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投湖消失?我的心慌乱极了,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不见了。我内疚自责,情绪一激动眼圈不知怎么地就热了起来。
寒潭越来越近,只见两排卫士训练有素撤退,走过我身边时停下脚步对我低头问安,我草草的点了下头回应,赶忙跑向独自站立在谭边的李言蹊,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身看向我。
“言蹊,这是...”我的声音颤抖着,我走到他身前,他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了我,安慰道,“未儿,别怕。”我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追问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否投湖、如何消失尚不清楚。”他抱着我的肩膀道,“未儿,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赶她出府的!”
我壮着胆子,安慰着自己,是的,与我无关,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她拒绝离府!是她选择投湖!只要她在这三次选择中选了另一条路,她也不至于会莫名的人间蒸发。她只要老老实实的离开六王府,凭她的美貌与才智也会过得很好,可她偏偏选择投湖...
李言蹊抚摸着我的头发,“未儿,别乱想,她不过是失踪了,并不一定是...”
“是你!是你将姐姐逼得自尽!天儿这么冷,姐姐也不知道在哪里?”一个丫头如一头觅食的野兽冲了过来,激动得面红耳赤。
李言蹊一个健步挡在了我身前,还没等那丫头接近李言蹊,几个侍卫就将其按住,子潘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丫头的嘴里,让她乌拉乌拉的直哼哼,却说不出话。
“你给我住嘴!”我上前将那女子一脚踹到在地,“难道是我推她下水的不成?胡乱猜测还敢在这里狂吠,给我打!”小红刚要上前,子潘拱手挡住小红的去路,说道,“六爷,夫人,请息怒,这是在下疏忽,侍卫已将周围封锁,不知这丫头是哪里跑出来的。何况深夜寂静,弄出来太大的声响恐怕也不好。”
我瞪着子潘,道,“既不是我的过错,我为何要受此等羞辱?今日就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冲向子潘,一步步逼着他往后退,这时手腕被人握住,限制了我向前的步伐,李言蹊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既已经事发,自不必隐瞒。”他厉声道,“只是,若有人再将此事与夫人扯上分毫,直接处理干净。”
我心中的愤怒转变成了诧异,回头不解的看着李言蹊那紧锁着的眉头,他不是一向对错分明的嘛?!此事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还未可知,何况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我的逼迫柔儿才选择投湖的。就像那个姑娘的推测一般,我的嫌疑最大。
子潘上前,道,“柔儿姑娘并非民籍,乃是奴籍,六爷特意嘱咐我明日就将柔儿的奴籍改为民籍,我也尽数告知她了,”我点了点头,子潘犹豫了片刻,又道,“夫人,您无需忧虑,自大万朝开国以来,这奴籍的生死权利都在主人手里,柔儿尚未脱籍,主人对她尚有处置的权利,所以官府也不会轻易的过问。”
奴籍?不是一条命?
李言蹊转头看向我,道,“我与夫人觉得此事还有诸多疑团,必须继续查下去。”我点了点头,此番正合我意,正当我苦思冥想之时,突然一声尖叫。
“拦住她!”小红一声大声喊到!
原来那丫头竟然趁我们谈话的空档,快速的向潭边滚去,这时只差一个翻身就会跌进潭中。
我一个飞跳,手掌拄了下子潘肩膀借了力冲出,近身那姑娘,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另一只手推着她的前胸,只要再多一点力,她的整个身体就会完全被潭水淹没,“臭丫头,想求死再陷害我?没那么容易。”
我一个耳光打了过去,那姑娘有些发懵,我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好好活着,我要你明明白白的看着,到底何人害了你的好姐妹?”
“泼.泼...妇....!”她被侍卫绑了手脚,拖了下去,临走还不忘骂我一句,“你...你比不上夫人分毫!”
我见子潘以及侍卫们都惊讶的不敢看我,又看向李言蹊,他的眼神里也莫名的有些我看不穿的情绪,道“泼妇?他们这么想我,你也不例外吧?”
李言蹊摇了摇头,他向我走来,我道,“听好了,我就是这个王府的夫人,现在也只有我一个夫人!今夜诸位也见识了我暴躁的脾气,一言不合非打即骂,我的确非贤良之辈!不过,我根本不在意各位如何看我,今日在此我也要提醒各位,以后谨言慎行,别惹我不痛快!我也在此表态,若是我做的,我不狡辩一句,负责到底;若不是我做的,你若诬陷,就别怪我反击报复!”
“夫人息怒,我等不敢!”卫士们跪下。
“未儿,不多想了。”李言蹊拉着我,他的手热乎乎的,将我发抖的手紧紧握住,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结果他只是拉着我向我的院子走去,我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还没等我说完,李言蹊道,“你只是多了些男孩子的气概,没什么不好。乖,别再想了好吗?夜深了,我们回去好好的休息。”
“我,”我看着李言蹊眼眸中的担心,道,“我没事,刚才是我冲动了。言蹊,今晚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夜深
诺儿轻轻来到我榻前,道,“小姐,侍卫中我们的人传来了话,寒潭其实深不见底,这些侍卫们并没有到达潭底。”她压低声音道,“我本来与小红、子潘同去柔儿姑娘那里,但那厨房的刘叔非说小姐的滋补汤新加的药材不对,又推脱说厨房没人,且他老眼昏花怕对错了药材,这才将我从柔儿姑娘那里支开。”
“等我对完药材,却找不到刘叔,六爷嘱咐小姐一定要好好养着,我怕耽误时辰,只好自己动手将小姐的滋补汤上火熬制,直到那莹姐儿的哭喊声一出,这才知道出事了。”诺儿替我倒了杯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叹了口气。
诺儿又道,“小姐别着急,此事确实疑点颇多。既然她可以恢复民籍,这可是天大好的事啊,怎么会自尽?!”
“诺儿,无论奴籍、民籍、商籍、皇籍又如何,不都是人罢。奴贱民轻商重皇贵,如此划分,物似人,而人却非人了。”我叹了口气,躺了下来,心中却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