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咖啡厅里，客人异常稀少。言默和费明宇坐在靠近窗的一张小桌前，阳光洒在桌上，十分明亮，却照不到二人的脸上。
“言默，真的是你，我刚刚还不敢相信呢？”在阳光的折射下，明宇笑的一脸灿烂。“我们太久没见了。”
“嗯，从大一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言默看着明宇，答得有些走神。
“喝什么？”费明宇递过水牌。
言默没有接：“果汁就好。”
“不喜欢咖啡吗？这边的龙井茶也不错。试试吗？”费明宇转头看向服务员，“我要一杯美式，给这位小姐一杯龙井。”
“明宇，我不喝龙井，要果汁。”言默说的干脆，
费明宇愣了一下，微笑着看向服务员：“给这位小姐，一杯鲜榨果汁。再来一块蛋糕，要巧克力的。”
费明宇笑着看向言默：“我没记错吧，你喜欢巧克力口味的蛋糕。”
“嗯。”言默点头。
“言默，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费明宇看着言默的眼神格外认真。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会有些改变。”言默收回思绪，看着费明宇：“明宇，你怎么会在这？”
“昨天晚上在这边吃完饭，又开了个会，太晚了，索性住在这了。反正回家也是自己，住哪无所谓。”费明宇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你，还没成家吗？”言默有点好奇。
“没。”
“怎么会？你。。。高中时咱们班上就有好几个女孩子，喜欢你。明宇你是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的人。”言默看着对面五官端正的脸说。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费明宇微微笑了笑。“高中时，也有人追你啊！”
“哪有？瞎说。我一直是小透明，毫无存在感。”言默说完，想起过往的回忆，似乎有点心虚的看了看费明宇。
服务员适时的端上饮料和蛋糕，费明宇向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刚才跟在明宇身后的小帅哥从咖啡厅门口处走到费明宇身边：“费总”附身在费明宇身边。
费明宇在来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来人微微惊讶：“费总，这不行吧？订好的时间。”
“嗯，其实也是试试他们的底线，去吧！”费明宇笑容柔和，可说的一脸高深莫测，眼里是言默没见过的深邃。
小帅哥在咖啡厅门口打起电话。
“明宇，如果你忙，咱们改天再聊。”
费明宇摇摇头，微笑着看向言默。
“明宇，高中时就觉得你成熟，今天看，你更加。。。”言默顿了顿。
“更加怎样？”费明宇笑的明亮，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高深莫测、智慧非凡、少年持重、年少有为。”言默一串彩虹屁，说的费明宇笑容大开，更加灿烂。
看傻了一旁的小帅哥，心想：费总一向温和内敛，笑不一定是开心，发火不一定是真怒，从不轻易让旁人看出心思，没见过什么时候笑的如此发自内心。
“明宇，你还在画画吗？”言默问。
“大学毕业就不画了。”
“太可惜了，那时你是班里画的最好的，考的学校也是。。。你在绘画上非常有天赋，一直是我的榜样。”言默说的惋惜。
“毕业以后，不是不想画了。自从回来接手父亲的公司，刚开始时完全不懂，每天都要学习工作到很晚，没有时间想画画的事。”
“后来，渐渐上手，又疲于各种应酬和开会，偶尔有一点时间，坐在画板前，却没没了心性。索性就不画了。”费明宇像在回顾自己这些年的历程，说的有点感慨，说到最后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言默听出了一些心酸：“叔叔的公司。。。你怎么想起接手叔叔的公司了？不是要做设计师吗？”
费明宇无奈的笑了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父亲大病的时候，无暇顾及公司。我总不能看着家业荒废，何况自己和家人也要吃饭。做好公司，赚到钱。才能有财力和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最后这句，说的很深沉。
“何况，公司还有这么多人，要跟着我吃饭呢。相比之下，自己的喜好，就没那么重要了。”费明宇说的有点无奈。
“不给你名片了，那都是骗外人的。你知道我公司叫‘启明资本’就好了。”费明宇笑着拿起言默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电话保存，又打到自己手机上。再添加了微信，才放下言默的手机。
“明宇，你很厉害。你公司是做什么的？”言默好奇。
“就投投资，买买买，再卖卖卖。没意义。”费明宇说的不屑。
“言默，这些年，你好吗？”费明宇不想再提公司的事，换了话题。
