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帆他们几个这时才注意到,娘买了许多花生,都看向老二,这些花生是老二帮忙带回来的,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结果徐青木也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徐暖娘先开口问:“娘你买这么多花生做什么?”
赵棠一脸严肃,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才解释:“如今离秋收还有三个来月,粮食都得去外边儿买。这几天你们兄弟几个出去做工,早出晚黑的,还有暖娘和老大媳妇儿,每次去林婶子家做绣活儿都是天黑透了才回家,身体不舒服也不吭声,我都看在眼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徐青木想要回到木匠房里工作被李木匠拒绝了,但李木匠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会收下他的工品。椅子板凳一天就能做好几个,但是值当不了多少钱,所以他会选择做一些木簪类的精致的小玩意儿,但得需要两天才能出一个成品。
徐高云跟着徐长帆在码头搬工,工钱都是当天结的,一个人二十文,一天也有四十文。
柳氏和徐暖娘的工钱要等林婶子每七日去一次镇上交工才能得到钱,但如果分到一天来算,两个人合起来只有二十多文。
满打满算一天差不多有七十文,对于一般农村家庭来说这样的收入真的不少了,但是对于赵棠来说,却是少的多了。
就拿她前两天去镇上置办的一些粮食厨房用料情况来看,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她想让家人每天都吃上肉,况且这得建立在孩子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风雨无阻地出去工作,且没有人生病感冒。
可是如果家人每天都吃糟糠野菜,一定能省不少钱,一年下来一定有不少积蓄,更别说家里四十多亩秋收以后。但这得熬三个多月,赵棠以现在的身子恐怕够呛。
总的来说,不是赵棠嫌弃他们赚的不够多,他们这个年纪在现代也就是上初高中的年龄,能出去为自己混一口饭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也不是赵棠不能吃苦,但不意味着她要一辈子都吃苦,更不想让孩子们一辈子也跟着她过成这样。
在现代即便她家里富裕,但是她还是大学毕业就自己搬出来工作,她吃苦是为了出人头地,想要自己拼出一番事业,而不是将就过日子。
赵棠正了正色,想好了措辞,便说道:“娘早年间也是跟你们大舅混过江湖的,很早之前便寻思着为家里拓开一门营生的法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本钱就想试试,这十斤花生咱们这两天就先把它做出来看看……”
大家伙听完顿时松了口气,本还以为娘这几个月要他们顿顿都吃花生呢。
大郎徐长帆皱了皱眉头,说出心中的疑惑:“娘,这花生能做什么?”
二郎徐青木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无非就是将花生拿去炸,炒,焖,煮,镇上卖得最好的就是油炸花生米,可是一斤最多也就十来文,咱们没做过这个,油盐成本估计不止,况且这些花生还是带壳买的一斤三文,咋们从中间赚不了多少,可能还会赔……”
徐高云听到哥哥们说的话,还是见娘的表情胸有成竹,心思一动,也许娘没打算从炸炒焖煮这方面下手,便激动说道:“娘刚才说有新点子,肯定不是像镇上买的那样,”接着又眼中闪着光的看着赵棠,“娘,你快说说这花生到底要做成什么?”
徐高云一说,孩子们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十分期待的样子。
赵棠会心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镇上卖的那些花样,我们自然不会去做。一来,就像老二说的赚不回本,二来,镇上卖炸煮花生都好些年了,咱们是新面孔,没什么客源,更犯不着为了抢客人和同行翻脸。”
徐青木听到娘提了一句他,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
“我们家要做的是花生酱。”
看到孩子们疑惑的眼神,赵棠又继续说道:“花生酱我琢磨了很久,早年间我有做过,咳咳,只是你们还小,没印象。
它可以用于面食酱拌,也可以作为包子饼子的甜馅……”
赵棠又简单的说了一下花生酱的用途以及特点,然后又说了一下制作手法。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更多的是惊讶和高兴,没想到娘会带领他们一家子去做一些营生,更没想到娘能想出这样的点子,真期待这个花生酱做出来是什么样子。
“咳咳!”赵棠见大家不说话,就咳了咳。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从激动和高兴中反应回来,三郎徐高云考虑的比较多,又问道:“娘,花生酱做出来以后,要用什么来装盛?要在什么地方来卖?又要定什么样的价格?”
赵棠对于小儿子的考虑周到是很满意的,但其实对于这点,她自己也没有确切的计划,一切还是要等花生酱成功制作出来,只能对大家说:
“咱们先拿出三斤花生来试试看,成品出来后咱们家先吃,根据大家的口感,再调整它的甜淡程度,然后确定下它的成分比例,让每一次做出来的花生酱味道是一样的好。
紧接着我们再根据成本,才能定出它的价格。至于地点,我想先在咱们村子里卖卖看,如果情况可观,再拓展到附近的村子,等有了一定的积蓄,我们再在镇子里买一个摊点。”
柳氏和徐暖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因为有一些词汇她们是真的听不懂,尽管如此,孩子们还是明白大致的意思。
赵棠把花生酱的事情敲定了出来,就让几个儿子在家养伤,镇上的活儿暂时别去了。
两个女孩儿还是照常去林婶子家做绣活儿,花生酱的事情先让几个儿子帮忙。
赵棠说干就干,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让三个儿子去山上挑柴,再到伙房里烧水,把带壳的花生先清洗干净,再放到大锅里焖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