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开春之后,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时候,在岐山城往东七十九里,京平府隔江对望处,就是守江望月岭亭山。
凌云轩位于亭山西南,每七年都会举行一次亭山大会,用于给修行者们进行比试和巩固。
凌云轩虽然比不上南风阁,白山楼和崆山书院,但是却是很重要的,各地的修行者都会赴七年之约,和其他的修行者交流和比试,以求得精进自己的境界。
参加亭山大会的人来自大地各处,在这里不会区分霁国,轩国,竣国还是冷氏,甚至九黎人和西漠人都可以参加,因为这就是提供给修行者的,所以只要是修行之人都可以参加。
······
南风阁作为大地之上很重要的一个修行者代表,所以每次的亭山大会都会参加。
“师兄,这次的亭山大会你去吗”,林晚晨有点期待的问申屠柯。
自从上次被寒风剑伤到之后,申屠柯一直在闭关疗伤,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看起来已经恢复了。
南风子一直在世间游玩,南风阁的事情都交给了申屠柯和周轩负责。
申屠柯是南风子第一位徒弟,而且已经有近百岁了,但依然是个少年模样,连南风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是被下了魔咒,但是没有找到是什么。
所以即便申屠柯实际很老了,但是看起来就是个翩翩少年,而且冷峻的脸庞,让见过的女子都为之倾心。
林晚晨便是第一崇拜申屠柯的,周轩也对他很敬仰,不仅是他的修为高,灵力强大,更是他表面冷血,但其实内心善良和蔼。
“我还有重要的事,你和周师弟去吧”,申屠柯从没有过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他有心事。
除了七年前那一次,申屠柯已经在大会中连夺五次榜前第一。
凌云序志是每次亭山大会的排行榜,记录前一百三十七的排名。
“是不是师祖有什么吩咐”,周轩似乎有感觉到一点不对劲,即使申屠柯的话也没有轻重语气。
南风子除了申屠柯之外,另有三个徒弟,柳三,江邝,叶言灵,成为南风阁的阁主和主教。
南风子在各地仙游,虽然有不定时的回来南风阁,但也是平常回来看看,巡视一番而已,大多数事情都是通过灵镜传达的。
申屠柯跟着南风子也曾游历世间,有过斩妖除魔,也有过游山玩水,作为南风子第一个收入门下的人,申屠柯不仅肩负南风阁的发展,更有为保卫天下的职责。
“没有,我就是厌倦了那些比较了,不像再去参加了”。
“也是啊,师兄都连夺五次第一轮,要不是七年前那一次错过了,那就是六次了”,林晚晨满眼都是骄傲和崇拜的眼神,在她心中或许并没有把申屠柯百岁的年龄当成芥蒂。
事实也如此,曾今也有许多人因为入不了南风子门下,想要白申屠柯为师,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接受,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不能为人师,虽然修为足够。
“师兄要是不参加的话,那这次的第一可能还是白山楼的李鸿”,周轩有些不甘心,虽然自己也只是十几名的位置。
“师兄,你真的不参加了吗”
林晚晨有点撒娇的语气,似乎勾起了申屠柯的回忆。
······
此时一个人走向易象阁,潇洒飘逸的走姿,是主教江邝。
“江主教”
林晚晨和周轩向江邝行敬礼,虽然都是南风子的徒弟,只是入门先后的问题,但是从年龄和资历上,还是得称呼为主教。
“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呢,看你们说的挺好的”,江邝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看到江邝走近,林晚晨和周轩就变得毕恭毕敬,不敢有言语和举止上的无礼。
江邝看着他们三人,但是看申屠柯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过几日就是亭山大会了,主教准备让那个弟子去参加”,周轩似乎很迫切想知道,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江邝。
周轩话还没说完,江邝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周轩关心的不是江邝会派哪几位弟子的参加亭山大会,他在意的只是映雪会不会去,而至于其他人,他并不关心,但又不能直接的说出来,只能拐着弯询问。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周轩的意思,从林晚晨的表情可以看出.
“我派谁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妨碍到你”,江邝假装不明白的样子。
周轩听了这句话急了,没多想就说“当然妨碍···”。
但是一出口就收住了,好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但又来不及了,两手不知所措。
江邝一脸好奇和惊讶的表情,着实夸张。
“你不就是想问映雪有没有去吗,一个大男人拐弯抹角的”,林晚晨看不下去了,直接道破了周轩。
此时周轩显得很不好意思。
“哦~,映雪嘛···”,江邝若有所思的转向申屠柯,“诶,老柯啊,你去吗?”
