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的精神真的没有问题吗？”斯科特看着手上的报告，有点不放心。
“思维清晰，谈吐正常。也没有梦游的症状，也检查不出来有精神分裂。”医生翻了翻手里的纸，抬起头：“你的睡眠质量完全正常，这不是一个梦游的人该有的。”
“相信我，斯科特。”医生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膀：“精神压力大正常，这和你的遭遇有关。不要太过悲伤，要适当自我调节。”
真是好话，斯科特想。
“谢谢。”斯科特点了点头，向出口走去。
医生和他的助理默默地看着斯科特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门口。
“医生。”斯科特关上门后，助理凑过去：“他的精神确实正常，但从CT扫描显示，他的大脑内似乎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助理翻开报告，指了一个位置：“这里有一块奇怪的损坏，是内部受损。按常理来说，这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会影响一个人的记忆力。”
医生点了点头，看向刚刚斯科特走出去的门，思索着什么。
“很奇怪。”埃文斯看着地上的血迹皱眉。
“怎么了，我们的年轻探员？”威斯克吐了一口青烟，斜眼看向埃文斯。
埃文斯弯下腰，地上的血液还有点粘稠，并没有完全干透。他用食指粘起来一点，仔细观察手指上的暗红。再观察周围的环境，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埃文斯可以成为FBI探员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在17岁那年发现了自己有一项神奇的能力。
侧写，而且是场景侧写。
并不用依靠任何3D分析设备和ARI设备，只需要对场地进行观察便可以在脑内一定程度地还原案发场景。这是比心理侧写罕见的多的能力。一方面，探员不会染上AR依赖，产生生命危险。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地伪装调查。拥有这个能力是埃文斯成为探员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似乎不是要进入这条小巷子。这里的脚印有左右平磨……他在这里停留过，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埃文斯说地很慢。
接着埃文斯张开双眼：“如果没错的话…在这附近有块泥印，有人穿越了后面的草丛，走到巷子里叫住了他。接着……不，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分析已经快超负荷了，埃文斯感觉的到头剧烈地疼痛。
轰地一声，大脑中所有构建的场景崩塌。
“不行。”埃文斯按住额头，摇了摇头。这个案发现场是几天之前的，今天的案件现场警方还在进行处理，他们两个外地探员是没办法这么快进去的，只能来这里调查。而这个有些时间的现场明显不太友好。
“这两天很潮湿，干扰因素很多，如果是当天的还好。”威斯克靠着墙，吐出一口青烟。好像案件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游客。
“只能搁在这了，这样子什么也分析不了。”埃文斯摇摇头，站了起来：“威斯克，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老情人吗，还站着抽烟。”
“我在想怎么面对她，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威斯克笑着摇头：“我们都不年轻了。”
“可你还是很贱，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想着见她一面。”
“谁年轻没有傻过几回，犯了傻，即使老了也不一定会改。”威斯克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扔在地上，走出小巷子。
烟头的火光依旧在闪动，像陈年了的故事，已经没有多少光亮，却还未熄灭。
斯科特站在阳台上，他和查尔斯已经吃过晚饭了。
警方依旧没有给他消息，那个开车的疯子依旧逍遥法外。他在今天探望妻子的时候还和昏迷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有结果。
一切都不太好，却也不至于让人失去希望。
斯科特看到盆栽的叶子上有个东西在反光。他捡起来，那看起来是块塑料，却又像是玻璃镜片。呈现淡淡的暗灰色。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也许是隔壁飞过来的垃圾，斯科特这样想着，把那块东西扔进垃圾桶。
查尔斯大概在看电视，而斯科特想上街走走。现在是八点多，街上应该还有不少人。他最近心情很不好，要散散心。
想着，他抓起风衣，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拉上了保险之后，他将手枪塞进风衣口袋，带上门走了。
威斯克敲了敲门：“是我，戴丽丝。”随即站的笔直。
