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器的存在,薛晨与达柯前往伊鲁席尔并不用再跨越一番巍峨群山,不用再深入地下墓地。
简单坐下,再站起,便能通过王器的力量,传送到伊鲁席尔的大道之上。
重新回到伊鲁席尔,这里没有了沙力万的教会成员。被奴役来做实验的奴隶们,也被暗月司祭们救了出来。
在暗月骑士们的看守之下,司祭们对着外貌已经发生了变化的奴隶们,吟唱着令人感到温暖的歌谣。
奴隶们慢慢陷入沉睡,体内的灵魂化作白光,如同流水一般,流向暗月司祭的手中。
薛晨与达柯被王器传送过来之后,便是看见的这一幕。
“灰烬老哥。”薛晨双手互相搓了搓。伊鲁席尔此刻的天空中飘动着雪花,一时间从温暖的祭祀场来到这里,被刺骨的凉风刮过,薛晨冷的连说话都有些颤抖:“她们是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达柯看着暗月司祭们收集灵魂的动作,叹了一口气:“她们,是在让那些人安息。”
沙力万用来做实验的奴隶,本就变成了怪物,再加上初火即将熄灭,不停出现的不死诅咒。
如果不加以处理,如此庞大的数量,还呆在伊鲁席尔城中无疑是一颗隐藏的炸弹。
等到深海时代来临,深渊来袭,伊鲁席尔城中还活着的人,估计都要上战场,更不会有人看守这一批“怪物”。
暗月司祭的做法,已经足够温柔了。她们并没有向这群潜在的危险分子举起屠刀,而是吟唱神灵的歌谣,让他们死在梦乡之中。也许故事不够美好,但这,也是在有限时间内,能做到的最好了。
“灰烬大人。”暗月司祭从地上站起。
可长时间在雪地中跪坐,让她的双脚红肿,已经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身旁的暗月骑士伸出自己的手,搀扶住司祭的手,才让她不至于摔倒。
“很高兴能再见到您。”她原本想对着两人弯腰鞠躬,却又弯不下来,最后只能由身旁扶着她的暗月骑士代劳。
“原谅我不能陪您一起前往坐堂。”她望着已经被收取灵魂的奴隶尸体,眼中全是不忍与伤心——这些畸形怪物,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我还要处理好他们的尸体,抱歉了,灰烬大人。”
蕴含黑暗之魂的不死人,如果任由他们堆积,会特别容易成为深渊的温床。现在正值特殊时期,别说伊鲁席尔内,就连罪业之都被薛晨杀了个七进七出的拿着卡萨斯人,都已经被专业人士们妥善处理了一番。
薛晨本就是没有什么架子的人,自己有腿,本来就是为了走路的,又何必需要别人带领呢?看着暗月司祭被风吹得发白的脸颊,他笑了笑:“没有关系,你继续忙你的,这里我来过,找得到路。”
不同于路痴的杰克巴尔多以及达柯,薛晨虽然算不上过目不忘,也做不到各种电影中自动寻路的男主角那般流畅。
但伊鲁席尔,就只有一条道路不断往上,通向暗月坐堂,薛晨跟着它一路向上还是没有问题的。达柯跟在薛晨身后,既然有人带路,不用自己思考,他也乐得自在。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伊鲁席尔大道,跨过灯火阑珊的各式建筑,终于到达了暗月坐堂。
坐堂的大门紧闭着,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守卫。薛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雕刻繁华花纹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
“你往后退,坐堂之外有个升降梯。”葛温德林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薛晨的耳边,薛晨随着这声音往后退出了暗月坐堂,果然在右边发现了一个有着升降梯的小房间。
“坐着它,然后跟着银骑士,来我房间。”葛温德林说罢便再没有声音传来。
薛晨有些疑惑,为什么葛温德林都没见到自己,都能知道自己来了呢?
亚尔特留斯嘴角抽了抽,此时的薛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路由器,葛温德林收到信号,就知道他来到了伊鲁席尔。
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乘坐这升降梯,来到了坐堂之下。这里早就有一位银骑士等待两人。
跟着他的脚步一路向下,终于来到了葛温德林居住的房间。
房间内,纯金打造的烛台放置在四周,点亮了墙壁画框中数张精美的图画。
其中有一张最为特别。
画中女人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双臂交叉侧躺着。头顶上带着美丽的花环,乳白色的长裙自然下垂,勾勒出其玲珑有致的身段。
这诺大的房间之中,有且只有这一张人物画像。
葛温德林背着自己的手,站在这副画作之前,欣赏着。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房间之中,月光与画与人,仿佛融洽为一体。
可这一副景象却被亚尔特留斯啧啧啧的声音给打断了。
他在嘲讽葛温德林。
不知道为什么,葛温一家人,对自己的兄弟貌似都特别好。
洛斯里克双王子绑定灵魂;伊鲁席尔葛温德林将自己被驱逐兄长的戒指摆放在暗月坐堂正中央;葛温自己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兄弟。
那葛温德林有一副自己姐姐的性感画作,就显得如此的自然了。
没错,画中女子,正是葛温德林的姐姐。被许配给火神的太阳长公主葛温艾薇雅的画像。
但说是画像又有些不太对,与画中人物的玲珑身段相反,葛温艾薇雅事实上是一个平胸。
可这位长公主画中形象为什么会与本人差别如此之大?就连王城中的雕像,都要用这一副面孔示人?
其实葛温艾薇雅,她在用这种方式逃避自己的命运。
太阳王女嫁给了火神,和我葛温艾薇雅有什么关系呢?逃避可耻但有用,或许无数年后的今天,除了还活着的知情人,也绝不会有人清楚葛温艾薇雅真正的长相。
想到这里,亚尔特留斯也停下了啧啧啧的嘲讽,反而有些同情起这位长公主来,生在帝王家,本就是身不由己。
葛温德林察觉到了两位灰烬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身后,微笑着转过自己的身体。
长袍下双足走动,远离了那人物画像。走到薛晨与达柯身前。
“你们重新来伊鲁席尔,是为了学习奇迹,对吧?”脸上挂着微笑,葛温德林将两人指引到了房间内的圆桌前坐下。
还没等薛晨开口。
房间入口处,一截小小的尾巴映入葛温德林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