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惑盯了芸帘一会儿,蓦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能忍,不过这伤拖久了就不只是那点伤了。”
“知道。”芸帘说着抬脚往另一边走过去,“我自己处理,青衫出来了让她来叫我吧。”
羽惑应声:“嗯。”
过了好半天,羽惑才从芸帘离开的方向回神。
她目光重新看向桑烟在的那间房门,她又叹了口气,没什么人能让她省心的。
如果桑烟醒不过来了,她好像也不能带桑烟回家了。
如果早知道姜国一别,不只是那么一天,而是这辈子再也看不见桑烟那活泼的样子了,她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可是事情已经过了。
如果这个东西,只适合说说。
羽惑思绪之间,青衫已经出来了,她慢步走到羽惑身边,“羽殿主,这种毒我没见过,恐怕……”
她没再说下去了,就那么看着羽惑。
那么一瞬间,羽惑神情有些凝固,还没从青衫的话缓过来。
明明已经做好了接受这种事的准备,偏偏真正听到的时候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良久,羽惑眸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她起身,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
“我知道了……”
“芸帘受伤了,你去看看吧。”
话落,没等青衫回答,羽惑已经抬脚往桑烟那边走了。
青衫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去找芸帘。
“啧,来了?桑烟怎么样了?”芸帘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一手环胸,单手撑着下颚,动作散漫得异常。
“应该是,醒不过来了。”青衫回答。
芸帘动作一顿,很快她的恢复正常,甚至还笑了一声,“哦,意料之中。”
随后,她收敛了笑,但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青衫,今晚带云衣殿的人,微斓阁,除明锦明澜外,一个不留。”
青衫神情一变:
“殿主,您这是要……”
芸帘看了她一眼,懒懒地回答:“累了,不等了。”
青衫想了一会儿,继续问,“羽殿主知道吗?还有,她知道做这事儿是……”
芸帘摆了摆手说,有些不耐烦:“她不需要知道。”
“是。”青衫知道芸帘不太想回答了,就退出去了,连她来这儿是为了给芸帘处理伤口都忘了。
房间里,芸帘眉头皱了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轻喃,“该走的,不该走的都已经走了,羽惑,你也没必要留下了吧。”
“今晚过后,谁都没必要留下了。”芸帘嗓音带着冷意,她起身了,走到窗边,天还没暗下来,芸帘站的位置挺高,足够看的下面,人来人往地街道了。
她站了很久,直到她回神,就已经夜晚了。
再次看下去时。
人潮拥挤,灯火阑珊。
带着人们时不时的欢声笑语和孩童稚嫩的叫唤。
芸帘看了一会儿,下面很热闹,她所站的地方却异常清冷,与这份热闹,特别的格格不入,她这个人,也和他们不一样。
她连笑都是假的。
现在,连一个活着的理由都没有了。
曾经时归,后来锁漪,然后报仇。
走到最后,也还是一如往初一样,没有谁陪在身边。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