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通天大河之上,
一个相比起来,卑微渺小的身影在宽阔的河床上,缓缓向前。
明虚感觉通玄河的上空,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制而下。
沉重压抑,限制了法力的流转,道术的使用,甚至连神通都被破除,无法发挥威能,只能凭借自己的肉身和意志力缓缓向前。
“我勒个去!这河难道就比肉身,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明虚努力的让自己浮在河面,向前游动。
“那些几十、几百丈长的大妖肉身强大,岂不是占尽便宜,我这个小身板怎么比!这河挑选的不会是走天妖一脉大块头吧!”
明虚很难受,很想吐槽,虽然他的肉身经过十颗血灵果的强化好多了,但是怎么也无法抗拒通讯河上空的无上压力。
让他体会到了从未修行的时候,一人在海域深处压力下游荡的感觉。
“这河对肉身羸弱的水妖真不友好。不过,作为考验,除了肉身抵抗,一定还有其他玄妙,不然直接把那些肉身强大的妖族召进去就好了,哪要这么麻烦。
印象中,也没听说肉身强大的妖族就可以通过通玄河,得到妖界镇守的认可,进入圣地的传闻。”
明虚虽然疑惑,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除了肉身之力外,还考验什么。意志?能到达尽头的肯定不缺。血脉?也有点可能,不过明虚也没感觉的血脉有什么帮助呀。
“算了,先往前走走看!体会一下,有没有更多的变化。”明虚目不斜视,注意前方,一往无前。
不久,明虚看到一座巨大的黑影如同岛屿般横着河中央。
明虚停下来仔细观察,发现黑影居然是一头巨大的鲸鱼。
皮肤灰黑色,满是结疤的伤口和褶皱,厚重的气血庞大如海,但是透露出一股衰败和迟暮的味道。
老鲸鱼游的很缓慢,好像背负着沉重的山岳,抵挡着巨大的压力。
明虚看着好像明白了什么,“这通玄河的压力是根据修为和肉身强度增强的吗?不然这老鲸鱼承受的压力要是和我相同,以他看起来就非常强大的肉身之力一定可以抵挡的轻松愉快。”
明虚微微靠近,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鱼真大呀!要几个锅才可以炖的下。气血如此充沛,精血必定很不错!”
“嗯?好像有点不对!”
“呸呸呸!我是妖仙一脉怎么可以想吃智慧生灵?我怎么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明虚眉头突然皱起,面色茫然。
“我是妖仙一脉?我不是绝世凶物、海域妖魔,天妖巨蜃的后裔吗?”
一只身长千里、霸道邪恶的巨蚌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从大海之中升起,吐出迷雾万万里,拉扯无数船只,囚禁众多魂灵,探究死亡、灵魂和记忆的奥秘;
他掀动滔天海啸,将一个个人口众多的岛屿拉入虚幻的世界吞噬殆尽,只为成就本命神通,加快领悟虚实之道,演化以假乱真的海市蜃楼。
“这才是我的道,为了强大不择手段。”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的道,一步步正统修行,减少杀戮,学会感恩生命才是我的道。”
明虚突然头痛欲裂,脑海里有两个声音突然争吵起来。
“我之道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夺弱者之基,筑强者之路,踏于亿万尸骸之上,行天妖之道,学远古妖魔之法,纵横天下。”
“妖魔之道罪孽缠身,不识因果,不识天数,必当死于劫数之下。天地已变,当走妖仙之路,谋求功德,克己修身,悟道德之法。”
明虚面色狰狞,皮肤上出现一缕缕黑烟进入头颅,正是之前的魔意残留。
明虚一会儿双眼通红,杀机暴涨;一会儿面色祥和,静心守神。
“以肉身血脉为尊,神通强者为王,余者皆为奴仆,方为妖!方为魔!妖从来不是仙!”
“道分先后,达者为师,方为尊卑礼法。世间族群欲要昌盛,当求文明素质,道德礼法之进步。不然皆为自私自利之徒,族群认同感何在?族群凝聚力何在?
强者尸位素餐,掌控一切,掠夺一切,族群后辈如何发展?未来潜力断绝,内部征伐不休,无新气象,沉闷如死水,族群安能不衰弱,不灭亡。
妖魔之道、天妖之道皆在衰亡。欲妖族万众一心,气运兴荣,再掌天运,妖仙之道势不可挡!”
明虚大汗淋漓,浑身虚弱,心里怒吼:“族群兴衰与我何干?妖族虽为族群,但万族林立,安同于人族?我只求自身不朽,只求自我大道,只要可以无敌天下,逆转道基,堕落成魔又如何?”
另一个声音渐渐的微不可闻,消失不见,却在明虚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复苏的种子。
明虚回神,冷哼一声,继续向前。
不过,刚才的心神交战,让他的意志和气力都不足起来。
最重要的是前面的老鲸鱼游动间,将河流之水化作一个个漩涡,阻断了明虚前进的路。
前面,
巨大的老鲸鱼面色疑惑:“咦!怎么感觉后面有股妖仙一脉气息,仔细感受又奇奇怪怪的,带着天妖的味道。”
老鲸鱼回头望去,掀起一道道大浪,搅动一个个吸力巨大的漩涡,让刚刚踏入漩涡、有点筋疲力尽的明虚,上下颠簸,头晕脑胀。
“谁家的小妖,不好好修行来和我们这些失去机会,改变根基的散修妖族一起来闯通玄河。
勇气可嘉,可惜后面道路变窄,大型海兽盘踞,阻隔河道,如同拦天之堤。
到时候一边要抵挡压力,一边要争夺航道,困难重重。没有领悟出通玄河的其他奥秘将寸步难行。”
老鲸鱼甩动巨大的尾巴,拍向明虚。
“小子,你的肉身在同境界不错,但是和前面成百上千年打磨出强大肉身的海兽妖王相比远远不够,说是鸡蛋和石头都抬举了。
现在在我移动产生的漩涡之下,都狼狈不堪,怎么向前!还是好好回去打磨一下肉身再来吧!”
虚弱的明虚晕晕乎乎中好像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然后,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化作长长的抛物线跌回水中。
然后,在急促的水流冲刷下,一路翻滚,不知道移动了多少距离,前往了何处?
明虚终于停稳身形,感觉周身轻松,法力快速流转,丝毫没有受到压制。
明虚内心不妙,来到海面上一看,一条宽阔的大河,一处巨大的入海口出现在眼前。
“我勒个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老鲸鱼厉害呀!”明虚一脸懵逼,然后不服和屈辱之感,熊熊升起。对着天空狠狠地咒骂了半天。
“看来肉身还不够强,是时候吞服龙血了!”明虚一脸愤恨,“我就不信来自龙宫看着就不凡的龙族精血不可以加强我的肉身。到时候,一定要冲到你的面前!报答一尾之耻!”
毕竟如此宝物,放着不安生,万一被人夺走,哭都没的哭,还是早点服下,变成自己的力量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