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龙莲花一番话让苏翎儿十分担心,他们师兄妹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
当初为了争夺掌门,杜君濠设计构陷谭竟章,谭竟章被逐出师门,苏翎儿也因怨气出走,杜君濠虽然如愿以偿,却因为功力不高,剑法也不高而被一些人暗中嘲笑。
如今果然出事了,苏翎儿再怨也得回来不是?
“不行!”苏翎儿说道:“我得马上回晓天峰!”
说完,苏翎儿就要走。龙莲花正要说什么,可她已经急吼吼地走远了,没有办法,龙莲花只好追过去说了什么,又把她带了回来。
随后,龙莲花把他们这么多人带回了她闭关的茅屋,龙莲花刚开门就见到一个女弟子百无聊赖地擦她的长剑,看是龙莲花回来了,她马上起身,“师尊,你回来了。”
陈洛登看了一下,似乎只有她们两个在这小茅屋里,“冒昧问一句,我们人这么多,怎么住啊?”
茅屋旁还有一间放柴草的小小木屋,勉强可以住两个人,陈洛登抱着一堆干草,“我不明白,凭什么师同道可以住茅屋,睡草席,你和我只能抱着干草住这里,除了能伸开两条腿还有优点吗?”
刘名钊铺开了干草,“你就不要再发牢骚了,这抓阄的主意还是你的呢。我都不介意,你介意?”
“你……”陈洛登没有办法,躺倒不想说话了。
刘名钊说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当然,有点潮。”
“不是这个意思,”刘名钊说道:“魔教到处铲除异己没有问题,可是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明天再说吧,你不困的吗?”听陈洛登这么说,刘名钊也不再聊这个,可那种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
转过天来,大家都是早早就起了,吃过早饭,龙莲花说道:“苏师妹,你还要赶路我就不留你了,我还会让我的弟子送你一程,见了你二师兄千万不要顶撞他,这个时候要同心协力才行。”
苏翎儿说道:“除此之外我觉得还要尽快写信送去悔龙堂,这个崔牧也不知在干什么。得给他提个醒才行。”
龙莲花答应下来,又吩咐她的女弟子和苏翎儿一起上路。那女弟子就是昨晚留守茅屋的那个,清水芙蓉一般的人物,她答应下来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和苏翎儿一同启程了。龙莲花也写了信,交给了她。
面对陈洛登他们几个,龙莲花和颜悦色地说道:“几位既然都是同路人,那就随我一同前往玲珑峰如何,我在玲珑峰上有一座专门招待访客的院子,几位下榻小住几日,如何?”
公孙馥他们几个都没有意见,陈洛登想想这样也好,苏翎儿有人陪着一起上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出事,他们又去了玲珑峰,他们估算的魔教目标都有人帮忙了,魔教得手的机会就又小了,好事。所以陈洛登也一口答应了。
于是,他们又跟着龙莲花去了玲珑峰。
去玲珑峰的路,他们走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晌午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葱葱郁郁、风光雅致的玲珑峰,这座玲珑峰还真的名至实归,远远看去还真的很小巧,可是走进一看还是很挺拔的。
有一些房屋就在山顶上,那应该就是玲珑派的房子。
走在玲珑峰的石阶路上,四周都是芳香的花草和馥郁的树木,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清净的感触。
陈洛登悄悄地问刘名钊:“这里你来过吗?我怎么觉得不太舒服呢?好像这山林里有眼睛在看我,好印象全没了。”
刘名钊:“大概是巡山的弟子吧。”
虽然是这么说,可刘名钊自己也觉得在这份恬静中有着一丝的不安。但龙莲花就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什么。
来到大门前,有一男一女两个弟子正在门外扫地,见龙莲花回来了,都来行礼,称她为女师尊。龙莲花问了一句:“邹子清在吗?”
“男师尊是在的,近日因为端阳快到了,正在安排出游、沐浴等事。”
龙莲花点点头,让他们继续打扫,而她领着这些客人进了玲珑派。
玲珑派的房子一间间鳞次栉比,和这座山一样,虽然显得有些局促,但是都装点的很清雅,一路上的弟子都穿戴整齐,举止恭恭敬敬的。
跟着龙莲花到了正堂大院,龙莲花吩咐弟子为他们安排客房,又说自己有几件事要处理,请他们随意。几个人谢过龙莲花,就跟着弟子去了专门待客的客房,迎客斋。
去往迎客斋的路上,一阵时有时无的香气始终萦绕着他们,公孙馥和花飞燕都有些激动,不时停下脚步去辨别香气的来源,还低头交谈着什么,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陈洛登隐约听到什么梨花、茉莉的,估计是在说什么香料、胭脂之类的,他和刘名钊、师同道都没有理会。
格调简朴的迎客斋里,几个人坐下来休息了一下,师同道格外兴奋,不停地四处张望,连顶棚都要看上一看,“哎呀,大门派就是不一样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房子啊。”
陈洛登白了他一眼,“现在后悔做散人也来不及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刘名钊也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不是来做客的,我看等事情办完,龙莲花还是会来见我们的,我们不妨和她聊聊。如果九大门派中的玲珑派愿意牵头,把江湖正道的群雄号召起来,未必不可能。”
陈洛登突然说道:“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有问,我自己也想过,可想不明白。就是这个魔教,你说他们到底是图什么啊,就是为了钱财、权势、还是单纯的因为喜欢滥杀无辜?”
花飞燕:“你自己不是已经把原因都说了吗?”
陈洛登不悦地看了看花飞燕,花飞燕吐吐舌头,看向了公孙馥。
公孙馥说道:“这个我来说几句。魔教最初是因为一个想法才创立的。那要从更古早说起。那时候人们刚刚发现了真气,也刚刚开始研究、使用真气。而他们认为这是天地之间的一种力量,是求证真理和大道的途径和方法。”
公孙馥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为此他们刻苦修行,努力求证大道。可是渐渐的,他们对修行的方法有了不同的见解,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公孙馥伸手拿起桌上茶壶边的两个茶杯,一个端正的放着,一个倒过来扣着。“这其中一个认为世间的大道就是摒除杂念,戒除恶性,所以要严格的限制自身,并为此设置了许多的戒律。以此从身体上和心灵上变成一个纯善的人,真正的人,那样就可以接触大道了。”
公孙馥把那个倒扣的杯子推到众人眼前,“可是另一个却相反,他们认为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泥像就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一味的剔除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你的心自然而然地去想,去做。所以他们不但不主张持戒,反而认为应该拥抱这些贪欲,与其合二为一,先成为自然的一部分,然后才是自然。”
陈洛登听了下来,却觉得似是而非,“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公孙馥继续说道:“意义就在这里。因为主张持戒的修道士最后发展成为玄壹教,是天下玄门正宗,而主张拥抱贪欲的最后就成了魔教。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一个,放纵自己的野心和贪婪,他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执八方牛耳,掌天下权柄。他们要的就是称霸天下,那是他们最大的野心,也被他们看做是最大的‘修行’。”
陈洛登点点头,“所以他们为了这个,打着修行的名义,就可以滥杀无辜了?”
刘名钊:“魔由心生,由外而内,三尸六望,无孔不入。他们以为万物一致,没有贵贱生死之分,所以杀与不杀,如何杀都是微不足道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修行’。”
嘭!
“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