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由洛斯里克——这位不仅虚弱，而且从一出生就不受喜爱的王子谋划的话。
这就太过于恐怖了一些。
克琳希德摇了摇头，希望借此将脑海中的恐惧驱散。却并没有好上一些。
结晶老者看着克琳希德这副模样，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和兄弟二人跟随老王这么多年，帮其从事了各种各样的研究。
洛斯里克的核心机密还是有所了解的——那是凡人无法企及的层次。之所以这样，在后来即将爆发内战的时候，自己才会逃离洛斯里克。
却没有想到欧斯罗艾斯并没有动用那种逆转时空的能力，用来击败自己的两个儿子。反而就带着最小的儿子欧罗赛特呆在妖王庭院中，仿佛认命了一般。
“克琳希德。”结晶老者很耐心地向自己的爱徒解释到：“洛斯里克的力量远不止你想像中那么表面。”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
克琳希德摇了摇头，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两位父亲脱险。她不想和洛斯里克纠葛太深，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
就如同她作为洛斯里克防火女的时候，都是在大书库中学习魔法，从来没有和其有过交际。就是害怕牵扯太深难以脱身。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克琳希德向书库下方望去，两位骑士加上自己的学霸父亲在一个又一个书架之中浏览着，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等得急了？”
克琳希德并没有否认，她现在的确特别心急。虽然两位灰烬已经不再打算追究责任了，可不将他们赶出大书库，她就放不下心来。
任何人，都不会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她也是一样。
但是结晶老者反而没有克琳希德这样慌张。这就是大夏古话中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其实没有认出薛晨的时候，也曾经慌张过，还想用自己的生命平息两位灰烬的怒火。
可是当认出两人的身份之后，这一份恐惧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毕竟愿意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同伴的人，最起码不会滥杀无辜。
就像这样，解释好，就没事了。
“对了，父亲，听你的说法，你曾经见过这两位灰烬大人？”克琳希德看了看楼下还在继续逛街的两位灰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询问起身旁的结晶老者。
结晶老者取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帽子下银白色的鸟喙面具。他轻轻解开自己身上的长袍，一道横在胸膛之上的巨大伤口赤裸裸地展现在克琳希德眼前。
伤口上蠕动着无数漆黑且短小的生物，或许在之前手臂血管中，也许是真的有生物在游动。
“唉……”结晶老者叹了一口气，说到：“法兰不死队当初感染了深渊。”
“其中有人成为了深渊傀儡，并且获得了不死队灵魂中的黑暗力量。”
“我的伤口就是那人留下的。”
克琳希德皱起自己的眉头。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想要抚摸自己父亲的伤口，却被他严厉制止了。
结晶老者重新将长袍穿戴整齐，借此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那已经被深渊感染的身体。
克琳希德沉默了，深渊的本质就是黑暗之魂的堆积，而每个人体内都有黑暗之魂，一旦被深渊感染，几乎是不可逆的。
如今疼爱自己的师傅，只是在用魔法的奥妙苟延残喘而已。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一只深渊怪物，彻底失去人性。
“你可能从没见过那种场面。”结晶老者至今忘不掉那神灵一般的伟力，那铺满整个法兰陵庙的黑潮，那仅仅只是随手一击，就将自己重创的深渊傀儡。
那是洛斯里克的飞龙，都无法战胜的强大生命。
拥有那种伟力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自己与薄暮之国的女骑士，以及在法兰要塞待命的黑骑士轻而易举地就被其击败。自己苟活了下来，可黑骑士却是被当场斩杀。
说实话，当时的结晶老者都有些绝望。那种实力上巨大的悬殊，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可这无数的深渊怪物，最后都了结在了他的手中。”
克琳希德已经沉浸在了结晶老者讲述的故事里。最后听到深渊怪物被击败，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但现在静下心仔细想想，如果真是结晶老者所说。
这种程度的深渊失控，怎么可能被刚才那两个骑士解决呢？上一任王之黑手，达柯的实力，书籍中有所记载，他绝对解决不了这种灾难。
可是他身旁的混搭骑士，身上却没有任何一点的霸气，克琳希德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的人可以做到这些。
“我也不相信，可他就是做到了。”记起那天，这位不知名的骑士，几乎是在压着深渊傀儡打。
每一次直刺，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轻盈而富含力量。在战场上，华丽且快速地击败一个又一个怪物。
最后，将深渊傀儡击杀。
结晶老者不是神族，所以他没有神族承载王魂的灵魂，自然也没办法做到向亚尔特留斯一般身躯毁灭，但还能存活。
这已经超出了魔法的范畴，只能用神学才可以解释。
所以他知道“薛晨”是个好人，面对深渊挺身而出。击败深渊后，也安置好了自己与咕噜们才离开，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但他并不清楚做这一切的是亚尔特留斯。
而且除此之外，他也不会知道“外挂”是什么东西。
这个误会，可能不会有解开那天，但至少，这位混搭的骑士，心底有一颗善心。
这也正是他认出薛晨之后，不再惧怕的原因。
克琳希德点了点头，如果真像自己父亲所说，那么这位身穿多兰古雷格铠甲的骑士。真的是一位奇怪的人。
……
“哈……结晶大叔。”薛晨怀里抱着数十本书籍，其中有魔法书籍也有咒术书籍，都是些十分实用的法术。
可技能贵在精而不在多。薛晨又不想做旗木五五开，学再多没有意义，亚尔特留斯给自己准备的奇迹课程，还没有开始练习，怕是没有时间学习魔法。
原本只是逛逛大书库，却被硬塞了数本书籍，薛晨实在是架不住结晶老者的热情，开口劝阻：“别再给我了，够了够了。”
这不是春节发红包，欲拒还迎，而是真的拿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