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颜君心中却没有一丝轻松,他十分清楚,面对天台境高手,自己还远远不足以应付,现如今看似占据了些许上风的战局都是凭借着不要命的打法换来的。
只要出现一点失误,黑衣人必然会抓住机会,颜君顷刻间就会落败身死。
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颜君与黑衣人功力差距仍旧是云泥之别。老虎的幼崽能打得过成年的猫吗,结局显而易见。
若无变数,随着体力的不断下降,颜君如今看似密不透风的攻击必然会出现缺陷,到了那时,若仍旧没有变数,可就是大祸临头了。
颜君满心凝重,那黑衣人亦是叫苦不迭。即便他之前已经十分高看了颜君,却也未曾想到,一个后天武者竟会如此棘手!
感受着体内急剧消失的灵力,颜君暗道一声不好,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不消半个时辰,自己就要无力再战了。那时随之而来的,除了死亡,再无别路!
颜君一边以命搏命,急速出手,一边大脑却是高速运转着,想要找到解决当下困境的办法。
那黑衣人经过初始的猝不及防,慢慢醒悟过来,面前这小子并不是不怕死,而是无法抗衡自己,所以想通过这等战术稳住局势。
黑衣人一念至此,心中大山底定,脸上也不禁露出戏谑的笑容。
要知道,他乃是被动防御居多,消耗远远不及颜君,再加上灵力更远比颜君雄浑,自然是不虞担心的。
只要耗到颜君力竭,一招便可将其击溃。
颜君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凝重,却又无计可施。
黑衣人一口长刀转攻为守,只是一味地见招拆招,显然,黑衣人打的便是耗死颜君的主意。
不过黑衣人内心当真没有相当的憋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一个天台强者始终被后生小辈压着打,传出去会是何等的大跌眼镜?若是他真个能顺了心里的这口气,那才真的是怪了。
颜君一面苦苦支撑,另一边却是急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现在他要做的,乃是要设法激怒黑衣人,若是其真个固守下去,那可就万事休矣!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时,颜君竟做出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颜君手中江山剑居然在战斗中一改轻灵鬼魅,反而如同大刀一般,大开大合,凌厉至极。
剑走轻灵,已成为九州所有武者共识。而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长剑铸造之时便是已经将其限定,轻薄的剑身方才能追求剑招繁复的变化。
换言之,此刻的颜君竟已经抛弃了所有高妙的剑招,也就是说,对自身再无所保护,而是一味以江山剑之锋利硬抗天台强者。
一般来说决计无人敢如此行径,除非是功力完全压制。
而此刻,颜君岂非就是弃长而用短。
“痛快!痛快!”颜君高呼酣战,一剑接一剑劈头盖脸的朝着黑衣人斩去:“今日颜某人开九州之先河,当真痛快!”
黑衣人闻言,竟是手忙脚乱,一是他着实没想到颜君竟行此昏招,二来,他却也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不过仅凭招式压制了自己一时半刻,竟然敢视自己如无物。
他满面通红,高声怒吼,一半是气的,而另一半,却是憋屈的。
自从自己出道以来,哪怕是同级高手也未曾如此小视自己。如今一个远远不如自己的后天境压着自己打了许久便还罢了,现如今竟还放弃了防守,一味进攻,真个以为天台境虎威人人皆可冒犯吗?
黑衣人木然的接下颜君势大力沉的剑招,脑中却一直回想着遭遇颜君之后的情景。
自从自己来到这鹰嘴崖,从开始的陷阱迷药,再到接下来的偷袭,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独对这小子,后面,则是为其所压制……
黑衣人甚至已经从自己的几个下属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嘲弄,一个天台境武者竟然堕落至此,怎还配得上指挥我们?
愤怒竟自心头燎原而起,再难止息。
就在此刻,颜君竟在黑衣人恍惚间,拼着挨了他一刀,近身而来,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而后……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鹰嘴崖。
啪!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空气一时静默下来,鹰嘴崖下,弥漫着诡异的……杀意与……尴尬。
颜君急速撤回,甩了甩右掌,似是没有意识到这般沉凝的气氛一般,淡淡笑道:“天台境高手名不虚传,就连这脸皮之厚,也非我辈所能及,倾尽全力竟也丝毫未伤,佩服佩服!”说着,竟还一本正经的朝着黑衣人抱了抱拳,言语之中,无不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