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道：“不但去过，而且还见过他们绝大多数的种类。”
林峰本想让他讲讲，那题兽之膜里边都有些什么题兽。
但考虑到他目前说的话都不一定是真。
让他说别的话，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林峰道：“我不想听你扯其它的。你说你是一段代码，那你被写在了哪里？你闪出来让我看看！”
那声音听林峰说想看它，停了一会儿，无言以对。
林峰见它不再叫，便以为自己戳穿了一只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哪里的骗子，手里握着的武力笔，都感觉发着神气。
他本想说，没话说了吧。
却不想这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它这次很平淡地道：“我的核心数据在试卷上，你低头就能看见。我说话的舌头，并不是弹簧片，而是空间墙壁上，那些起了角的墙纸。”
林峰环顾四周，果然见墙壁上有几个地方的墙纸起了角，而且其中一张明显还在颤动。
“看到了吧！”
那声音道。
林峰听他说着，果真就见到另一张墙纸张的角颤动起来。
这诡异的画面，顿时让他吃惊不小。
再走近书桌，低头一看。
果然见试卷第一页上，main{}函数的下边，一段段的字符组成的奇怪函数不断运行，就好像几万年前的某些台式机开机时运行的代码字符。
仔细观察，发现在某些次级函数的括号里，还存在着语音聊天留下的那种波纹小按钮。
林峰好奇，用食指轻轻点击其中一个语音。
指头刚离开试卷。
周围就响起了之前那声音说过的话：
“我刚开始确实是绿色的。现在的蓝色，都是我投奔题兽之膜后，在里边儿的空间中进化出来的。”
林峰听了后，大为好奇，又在一些函数括号中点了几个语音，点出来后发现确实都是之前听过的。
于是他这下相信了。
他直起身子道：“你确实是一道程序代码！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判断，你是不是我表哥！”
试卷上一个相同的函数出现，带出一条语音信息，自动播放道：
“表弟在八岁那年，好像是大年初一那个晚上，你半夜一觉醒来又哭又闹，非说自己是个穿越者，来自另一个地球，想回家。姨娘和姑爷以为表弟得了病，连夜打电话给我妈，让她联系医院拉你去看病。我妈打电话联系医院时，我就在她旁边。
喔，还有一次，我去你家玩儿，抢了豆儿表妹一包薯条吃，结果她对我又追又打，打不着我就哭了三天三夜！”
林峰听他道出自己最为私密的事情，又说出了姐姐林豆儿的事，顿时动容，他用双手把试卷捧在掌心，虎目湿润，对着主函数中的那段代码，颤声道：
“你，你这段程序果真是云峰表哥？我，对不起表哥，我早该想到这只题兽就是你的。这题兽那么调皮，你平时也爱开玩笑捉弄人。我，我之前不是有意为难你，确实是我害怕被骗，所以……”
那段代码道：“你不必自责，我理解你，你们姐弟相依为命，确实该小心些！”
“表哥，你知不知道，你死后，不，是你兽化为题后，大姨娘她有多伤心。她那时候没精打采的，天天去悬崖边儿上，对着无涯学海那边口中念念有词。我和豆儿姐，还有云鹏表哥，云红表哥，云树表姐，我们那时都很担心，整天提心吊胆的。这下好了，表哥你没死，我出去后就给姨娘打电话。”林峰看着那段代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鼻涕都掉到试卷上了，弄得纸张一圈圈儿的湿润。
那段代码中忽然出现一个皱眉捏鼻子恶心的表情：“咦，表弟，你的鼻涕能不能别掉在我的代码上！”
林峰不好意思地放下试卷，抹了一把眼睛说：“对不起表哥！我下次一定注意！”说着拿起手里的笔问，“表哥，这支武力笔，是表嫂的吧！她的笔为什么会在你的题兽、不，是武力空间里？”
表哥顿了一会，语气有些冰凉地道：“可以不说她么？”
林峰感觉可能触及到他的伤心事，急忙道：“好！我不说！”
却不想表哥随即又叹了口气，生怕林峰不想追问似的：
“其实事情过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我心已碎，就像丢进时间粪坑里的破镜子，早麻木了！”
林峰奇怪道：“既然没什么不可以说，那之前你又不让我问？”
表哥道：“主要是不想去打捞粪坑里的破镜子，怕揭开伤疤，代码痛！”
“代码痛也得勇敢地敞开代码，这样生活才有色彩！否则就跟条死鱼没什么区别！”
林峰说了这话觉得自己挺无语的，和一段代码对话，自己居然也能这么投入。
说完这话他又问：“她的这支笔在你的题兽，喔不，在你的武力空间里，难不成她进来过，想做你的核心题？”
表哥道：
“她确实进来过，而且确实想做我的题！她说我是兽，她是人，人兽势不两立，她就是这么狠心的一个女人！她如今嫌弃我是兽，却不想想，我这样子是谁一手造成的！”
林峰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愤怒道：“莫非表哥兽化，与这个女人有些关联？”
表哥点了点头，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没头，只得在试卷上产出一个点头的表情。
“当初我被她逼着每天十个小时不停看书学习，她还嫌我学习不够努力，说我武力空间拓展太慢，还说乔峰天生神力比我聪明，说我这种笨蛋不努力就不可能达到乔峰的高度！”
“乔峰是谁？”林峰疑惑地问，“是她的备胎么？”
表哥傲然道：“是她当初的偶像，不过后来被我偷袭吃掉了！”
林峰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表哥则继续道：“她逼着我学习，说不努力就没有未来。我为了不让她离开我，没日没夜的学，我悲催地变成了一台学习机器，最后竟至于失去了自我。没有好好休息过，精力就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不健康，我那时都感觉不到活着的乐趣。
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分手，但看她那么漂亮，看她那时看我的眼神还那么温柔，我又不忍。如此身体和精神在双重折磨下，我细胞变异了，就开始兽化了，兽化的细胞像癌症一样扩散，我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头矛盾的孤单的可悲可恨可叹却又十分可怜的题兽！”
林峰听完表哥的倾诉，心情沉重，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安慰他几句，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他没话找话地询问道：“不是说，基因编辑婴儿，才容易兽化么？”
代码表哥道：“那都是网上胡扯的，我告诉你表弟，兽化的方式可多了！学习压力太大，不注重学习方式方法，不注重劳逸结合，缺乏体育锻炼，高分低能，高分却心里虚伪变态折磨女朋友，高分却素质严重低下，肥胖得太过分，熬夜打游戏，失恋后长期想不通走不出来，吃垃圾食品太多，吸烟太厉害，喜欢喝高度白酒装逼，吃太多油腻的东西，长期吃得太咸……等等等等，这些，也是很容易导致兽化的！”
林峰喔了一声，心想这事儿自己可得划重点记下，以免日后重蹈表哥的覆辙。
他忽然觉得，衣服里藏着的题兽肉打包盒隔人，十分不便。
便把试卷平放到了桌面上，又把心口的题兽肉拿下来放到桌子底下，再把腋窝下的武力语文教材摆放到书桌上，林峰见书本外壳还有不少黑泥巴，脏兮兮的看着不顺眼，就皱着眉头对表哥道：
“表哥，你的题兽空j……”觉得叫自己表哥兽不好，赶紧纠正说，“喔不……是你的武力空间里有厕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