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文对虚涵道:“师兄,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办好?”
虚涵笑道:“想必虚谷师弟已有主意,不妨说出来。”
东方鹄道:“好,既然大师兄说到,那我先说说。我刚才想了一下,把我们手头上探知的信息理顺一下。感觉此番藩镇作乱,虽是以清君侧为名,其实这方式自古历朝历代都用不少了,没什么稀奇的。这回清君侧,指名道姓直指当下丞相,真是这丞相的问题?综合我们以前探知的消息,其实不然,当下丞相虽不是十分有能力,但也不是奸佞之徒和无能碌碌之辈,恰恰相反。他还是一名能相贤相。他之所以被朝中大臣排挤,被那些权贵世袭等家伙针对不待见,无非是这丞相是从下边基层做起的。众所周知,这位丞相先投边关从军,是从屯粮兵士做到屯粮县尉。要说做屯粮兵士时能干不贪,是因为手里没权要表现。可他当了屯粮县尉,还是靠那份俸禄维持,也为此,他经常囊中羞涩,手头相当拮据。是他上司,也就是当地刺史得知他能干,十分赏识他,对他给予了褒奖,并极力举荐他上京办差。当今皇帝多次观察试探过他,结果是确实廉洁奉公,才一步一步给予重任。我们都知道,当今圣上乃在拨乱反正中拼杀出来的圣明君主,虽做了几十年太平天子,但他所托的人是能人。虽说上任丞相后来变坏了,然而他还是被当今圣上把他收拾的,从这看出,当今不是碌碌无为庸才之辈,是位明君圣主。他刚刚收拾出来的朝堂,怎么会再交给一个佞臣来掌控?所以那些以清君侧为名的话都是借口罢了,其实就是朝中那些权贵看不起当今丞相出身,更看不惯他一下子上来,就推行一系列政策手段压制他们,令他们不能象前任丞相时那样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这自然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后来那蛮夷藩镇因为持仗自己得到皇帝嘉许,不断向朝廷索取钱粮,说是军用,其实就是供他自己肆意挥霍。当今丞相非朝堂上那些世袭权贵可比,那些世袭权贵哪知这里边是什么,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给了当是人情,自己也落个好,何乐不为。当今丞相则不同,他乃屯粮兵士出身,当过屯粮县尉,了解边关内情,知道内中乾坤,了解其中猫腻多少,这自然就不会放任藩镇索取。如此一来,两家就结下梁子了。再加上朝中有人作梗,两人隔阂越来越大就不可避免了。这就是人家说的将相不和,朝廷大忌。这把谁弄下去?就看怎样才对那些人有利了。当今丞相原因秉公办事已经与朝中大部分权贵大臣不对头,要是再加上一些内在因素,让别有用心者挑起来,那些人必定倾向将那边。这一来,那些不满丞相,和心里有不自在的,就会趁机除掉丞相。至于朝廷安危,江山社稷,都不在他们眼里。我们再看看当下朝堂上,谁最担惊受怕自己地位的?那就是当今太子。他虽然做了十几年储君,然这太子懦弱无能,烂泥扶不上墙,都是他的养母,即已故皇后的庇荫,还有就是当今念及已故皇后及他生母对他的恻隐之心,才保住他的储君地位。要不然,他早被那些皇亲国戚废掉了。要是哪一天他父皇改变了,或那位皇子得到皇帝器重,他也就完了。他在这样环境下,每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日子长了,心灵就会扭曲。要是他身边还有些小人挑唆一下,他必定孤注一掷。”
虚文道:“这么说,此番边关藩镇作乱,是受太子或他这边的人指使?”东方鹄道:“虽没真凭实据,当从现在种种迹象看来,非这太子莫属。他现在可是肩负监国之职,只有他这样地位,才会把边关藩镇挑逗起来。才能让沿途关隘城镇州县不予抵抗,让叛军一路杀奔京城而来。别的皇亲国戚朝中大臣还不够这资格,更没这本事。”
虚文道:“这么说,此番圣驾西行,也是他出的主意?”
东方鹄道:“我想是这样,只要皇帝离开皇宫,离开皇城,没了那些皇亲国戚,昔日追随皇帝的大臣将校在皇帝身边,太子就好做事了。”
虚文道:“这太子够阴险的,他监国了一段日子,跟随西行的一定是他的亲信,要是再没了皇城里边的皇亲国戚忠义臣子,皇帝不就是被他挟持住了?”
东方鹄道:“是的,他要的就是这样。我们别忘了,现今太子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是在太子位上也待了快二十年了,他能不急么?你们说他要是被人撸了下去,日后除了死还有他什么事?他现在在不趁此机会拼一拼,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虚文道:“那他会在哪动手呢,要是到了城镇地方,有官府官兵在,他也动不了皇帝,就是敢动,这可是弑君篡位,他也是一个死,不是白折腾了?”
