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清晰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脸上开了花。
“柔儿姐姐,快认错吧!”小红道。
“请夫人明示。”她目光越过小红,直接盯向了我,我虽觉得她柔柔弱弱,但也惊奇她竟然不哭唧唧求助于李言蹊,而是直接与我对质。
瞅这梨花带雨又倔强的模样,是个男人都会又怜又爱,何况有我这种咄咄逼人之人来做衬托。
“花椒活血之物,这羹汤花椒味道极重,必然放了不少的份量。”诺儿上前道,“我们小姐从小身子弱气血虚,这花椒可是碰都不碰的。”
柔儿眼珠转了转,马上低头认错,“是奴婢疏忽,是奴婢疏忽,奴婢不知道小姐这几天身子不爽利…”
“哼!无论我身体如何,这汤羹你都不该做!”话止于此,剩下的意思我与她都懂。
李言蹊放下了筷子,对元子潘,道,“销奴籍,复民籍。”
我疑惑的看着李言蹊,他这是什么意思?给她民籍?这是要给她恩典?
元子潘上前对柔儿道,“王爷夫人见你到了婚配的年纪,准你出府了。”
我这才明白李言蹊的意思,心下十分高兴,接着道,“府中事再多也不可耽误姑娘的好姻缘,这银票你且收下,明日中午之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若是需要帮忙,”我顿了顿,小红把银票扔到了地上,“小红,这就有劳你好好帮助柔儿了!”
我本想着,这柔儿比我漂亮比我温柔还比我会撒娇,且她对李言蹊十分用心,改日若做了姨娘,我又怎么安枕,结果没想到李言蹊快刀斩情丝,直接把她赶出府,这简直太爽了吧!
李言蹊此刻神色冰冷,绝对跟昨晚与我相处的柔情版李言蹊相去甚远。
那柔儿跪在地上不起,梨花带雨的哭求着,希望可以留在王府,说着她长在王府,对王府十多年的感情,王府就是她的根,离开王府她就活不了了…
元子潘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忙说,“这府中原来大小事宜都是富叔打理,因富叔家中有事需离府近两个月,这小一个月的时间里,府中大小事宜便落在了柔儿姑娘的身上,柔儿姑娘在府中十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这府中还是需要人打理的,夫人,您看…”
我在心里点了点头,如果要把一个府中管事的清出去,也不能急于一时,必须把各种事情交接清楚,否则其中有什么差错日后也难对账了!
李言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诺儿笑吟吟的上前,道,“以前六爷忙着朝廷的事,无暇分身所以交由富叔,现在,夫人进府,也可以为六爷分担,”诺儿停了停道,“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这府中的事宜…”
我内心极度的拒绝!李言蹊果然是这个意思!这如何可以,以前我也不怎么在京都城的,这南齐府的大小事都是孟管事在操心,我根本没管过一天南齐府啊!再说,这六王爷府的工作量可是南齐福的好几倍或者几十倍啊,我哪里来的能力管的好!
“甚好,”李言蹊放下筷子,慎重道,“夫人在,我最放心不过!”
李言蹊啊李言蹊,你知不知道我不会管家啊!不过这样也好,柔儿就没有理留在府中了。管家嘛,我心生一计,孟管事说小红得见见世面,不如就让她去应付,她绝对要比我厉害的多!
看着他一到众人面前就生硬起来的脸,让我恨不得上前去揉捏一把,这几个字几个字的回应实在难以和昨晚那个柔情似水的李言蹊重叠起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正色道,“我近日身体欠佳,这样吧,小红,你先跟着柔儿多多学习着。”
入夜
我带着安神汤向李言蹊所在的书房走去,门口是李言蹊的贴身侍卫子潘,我挥挥手示意他无需通传,他覆手领命,眼底一丝丝的慌乱却没逃过我的眼,小红上前直接问他怎么像做贼一样贼眉鼠眼的,我假装没听到,让诺儿端着汤在门口,自己轻手轻脚的进去,刚进门就听到了女子呜呜的哭泣。
“…待我恩重如山,我只想照顾六爷您,以后柔儿做事定谨小慎微,不会让六爷夹在中间为难,明日我就去跟夫人请罪,只希望六爷能允我仍贴身侍奉…”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黄鹂般的好声音述说这内心的悱恻与不舍。
呵呵!六爷夹在中间为难?这话说的,柔儿啊,你好像不太清楚自己的斤两?我忍耐不发,想看看李言蹊做什么反应。
李言蹊转过身,拿了些东西扔到地上,“啰嗦!”
我一看,好家伙,竟然是银票!李言蹊出手真是大方!我爱钱!那几张银票实在像割我的肉,可李言蹊的话却让我心花怒放,开心的不得了!
柔儿姑娘瞪着眼睛,诧异非常,她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悲伤的光,杏仁般的眼睛涌出了涓涓的玉滴,黄鹂般好听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哭腔,道,“六爷,前夫人生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您,您嫌我出身不给我名分,我都不在乎,六爷,我只,我只想照顾您…”
“您什么您?”我忍不住冲了出来,面色又喜又怒,“子潘,诺儿,帮着柔儿姑娘整理整理,赶在日出前送她出府,另外让小红接管她手上所有账目。”
可我却忽略了,柔儿嘴里的那个她,那个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