇怪了吗?”叶长辉又想到了邹洋。
“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赶紧去抢人头,你回去之后就没军功。”邹洋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