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羽惑看着寻默,眉头蹙起。
寻默低着的脑袋稍微抬了抬,他看了羽惑一眼,然后习惯性地温润地开口。
“羽殿主来救桑烟么?”
他也没回答羽惑的话,还扔了一个有点傻的问题过去。
“不然寻丞相是以为我专程来看你的吗?”羽惑冷漠地表情隐隐约约带着点儿讥讽。
不过寻默也没在意这个。
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
“带上来吧。”
随着声音的敲下,羽惑就看见两个人拖着一个人到寻默那边。
距离没有太远,羽惑很清楚地看见那是桑烟,而且,气息有点弱,身上却没看见半点伤痕。
她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寻默。
“条件。”
“啧。羽殿主是聪明人。”寻默很不走心地夸了一句,他笑看着羽惑。
“我要让你,离开云衣殿,从此不再帮芸帘做任何事,从此刻开始。”
羽惑愣了愣,“什么?”
“羽殿主没听清么?”寻默忽的动了,他走到桑烟旁边,蹲下去探了探她的气息,“可你的小徒弟好像撑不过今晚了。”
“你干了什么?”羽惑手指握紧了几分,语气冰冷,也有几分怒气。
“这世上,可不只羽殿主一人会用毒。”寻默笑得一脸温和,翩翩公子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羽惑看了一眼双眸紧闭,气息极弱的桑烟,眉头紧蹙,这根本就不是在让她选择啊。
羽惑这辈子唯一还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芸帘,另一个就是桑烟了。
一个曾经给过她希望,所以她帮芸帘。
一个后来给了她希望,所以她把桑烟从桑家带走。
过了一会儿,她微叹口气,眼睛闭了一会儿。
但是真的要说其实并不难选择。
“可以。”
羽惑很清楚芸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懒得亲自动手,或者说,她对这些事其实提不上什么兴趣。
好像她只是为了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目的而做这些事。
好像这些事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她也无所谓。
她连活着都感觉累。
这就是没了锁漪的芸帘,对所有人都一个态度,笑得没心没肺,却孤独得像个孩子,而这性子却是任何人都捉摸不透的。
羽惑虽然越来越感觉芸帘那种诡异的笑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要发生。
但总归。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芸帘对一件事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兴趣。
羽惑想透了,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寻默还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羽惑总感觉这人神情好像比刚才冷了点儿。
但她可管不着寻默现在什么心情。
“我说,我答应你,所以,桑烟我可以带走?”
寻默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等着羽惑彻底把桑烟带走了,都看不到背影了,他才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没有解药的毒,怎么可能治得好。”
“小帘儿宁愿跟这种人待一块儿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吧。呵。”
寻默脑子想的,永远都是芸帘身边的人如何如何不好。
他永远没想过。
六年前他害得芸帘失去了她唯一在乎的人是种什么感觉。
他怎么也没想到。
那时候的芸帘,就好像走到末路穷途,至死都不会有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