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啊？”
一柱光束明晃晃的打在她们身上，小桐和芳芳赶紧腾出一只手遮在脸前。
芳芳眯缝着眼睛冲着光源喊道：“纪大爷纪大爷！是我们啊，我快被照瞎啦～”
“纪大爷？你们找谁？”那人放下手机，两人揉揉眼睛缓过劲儿来，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却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戴着帽子的城管。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们认错人了，”小桐赶紧客气的解释，她俩在这无人的小路上，确实看起来有点可疑，“打扰了打扰了。”
“不是，你们两个姑娘都这么晚了，在这里找人，知不知道危险？上个礼拜还有民众说看到晚上有好几个小混混聚集在这里！”城管大哥口吻严厉。
芳芳指了指旁边的传达室说道：“大哥，我们有个熟人在这里值班，我们就是顺路过来给他送点东西的。”
大哥笑了笑，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了她俩几眼：“你们俩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个第四急救中心下个月初就要拆，早就一个人不剩了！”
“啊？可是看门的纪大爷不是在这里巡逻吗？”小桐不死心的追问。
“不是，你看看这里面，像是个有人的样儿吗？”城管大哥提高了点声音，仿佛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给刚学中文的外国人听，“不用说这里面了，这整条街，巡逻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没别人。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吧！”
小桐和芳芳面面相觑，城管大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走掉了。
“我不明白了。”芳芳把大袋子往地上一放，盯着传达室，好像希望下一秒纪大爷就敲着拐棍儿过来气呼呼的撵人。
小桐也放下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一包“心意”已经在几根手指上留下了红红的勒痕。她搓搓手，抓住铁门踮起脚尖，用力的试图往传达室里面看，可惜黑乎乎的窗户完全没有像是有人在里面的迹象。
“或许，纪大爷他下班了？要不咱们明天中午再过来？”芳芳提议。
小桐从门缝里看着传达室生锈的铁门和乌乌的铜锁，摇了摇头：“这里连门锁都没有使用过的迹象，大概像城管大哥说的，这里面，根本已经没有人了。”
“怎么会没有，那个阿姨，不是也住在里面吗？对了！可能，纪大爷是这里以前的医生，想在拆之前回来再看看！”芳芳语速越来越快。
“你说的对，不过我总觉得纪大爷有点眼熟……”小桐没有说出心里有点大胆的猜想，只是望着这栋老去的医院，心里突然有种想把它深深刻在脑子里的想法，她又转头看向传达室，低下头，嘴角牵起一丝迷之微笑。
“这种状况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很可怕诶！”
最后，两个人还是把两大包东西留在了那里，她们把袋子搭到门里面，紧紧的系在铁栅栏上。又不放心怕阿姨不会拿，芳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马克笔，在塑料袋上画下了两根大大的冰糖葫芦。
回到公司，同事也都走了大半，只有组长豪豪还在电脑前不知查阅着什么。
两个人径直走进了小会议室亚特兰蒂斯，托着脸，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宇光和小雨探头探脑的进来了。
“幸亏我中午没跟你们去啊！太可怕了，受不了受不了！”小雨瞪大着眼睛，听着宇光讲中午的遭遇。
见小桐和芳芳一直没吭声，宇光用指尖戳了戳小桐肩膀：“你俩刚才早春送温暖行动失败了？”
“要说失败也没失败，要说成功也不算成功。”小桐咕噜咕噜的说着绕口令。“就是哪里不对劲儿……”
“纪大爷不在，说是没有这个人。”芳芳接过话来不解地说。
“真的假的？你们刚才不会是又见鬼了吧？！”小雨捂着胸口惊呼。
小桐摇摇头道：“不可能，中午我们四个人都看见他了，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的。他也没对我们做什么恐怖的事，反而令人感觉很亲切很自在的。”
“对，他身体看着也挺健康的一个小老头，而且对那个医院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像是在那里工作过很久的样子了。”芳芳附和道。
“当时他说，是他让那个女人进去医院的，所以我们直觉就认为他在传达室工作。”宇光摸着下巴仔细的回忆中午发生的一切。
小雨放松的呼了口气，拧开矿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又问道：“那这个大爷，还跟你们说什么了？”
芳芳干脆站起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支笔，一叠纸。不一会儿就写下了几个关键词：巡逻、故事、拐杖、工作服、开门等等，几个人满头问号的看着这些信息。
“其实，我刚刚在那里有一个想法……”小桐欲说还休。
“姐姐，你想到什么了？”宇光忽闪着大眼睛。
小桐理了理思路，轻轻问道：“大爷说过他年纪大了，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对吗？”，大家点了点头。“他对医院的所有环境，了如指掌，对吗？”小桐又问。大家继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你们记不记得他的服装？”
“他好像穿的工作服吧？”芳芳迷茫的回答，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对，他的工作服，中间是一根宽的蓝条，两侧和袖子是白色的，和那栋楼配色一模一样。”小桐看大家一头雾水，继续追问：“他姓什么？”
“纪大爷啊，反正ji这个音。”
“芳芳，刚才那个城管大哥跟我们说，那里原来是个什么医院还记得吗？”
“急救中心啊，第四……”芳芳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桐惊人的结论打断——
“我们见到的那个大爷，好像，就是那座急救中心。”
……
小小的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小桐平日不做表情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高冷到难以接近，刚才那句话从她嘴里认真的说出来，仿佛把人一掌拍进了冰窟窿。
“啪啪啪啪……”宇光情不自禁的拍起手：“好精彩的推理啊！姐姐，你不亏是介质游戏2019年度优秀策划！策划使人发疯！”当然，说完这句话的他，后背立刻感受到了推理高手重重的一掌。
“可恶！我是说真的啦！！”小桐气的五官拧作一团。
“你的意思是，万物皆有灵？就像人和动物有思想，那个急救中心也有了灵魂和思想吗？”芳芳倒没觉得小桐发了疯，仔细的揣摩着推理高手的疯狂假设。
小桐像是高山流水一般握住知音芳芳的手，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们想多了吧，如果真的什么都有灵魂，那别人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就让咱们给发现这个大秘密啦？！”宇光疯狂的摇着头。
“不一定是灵魂，也可能是记忆、是一段磁场、或者另一个维度？如果这么想，很多神秘事件，或者解释不了的问题就都说得通了。”小桐笑了笑接着说：
“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们，岂不是太不浪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