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扯谎
“我知道写信的地方。”
关潼当年在烟渺山采访时,依村民所言,他们自汉朝时便生活在烟渺山上。从昨晚到今天,关潼早已饥肠辘辘,不如前去碰碰运气。
孤独信问:“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独孤兄,有钱吗?”
独孤信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然后扔到关潼手里,说:“这个吗?”
关潼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金子,掂了掂份量,估摸还是24K纯金。她拍了拍孤独信的肩膀,十分满意地说:“皇亲贵胄出手就是不一样。”忍不住学电视里咬了一口,瞬间升华为有钱人。
孤独信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潼继续说道:“我知道山后面有一处人家,我们去找点东西吃。”
独孤信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虽然这个女子行为怪异,但他还是选择无条件信任她。
这是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信任。
她不仅救了自己,还长了一张和安久安一样的脸。
在现代时,有人至烟渺山游山玩水之际,偶入烟渺村,深入了解后,这个的人均寿命居然达到了85岁。
于是烟渺村便以长寿村闻名。
关潼驮着独孤信,依靠脑海里的印象寻找烟渺村。
日渐正午,烈烈炎日无情地照着他们。
关潼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着:“什么东汉就落户于此,满嘴跑火车,亏我当初还使劲报道。”
“整整一页民生版面啊!”
关潼手肘肿胀难耐,实在承受不了独孤信的重力。
独孤信见她疲惫,遂而说道:“我自己可以走。”
关潼看他此时比林黛玉还病态,扁嘴道:“你可拉倒吧。”
独孤信:“......”
深夜林中苦寒,两人实在走不动了,关潼彻底失望了。
“你没事吧?”独孤信问她。
关潼见独孤信虚弱地倚靠在树上,似乎随时都能死过去。她自责地问:“你不怪我吗?我信口开河,但是......”
话音刚落,独孤信立即说道:“你救过我。”
孤独信受了重伤,在相信她的情况下走了一天的山路,此时还选择安慰她。关潼被他感动,暗暗发誓一定会找到民居,只是这山林,那里有民居?
突然,她看见一点亮光,立即兴奋道:“前面是不是民居?”
孤独信轻轻一笑,“好像是的。”
两人互搀互扶朝亮点走去。
关潼看着萧条破败的大门,怎么也无法与现代富庶的烟渺村相比,她放下独孤信,只身上前敲门。
里面传出一阵阵哭声。
“大夫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我家那口子死的早,我可就二柱子一个期盼了,药费我一定会补上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开药铺做生意的,每个人都来赊账,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一个男人的声音。
关潼轻轻推开门,大声询问:“有人吗?”进门后,之间一村妇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扯着一个男人的衣袖。
独孤信随关潼后进入。
关潼看见跪在地上的村妇,不禁想起现代的小六子。当年她初次到烟渺山采访时,不慎被林间蛇虫咬伤,那时便是小六子救了她。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村妇像极了小六子。
小六子姓宋,那么喊她一声宋大娘问题不大吧。关潼立即扑上去,大喊:“宋大娘,你这是做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独孤信,继续说道:“我与阿信才出去半个月,家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
做戏做全套,关潼将金子塞到大夫手中,说道:“这位大哥,欺负老弱病残就是你不对了,药费给你,你快去抓药。”突然想到独孤信身上的伤,继续说道:“再给我抓些外伤药,剩下的银子兑现给我。”
大夫一时晃了眼,不信她出手这般阔绰,将金子放在嘴巴咬了咬。
关潼咽了咽口水,鄙夷的看着大夫,腹诽道:瞧你这损色,这金子我也咬过。
大夫欣喜若狂地拿着金子,立即转换了态度,连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抓药。”说着,提着药箱离开了。
村妇看他们衣着古怪,出手却甚是大方,心里不禁打起了嘀咕,问:“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关潼愣了一会,总不能告诉她:我来自未来,认识你的后后后后代。这里以后叫烟渺村,乃是远近闻名的长寿之乡,而我曾经作为记者来采访过。
这样解释起来甚是麻烦。
只听关潼扯谎道:“我......”又看了一眼独孤信,立即挽住他的手臂,说道:“这是我的夫婿,他当年曾受宋大哥之恩,曾允诺日后报恩。我们于路上遇见了土匪,他们不仅抢我夫婿,还......”用眼神示意独孤信:大哥,演下戏别介意。
她继续说道:“还糟蹋了我。”说着,捂脸大哭。
孤独信倒喷一口老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说的出来。他挽住关潼的腰肢,两人顺势一近,独孤信问道:“是吗?”
关潼泪眼婆娑,点头道:“那可不是。”对村妇说道:“我与夫婿遭遇变故,便想来此投靠宋大哥,不曾想看见刚刚之事。”
村妇神色一怔,两人虽然来路不明,但救了孩子,心中不甚感激,便请他们进屋,“即使如此,二位快快进屋。”
夜色浓重,弯月悬挂于枝头。
村妇为他们拿了换洗衣物,收拾好之后,村妇还为关潼梳了一个发髻。
关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曾想自己古装还挺好看。
村妇连连夸赞:“大娘子是何方人士?生的可真好看。”
关潼思绪一怔,回答:“大约来自未来吧。”
“未来?恕我愚钝,未来是在何处?”
关潼叹了一口气,“我不知该如何形容。”
村妇见她语气低下,便未在相问。
关潼心中升起了一阵阵悲痛,没有一丝防备,她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还能回归于现世吗?
她问道:“宋大娘,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村妇点头离开。
待她走后,关潼从双肩包里拿出手机,她按住开机键,手机只剩下65%的电了。
为了节省电量,她准备关机。
在关机前,她看见一条未查阅的信息,鬼使神差下点开信息,居然是未穿越前顾从发来的。
“去长州找独孤聪。”
她觉得稀奇,顾从学长这是什么意思?长州在那里?独孤聪是谁?
啪―!
她拍桌而起,这孤独聪是大周的皇帝啊。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顾从设计的,直骂他:“你这王八蛋知道我会穿越?一开始你就引我入局。”
关潼气的直冒眼泪,周身笼罩着无力的茫然,不禁朝独孤信的方向望去。
孤独信坐在前厅喝茶,他想起灭府之前,父亲极力让自己去往燕山,看来是早已预料到新帝起了杀心。
如今帝令已由慕安淮送去燕州,只是帝令一出,天下亦将大乱。
关潼推门而入,见孤独信若有所思之模样,问道:“在吗?”
独孤信的思绪被她打乱,眼睑一抬,见到她的瞬间,周身一怔,喃喃自语道:“安儿......”
一如多年前初见,遗世而独立。
当初,少年意气风发,自认为男子需先立业而后成家,不留下一言一语,鲜衣怒马去边塞从军,殊不知他已经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关潼晃了晃手,说道:“孤独兄,我有事找你。”
独孤信回神,问:“怎么了?”
关潼往凳子上一坐,说:“我想去长州找孤独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