“跟你大老板比不了，就那样吧。”言默不想说自己的过往，觉得对着费明宇说这些，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一会，各自任思绪随意的飘。
“言默，其实，毕业一年多时，公司这边我也渐渐上手，我回去找过你一次。”费明宇说的有点干涩。
言默惊讶，“明宇，你。。。我没再见过你。”不会真的喜欢过我吧？言默问不出口，而且，现在自己就算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了，已经和杜奕辰一起，真的喜欢杜奕辰。
“嗯，我去找你那天，你穿着婚纱。。。”费明宇深吸了一口气。
“那天，好多同学都在，你也没和他们打招呼？”言默避重就轻，说的心虚。
费明宇看着言默笑的很假：言默你是傻子，还是装傻？还要我怎么说？高中那会儿你就装傻。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为什么刚才见到的时候，眼神里分明有惊喜，为什么别人拉着你离开的时候，你要喊我？为什么？
费明宇一脸平静的说：“看你过得很好，我就离开了。直到最近在网上看见小明星的八卦，认出旁边的是你，打听了，才知道你离婚多年。出差顺便，就去了你公司，听你同事说，你现在在那个小明星身边当助理。”
言默轻轻咬着嘴唇，无语。
费明宇看着言默“言默，你放着好好的传媒公司总监不做，去小明星身边做什么助理？傻了吧你？人家都是越来越好，你看看你这些年，怎么。。。”说的居然有点气愤，还有点心疼。
缓了口气又接着说：“算了，从高中那会儿，就不太聪明。”
言默被说的一脸尴尬：“明宇，你这话说的，太伤人了。而且，你这口气，怎么跟我妈一样。。。”言默尴尬的端起果汁，喝了半杯，看着蛋糕，却没了胃口。
“喝的东西都是小孩子的口味。言默，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费明宇看着言默说的既无奈又温柔。
门口处费明宇的助理，适时的捕捉到这一表情，在心里惊了惊，难道费总？可是这姑娘和刚才的小明星，似乎在一起。
“我就喜欢喝果汁，怎样？果汁多健康。”言默压抑着心里的不满，“明宇，你真的是够了，你一见到我，不是说我工作，就是说我习惯，不是这不好，就是那不好。你就不怕我烦你，再也不理你了？”言默皱着眉，说的一脸理直气壮。
费明宇，明显的愣了一下。还是高中时的样子没变，就连模样似乎都没什么变化，费明宇看的心里一阵柔软。
这些年在商场的经历，早已让费明宇习惯尔虞我诈，对人无真诚，笑或嗔都是随形势而为之，完全不由内心。
今天自己说的话，本就超出了自己平时的说话范畴，而言默毫无虚伪的反应，更使得费明宇心中一片清亮，仿佛生命又鲜活了起来。
费明宇看着言默不气反笑，“言默，你和高中时一样的心性，这脾气一点都没变。这么多年在职场没少吃亏吧？”
“才没有，工作上，我有专业的态度。同事们也都喜欢我、很配合我，才没吃过亏呢。”言默说的一脸傲娇。
明宇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上学放学，可以看着言默的脸，猜测出她一天的喜怒，然后在放学路上或逗她或哄她，都无比开心。
“哦，言默，你这么棒啊！”费明宇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说着，神情间更是从未有过的宠溺。
这表情惊呆了站在咖啡厅门口的小帅哥，自从跟着费明宇工作，从未见过或听过费明宇如此神态和口气说话，即使打电话回家，也不曾有半点撒娇的模样。
“诶～上次去我公司找我的，是你？”言默已经快把上次叶倩说的话忘干净了，现在才反应迟钝的想起。
费明宇笑的一脸温柔，“言默，你这反射弧是有多长。”
言默尴尬：“时间一长就忘了这事。”
费明宇，看着言默微微尴尬的表情，真实不做作，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能从脸上看出。希望一直能看到这样的言默。
于是开口道：“言默，说说为什么放着总监不做，跟在小明星身边，有前途吗？”
言默叹了口气：“明宇啊，你比我妈还啰嗦。要不是看在多年同学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好好好，不管看在什么份上，说说吧。”费明宇不太熟练的宠溺表情挂在脸上。
门口的帅哥，再次瞪大了眼。
言默简要的说了一下八月时和杜奕辰一起时被拍到，然后网上传出照片的事，最后就跟着杜奕辰一起来了杭州。
费明宇听完，略略皱了皱眉。“就为这个，也不至于让你放弃那边的工作？”
“我也知道，可是当时、还有后来公司老板的态度，让人心寒，所以其实也不想再在那里干了。反正现在还有双薪拿，到了春节时再辞职。”言默说的并不沮丧，甚至有一点开心。
“怎么觉得你有点开心呢？”
“最近半年都是双薪，当然开心了。”言默在小得意。
“拿那点钱美成这样？”费明宇貌似嘲笑，却一脸温柔。
“嗯，赚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心！”
“那半年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一直跟着那小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