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央出生在华源市。谢尔德利出生在佛罗里达。他们因为学术而成为夫妻。
武央喜欢谢尔德利的浪漫和自由。谢尔德利喜欢武央的果断和自信。他们两个人虽然有些分歧,但却始终没有分开。
后来,谢尔德利因为一株破康乃馨和武央大吵起来……武央又发表了那次演讲。之后谢尔德利则回到了棕榈滩,在那里研究侦探小说,没事的时候还写一写侦探小说《佛罗里达的理查德》……当然,他已经淡出了数学界。除了经常在权威杂志上发表一些数学科普文章外,也就是每日闲散度过了……
……
2048年,1月20日。武央发布了长篇文章《物理的姿态》。
武央的观点重新得以阐述。她重新表述了自己的观点。她没有否认牛顿之后所有的物理成就,但是她认为物理太注重理论,从而没有和科技结合起来。科学,科技,技术三项应该相辅相成。
人类划时代的进步,就是动力的进步。而动力的进步,关键在于工业的进步。科学是科技的先锋,是工业的轻骑兵,是人类时代的斥候!科学如果脱离了科技,那么只是一个学术性的理论。因此……科技至关重要,科学是先驱,技术则是科技普遍化的结果。
……
武央的这片文章引起广大关注。虽然她的文章名为《物理的姿态》,但是却一个物理字样都没有。
1月25日。武央以“量子物理学科学家”的身份,向联合国提交了一份请求,请全世界联合建造“普遍性大规模量子对撞机”!
她的观点是:工业革命时期的欧洲,是在举全欧洲之力进行科技进步。现在的科技只是停留在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学术界单独的力量。当时的欧洲所有国家的努力,才制造了化石能源时代——煤炭!而之后的石油,则是后化石能源时代。至于核能时代,则是一个过渡期。例如在文艺复兴之前,出现了工场,但是工场不是工厂。水力磨坊并非是工业机械制造……
核能就如同工场、如同水力磨坊一般……人类下一个时代,是反物质时代!而核能,可以算是前反物质时代……
欧洲科技发展是如何进步?是大量的科学家进行大量的、不计成本的实验……在此基础上发展的全方位科技进步。
……
武央的这份建议,在全世界引起轰动。东西方所有的科学家和各个方面的专业人士开始论证武央的建议。大规模建造量子对撞机……地球会不会破产……
武央还在博客上发布了一个观点:“《银河系真的没有地外生命吗?》”这样的文章。这片文章相对简单,主要的观点就是希腊人扩张的时候,认为爱琴海就是全世界。后来罗马扩张的时候,认为地中海就是全世界……但是后来人们才知道地球是圆的!每个文明在古典时代都认为“文明之外没有文明”。那么银河系有十万光年的直径。有四千亿颗恒星,人类有多么强大的自信,相信地球是唯一的高等智慧生命?
全世界的学术界在大地震。而此时,谢尔德利找到了武央……谢尔德利年过六十,而武央也五十二岁。武央看到二十多年未见的丈夫,眼中含泪……而谢尔德利同样控制情绪。
他对着她说:“我想要聊一聊……”
武央当即应允。他们来到东方明珠东浦市的一家巴黎人开的咖啡馆内。谢尔德利和武央回顾他们自从相识,直到恋爱,最后到结婚的全部的经过……
他们两个中年人,有说有笑……最后,谢尔德利一本正经,他用汉语问到:“武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数学能力?”
武央沉默了,她用英文回答到:“我需要一个数学助手……但我爱上了这个人……”
谢尔德利点点头,他笑了笑,好像是早有预料:“你喜欢我的数学能力,而不是爱我……”
武央点点头:“物理需要高超的数学基础作为模型。而我……患有先天心脏病。由于心脏病的影响,我的脑力无法进行高超规模的数学运算……这是我无法打破的魔咒……无论我多么努力,我的致命缺陷会成为我的阻碍。”
谢尔德利点点头:“你爱过我吗?”
武央思索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可能爱过……”
谢尔德利眼色深邃,他洞悉着她的内心,而武央如此坦诚。这对于谢尔德利是一种伤害。他爱她,便饶恕了她的罪过。他相信这是她的惩罚……他不相信她丝毫对自己没有感情。但谢尔德利总认为武央过于残忍,总是将话说得绝情。但却理性……
谢尔德利感觉武央就像是将一个雕塑品的残缺之处细细品味。她本可以称赞“世上没有完美,这残缺雕塑就是完美……因为残缺雕塑同样出自大师之手。”但武央却将雕塑残破细细品味。这令谢尔德利无法忍受,是对他的信仰的亵渎。
可……谢尔德利忍住了愤怒。他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缓缓说:“牛顿伟大还是爱因斯坦伟大?”