东方鹄道:“是的,你说得对,所以我推测,这次可能会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会发难,逼皇帝干他们想干的事。”
虚文道:“你说他们会兵变?”
东方鹄道:“这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趁着这机会,既可以办了自己的事,又能名垂青史,何乐不为?至于会在哪动手,他们现在虽说是往西行,大家要明白,丞相当年是在西川从军的,亦是在西川发迹的,那里有丞相旧时相识,就是那里的守军守将与他现在还是有一定关系。那些官吏更不用说了,不少还是他的旧部,所以此番说是西行,其实就是为了有个更好借口来挟持皇帝出走。如此就能把丞相拉扯上,但他们绝不会到西川才动手,或在西川附近动手,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选择在西川之前就会动手。我们从这考虑,就能减少更多路程和很多的事。”
虚文道:“也就是说是在长安至西川这段路途上,我们就在算计他们在这路段作反。”东方鹄道:“是的,这一来我们事情简单多了。”
虚文道:“要真这样当然是好,这段路程上我们都有点,真要做起事来对我们也方便些。”
虚竹道:“我认同这推测,我们马上把人手分布在沿途。”
虚文道:“这是好,只是这段路程中我们的点也少,这要是每个点都加派人手,可这一来我们也不够人手。”
虚竹道:“让其它地方那些货栈客栈都抽调人手过来,现在这买卖急,又不能延迟的,别的可以缓些也无所谓的。就是有什么,客栈货栈里毕竟是自己地方自己地头,自己的事情,留在那里的其人勤快点就能补上了,耽搁不了什么。”
东方鹄道:“这样很好,我们内部的事能暂缓的先缓缓。至于一些人手,可以先从庄园田地这些地方的家属中抽调一些去补充外边。”
虚竹道:“这样更好,他们去外边那些客栈货栈应该没问题的。有他们在,我们也不用记挂那边的事。”东方鹄道:“这就好,大师兄,你看呢?”
虚涵道:“我同意你们计划,那我们提前下山跟着他们,只要他们动手,我们就出手制止他们,断不能让他们由着性子来闹。我等虽是世外之人,但此事关乎天下苍生免遭战争之苦,避免生灵涂炭,我等修道之人不能坐视不管。”东方鹄道:“师兄所言甚善,我们马上做好一切准备,等去探信的人回来,我们马上跟上去。”虚文道:“我想他们要是一开始见我们在那,准会疑惑。我们要是不能直接接触到里边的受害者,恐怕于事无补。”虚涵道:“虚文说的有理,情况大家伙都清楚了,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再细细斟酌。”
那个坐在虚涵旁边的太师椅上,身材高高瘦瘦,浓眉朗目,像文质彬彬书生模样似的虚智道:“我们硬是把人抢出来不是不行,依我们的本事,那几千御林军不过是土地庙那些土鸡瓦犬摆设罢了,难不倒我们。只是这一来,就是把我们暴露了,这对我们日后过安宁日子甚为不妥。须知我们此为是断了人家买卖,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机会,要是因我们把事弄杂了,岂会与我们罢休。须知他们毕竟是官府,我们单凭的是自己本事能力,耗不起的。”
坐在东方鹄身旁高大健硕的虚华道:“我看还是用瞒天过海吧。”
也是一样高大健硕的虚慧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要杀的装死,先蒙过去?”
虚华道“是的,如此一来不用大动干戈,又能以最少代价把事办妥。”
孙桂馨道:“问题是我们现今还不知道他们想杀谁,难道他们要把皇帝杀了?那我们是把皇帝挟持出来?皇帝听我们的么?”
靠着书房门站着中等个子的虚竹道:“依我猜测,他们不会杀皇帝,皇帝与储君毕竟是多年父子,这可是弑君篡位的罪名,是要遗臭万年的。他就是得逞登上皇位,在那位子上也坐不安稳。要是等事情平息下来,必定有信息透露出去,如此一来,他难逃被皇亲国戚问责。如果我处在他位置,与其杀皇帝,不如杀皇帝身边倚重的人员更好更适合。现今皇帝被他们挟持着出了皇城,这一来,随扈的大部分肯定是太子他们的人,不是也会是被他们暗中收买了的,真正追随皇帝的,就没几个了。只有这几个人,是翻不出风浪,也压不住阵势挡不住他们攻势的,这才是他们要找这机会发难的本源所在。”在他身旁站着长着连腮胡子的虚名道:“这么说,皇帝身边现今最信任的相国就是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