他已经四十三岁了，却还散发着年轻人的气息，比起来，他的搭档埃文斯才二十来岁。要整整小他一半。调查局派出他两调查塞恩的意图很明显。埃文斯有卓越的调查天赋和能力，但年纪还小，容易冲动。而威斯克已经当调查员二十年多年了，有着丰富的经验，调查任何事件都已经很稳重了，说不定可以相辅相成。
门开了，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或许更大。她的脸上已经爬上了细小的皱纹，可以看出来她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精致的五官宣告着她之前绝对是一个大美人，身材也没有褪色多少。
“很久不见，威斯克。”戴丽丝看起来有点憔悴，她看着威斯克的脸，无由来地叹了口气，做出“请”的手势
威斯克走进房间，这是单间公寓，明显戴丽丝是一个人独居。房间里有淡淡的清香，却又有孤独的气息。她应该一个人住很久了。靠着那份陪酒的工作支撑着生活，独居了很长时间。
或许在等待某个人，又或许不是。
“联邦调查员的生活很忙吧。”戴丽丝在他背后关上门。
“不怎么忙，我现在的搭档是一个很靠谱的人，虽然年轻了点，但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威斯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还是个年轻人威斯克，我比你还小几岁，但我觉得自己比你老多了。”
“我四十三岁了，早过了热血上头的时期。”
“但我觉得你像一头老虎，像十几年前一样，很危险，又很迷人。”戴丽丝看着他，嘴角露出微笑。
那么一瞬间，威斯克感觉自己有点失神，但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他察觉到自己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那是不经意的。
十几年前她的美丽让他魂不守舍，现在也依旧如此。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摆脱她的魅力。
调整了一下心情，威斯克才慢慢开口：“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聊我的岁数的，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数小时前，戴丽丝打了个电话给他，约定相见，她提到了自己遇到麻烦。
戴丽丝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暗淡，带着几分失落，在女人憔悴的脸上绽放开来。威斯克心里一动，随即又压住那异样的情感。只能盯着戴丽丝的眼睛。
“前一阵子我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人。他一开始彬彬有礼，对我很好，照顾我生意的时候还会给我小礼物，我还真以为自己遇见了正人君子。”
戴丽丝自嘲地笑笑，拿起桌上的烟盒，挑起一根，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吐出寥寥青烟。
“可不知道怎么样他知道了我家的地址，而且……他好像有钥匙。我家里有防盗链，但如果他趁我上班的时候进来……”
“等一下。”威斯克挥手打断：“你怎么知道他有这里钥匙？”
“有一天傍晚我提前回家，可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餐桌乱了，明明我出门之前很整齐。”
“你继续说。”威斯克点点头。
“自从他找到我家后，他就隔三差五来骚扰我，和我讲他对我的思念，想和我发展工作下的关系。我拒绝了，可他没有死心，来的越来越频繁……当我知道你来了这边后就找了你。”戴丽丝和威斯克四目相对，眼里似乎有着无奈。
对于这个女人来讲这确实是不小的麻烦。
“懂了。”威斯克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他来了，你就拨通这个电话，这是我在附近的朋友，你讲我的名字，他会立马到这里，大概只要五分钟。”
戴丽丝接过名片，无声地笑笑。像十几年前一样，威斯克在她心里依旧是个可靠的人。
看到她的笑容，威斯克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无论多久，哪里，他都无法狠下心来和这个女人断绝关系，她就像结痂的伤口，知道疼，但忍不住想要与她联系。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还要调查杀人案。”威斯克起身。
“啊……不再坐一会儿吗？我们已经多久没见了？”戴丽丝也站起身来，手拉着威斯克的衣角。
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威斯克狠下心来，摇了摇头，向外面走。
“不了。”他边走边说，到了门口，他又停下脚步。
“如果有困难……记得和我讲。”
戴丽丝点点头，微笑地看着他，那个笑容很牵强，不舍占据了大部分。
“再见。”“再见。”
关了门，威斯克点上了一支烟，缓慢地走下楼梯。他其实还挺高兴的，所以没有太急。
迎面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看起来年纪比威斯克大一点。他气势汹汹地冲上楼，和威斯克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