谢尔德利试图拉开话题,武央跟着谢尔德利的话题:“都伟大……”
“你曾经否定过爱因斯坦。”他不依不饶,似乎在对刚才受过的伤害进行报复。
“我只是说物理学已至瓶颈,事实如此……我从未小觑爱因斯坦。他生而伟大。”武央同样咄咄逼人,而且语调锋芒毕露。
“你为了一个目的,让物理学停滞二十年!”谢尔德利如此说。
“我仅仅是……将现实告诉人们。仅此而已……”武央的反击有理有据。但是谢尔德利却说:“你就是这样,独断而且霸道。”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可以暂时代表真理!”武央缓缓说到。
谢尔德利抿着嘴,将双手举起:“我这次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有话直说。”武央喝了一口咖啡。谢尔德利点点头:“我爱你……”
“我也是。”武央说得很随便,但是真诚。谢尔德利又说:“你不可以将自己变成一个机械。你是有血肉的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我知道你是佛罗里达人,现在写《佛罗里达的理查德》。很无聊的一部小说……感觉像是神话超能力肥皂侦探剧……”武央将咖啡杯放下,缓缓说到。
“谢谢你的称赞……”
这时,谢尔德利认为武央会继续发动冷战攻势。但是她却说:“其实……我爱你……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机械人三大定律》中,被禁锢的机械人一般……我只会用类机械人的思考方式去考虑问题,我曾经为此而烦恼过……我很容易得罪人。因为老说实话……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我只是想成为像丹尼尔一样,成为默默守护人类千年的……使者……牛顿守护了人类百年,我希望比他伟大,守护人类千年……我爱你,但是我穷尽所能,也只能对你说一句‘我爱你’了……我不懂得浪漫,因为你会浪漫,那么……我只需要仰望星辰和银河,注视着奥林匹斯山上的群星即可……”
谢尔德利注视着武央……没有回应她……几天后,武央将谢尔德利·海顿带到了华源市,她带着他来到了后山上……她对他说:“这里有一个秋千,山下是城市,城市被山包围起来,我坐在秋千上,凝视着星辰……谢尔德利,我儿时不止一次的在这里仰望星辰,几年后,城市比山还高,几年后,城市将山包围起来……只有在秋千这里,才能仰望星辰!你是否愿意坐在秋千上?”
谢尔德利缓缓坐在了秋千上,他仰望星辰……他的视角与武央相同,他的处境与武央相同,进而他对着武央说:“我……赞同帮助你……”
……
武央和谢尔德利回到东浦市近郊的一处住宅内。她问他:“你能帮助我……为人类制造反物质引擎吗?”
他回答:“可以……”
武央笑了笑:“那你可得放弃那个什么无聊的侦探小说了……”
他点头:“反正没什么人看,回头可以重写!”
……
两个月后,武央的提案被联合国通过,五大国家和世界所有主要地区为武央的团队提供资源。武央的做法,似乎是锁死了人类的物理,进而锁死了人类的科技!但是她却通过短短的二十年时间,让地球上的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停止战争,热爱和平,发展科技,探索宇宙……
2050年,武央五十四岁,谢尔德利六十二岁。虽然世界上还有零星战火,但是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再进行争端。因为武央的一句话锁死科学二十年。在科学不发展的前提下,躲在地球上,全人类便没有希望和未来……只有团结一条路,才能制造出反物质引擎,探索银河!
否则人类除了和平这一条路以外,在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武央的锁死科技,其实反而成为了一记“漂亮”的神助攻!让人类少走了将近百年战争的战火之路,同时在武央用一句话锁死科技二十年的时间内,也永远的锁死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2055年,武央五十九岁,谢尔德利六十七岁。全人类投资数以亿万计的财富在全世界各地制造量子对撞机。终于,在2056年,武央下属的尼德兰阿姆斯特丹直属研究实验室,成功的分离出了无法湮灭的反物质!至此,人类有了一微克的,永恒存在的反物质!这一天正好是公历二月十四。全世界的情人纷纷来到大街小巷,期望武央和谢尔德利可以早日将人类带向深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