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飞速的前行着,窗外的景物很快的从眼前划过,一颗颗树飞快的倒退着,夏日的炽热,使张强看到的每棵树都显得病恹恹的。
看了一会窗外的风景,张强感觉有点头晕,便倒头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汽笛声将张强从熟睡中惊醒,抬起头向着窗外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合市。
望着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张强童心一起,哈了口气在玻璃窗上,虽然包厢里开着空调,但玻璃上还是蒙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张强笑了笑用食指在玻璃上写写画画。
这次坐车,考虑到母亲年纪大了,不能久坐,张强便咬了咬牙花了大价钱买的硬卧,一张票折价RmB370块呢,要是张强自己一个人,以他的性子最多就是买个坐票顶天了。
还别说,这卧铺就是不一样,连列车员来回走动时,都会对张强母子多看一眼,服务态度也好的不得了,这和前几年张强过年回家挤站票所遭受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收回写画的食指,手掌用力的抹平了玻璃上的图案,张强看着正在熟睡中的母亲,自己受伤的这一个多月确实让母亲受累了。
张母的面容比张强去年回家看到的,又苍老了许多,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岁月在她的脸庞的眼角留下了一道道水波似的皱纹,看的张强不由暗暗揪心,快一年了,自己没怎么往家里打过电话,都是母亲打给自己,现在出了事,还要让她和父亲担心。
轻轻帮母亲拉了拉被脚,张强慢慢站起身来,伸了伸因为蜷缩太久而发麻的双臂,靠在床边,思考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塌方事件算是结束了,老板也卷钱跑了,不过还好有工地那边补偿了十五万,再加上现在有了这么牛X的系统,我以后是往大城市里发展呢?还是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呢?
去城市的话,自己利用系统的学习功能搞个公司啥的,在找个漂亮老婆,办个城市户口,那孩子以后也能算是城里人了。
不行,爸妈年纪都大了,以后要是把他们接到城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在说我自己也不喜欢城里的气氛,住小区里面对面的都不说话,哪里有在村里和老少爷们聊天打屁有意思。
想到这里,张强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想的也是太长远了些,连孩子户口都想到了。
长这么大,张强最多就和村里发小兄弟水乐乐的妹妹水紫云挺熟的,那女孩可是张坦村里有名的村花,性格腼腆,长的也好看,屁股也够大,妈可是早几年就说了,这女娃以后会顾家还能生男娃,谁能要到就是福气,可惜命不好,爹娘走的太早。
张强的长相虽然不算多帅气,但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子使其看起来显得很踏实稳重,可现在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长相好的,有长相不如有钱啊,不过张强对于男女之事倒是不太陌生,自然不是在上初中那会的生物课上学的,而是在工地上和工友们,在某位大师手里装满了各类动作爱情语言大片的“智能手机”上学到的。
……
火车拉着刺耳的汽笛声,带着阵阵轰鸣声缓缓的驶进了水湖站台,刚刚走出车门,一阵炙热感扑面而来,张强立马卷起了长袖汗衫,拎着大包小包和母亲走出了车站。
水湖车站是一个比较小的车站,南上京南,西上青省,要不是因为来去京南的人流量大,说不定早就改建了,尽管站小,但此时还是有不少的人站在广场上的候车室里,脸上洋溢着各种匆忙。
张强家住在这个县上的张坦村,位于县城也不过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
至于这个村为什么叫张坦呢,这还得从张强爷爷的父亲说起,说这位老爷子当年那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大财主,手底下光田地就几千亩,可惜的是赌瘾太大,中年的时候就输光了全部的家产,没好好过几年苦日子,恰好又赶上了打土豪的年代,侥幸躲过了一劫,这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啊。
“回来啦?洗洗手去。”
“我下了面条,吃完了去拜拜土地老爷。”
一阵低沉的嗓音在张强耳边响起。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褪色的工装衣,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子,黝黑的脸庞,由于在地里常年干活,脸上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也没睡好觉,他的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
张强知道,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父亲,是爱笑的,喜欢把自己抗在肩膀上在村里四处转悠,是生活,是这个家庭给了他太大太大的压力,让这个原本性格开朗健谈的汉子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张强看着面前这个身高才到自己肩膀,拘偻着腰,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哽咽道:“爸,我回来了,我知道,我这就去洗手吃饭。”
看着堂屋里桌子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各有一个荷包蛋,张强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家啊,在青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生病了就一个人蜷缩在工地彩钢房里,怕花钱也不敢去医院,天热了就夜里偷偷冲凉水澡,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某种信念。
“赚钱,赚大钱!”
“让爸妈,让姐姐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