“诶,江主教,你快说啊,映雪她到底有没有去?”,江邝突然转移话题,搞得周轩措不及防的。
而对于这些事情,申屠柯并不感兴趣,虽然也不会表示很讨厌,但是一般不会插话。
只不过看着他们在挑逗这些,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但是林晚晨注意到后很快就收回去。
“去去去,快走”,江邝很想结束这个话题似的。
周轩几乎是满面春风,然后带着林晚晨离开了,因为他看得出基友事情想和申屠柯谈,就是想支开他和林晚晨。
这一点也是江邝比较喜欢的,周轩能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才不阻止周轩和映雪的感情关系。
······
在易象阁前,只有申屠柯和江邝两人了。
“老柯,这次你为什么不去了”,看起来江邝和申屠柯很熟,语气就像和老朋友闲聊一样。
从年龄上算,江邝比申屠柯就少了五六十岁,不过都是南风子的入室徒弟,但不同的是江邝他们是为了继承南风阁的,而申屠柯和林晚晨他们并不会成为阁主或主教。
南风子的意思就是收林晚晨和周轩为关门弟子,毕竟申屠柯比较特殊,或许将来某一天他会有自己的选择,会离开自己。
而江邝等是要接掌南风阁的,于是南风子便在最后收了两人为关门弟子,以后可以和自己一起云游四海。
虽然如此,但世事还是有它自己必然的路途,没法强加干预,人之所想都只是一种愿望,而愿望的成真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没什么啊,几十年了,也腻了,还是想和师父一起去云游,自由自在的”,申屠柯突然怅然,许是经历了什么让他对俗世了无牵挂了。
听着申屠柯的语气,江邝收起了随意随性的状态,一下子变得正儿八经的。
易象阁外的梅花正盛,经历了寒冬的梅花,此时显得更加的艳丽夺目,更如人不禁驻足长留。
“你还没放下那件事吗”,江邝说话的语气变得平和。
一件陈年往事,一个旧人,一段纠葛半生的红尘。
虽然不是发生在江邝身上,但是他却很了解,甚至是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
二十多年前,大概吧,在申屠柯的记忆中,有些清晰,也有些模糊。
······
二十年前。
申屠柯在办事的过程中偶遇了一位女子,一位冷氏人,叫颖雪,
正值盛夏,高阳照人心火烧,疲敝奔劳力尽虚。
在冷氏和轩国交界处,一马平川近百里,西边是荒漠,东边是密林,在交界处便是草灌过渡,但是一眼望近不见一丝流水。
申屠柯前往南极之渊寻找不尽,经过此地时与北上的颖雪相遇,不知为何,素不相识的两人,却在此一时交为朋友。
申屠柯任然是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俊俏仁善的。
虽然两人一见如故的样子,但是此时各有目的地,并不能同行。
颖雪想要北上去寻找灵药,为自己的父亲治病,而申屠柯奉了师命要前往南极之渊,而且凶险各不相知,但求各自珍重。
“听说南极之渊有一道百丈之墙,并不是那么容易翻越的,你要小心啊”
“放心,我有师父教的办法,不会有事的”,此时的申屠柯并不冷漠寡言,相反是很喜欢和人交朋友。
颖雪和申屠柯似乎已经产生了情愫,连灵场都凌乱了。
两人一夜长谈,似乎忘记了已经天亮。
但毕竟申屠柯只是一个陌生男子,虽初次见面的感觉良好,可还达不到互诉衷肠的地步。
颖雪说出自己的目的地,恰是申屠柯的来处,心中自然暗自欢喜。
但并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意图,去到闫江城只是为了一样东西,便是南风阁的茯神铃。
茯神铃是一种灵器,出自常山晋安麟之手。
茯神铃能够唤醒沉睡之人,也可让人陷入永世的沉睡,其实就是一种施布幻境的法器,不同的就是它能够起到一定的救人功效,不只是害人之用。
所以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它的性质取决于其被什么人所用,然后用作于何处,何事,然后它导致的效果是怎么样的。
颖雪想要去南风阁取茯神铃,但是茯神铃却是南风阁的禁物,虽说它有奇效,但是在心存不轨的人手中就是邪器。
茯神铃附本里写着:茯神者,出常山晋安麟,一铃响,回魂复生,双铃响,顿入朦胧,三铃响,如提线木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