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珠六颗,本是傍身之物。今日便以此物拜谢郡主活命之恩。”
尔朱荣元日送来的礼物此时派上了用场。当时众人不解为什么远在秀荣的尔朱荣会送这么多财物给李德明。只是觉得尔朱荣看重这个年轻人罢了。虽然尔朱荣并未来书信明言,但是李德明深知这绝不是给他一人享用的。知晓这一点的恐怕还有别馆的管家何道然。
现在朝堂局势风云庞杂,各派势力隐隐相斗,若是依旧按照往年规矩大车小车的继续往各家送,难免会出了纰漏。
“难得之物,难得之物。”
端坐帷幕正中的元子直端详细鹿皮袋子里的几颗大珠,玉色圆润,滚圆剔透,难得的上好北珠。赞叹了几句,便让左右侍候下人递给自己大妹元莒犂。
“阿姊,给我也看看。”
小孩最喜欢这种圆圆的玩物,元子攸蹭到自己姐姐面前一把抢过,玩耍了起来。元莒犂也不介意,毕竟小孩心性,天生如此。
“多谢德明了。”
用手中绣梅团扇半掩姣容,元莒犂微微倾身致谢。
“救命之恩,涌泉难报。何况此区区之物。他日还当上门重谢。”
李德明在座中朝彭城郡主躬身致敬,余光却是暗暗打量着这宗室贵女。年龄与自己相仿,正是少女及笄之年,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真是沉鱼落雁之容。最难得是娥眉粉黛间隐隐有一股巾帼之气,纯白狐领大氅映衬下,平添几分靓丽意味。
“真是绝色佳人啊。”
宇文颢在武川可没见过此等女子,竟是不顾了身份悬殊,盯着面前佳人直看。身旁赵贵连连咳嗽,又扯了宇文颢的衣服角,这没见过世面之人才停下突兀之举。
宗室贵戚出游,自然排场少不了,连连有奴婢低着腰,端上各色蔬果,肉食鱼脍。彭城王家风文雅,元子直也是儒士风度,故而一众人等都是以礼而会。连贺拔岳与宇文颢也是放下塞外粗豪,学了座中诸人谦逊了起来,喝酒都是以袖掩面。和自己雄阔的气质真是难以相符,心里别扭。
“郞主!我把弋春楼中美人给你带来了。”
不远处另一处帷幕内传来一声让李德明警醒的声音,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静静听着。
“好好好!韩来!办的不错。今日春光艳丽,更有佳人相伴。岂不快哉?”
“你家这奴真是伶俐,出门踏春还知道给主人带上妓乐作乐,不像我家蠢奴怎么都是不知我意。”
“郞主、李奉请错赞。小人这就叫人奉上酒食......”
接着便是阵阵觥筹交错中男女嬉闹的不堪之语。彭城王府中众人面色都是尴尬。
“那是谁家之人?”
元子直皱了皱眉头,觉得光天化日如此不知廉耻,公然挟妓作乐,真是大煞风景,杯中之酒顿时无味。召唤左右低声相问。
不一会儿,前去打探之人便回来附耳相告:“是,刘太仆外家的族人韩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阉宦亲属真是上不得台面!”,听闻是胡太后宠臣刘腾家人,元子直心中暗骂,面色却依旧无异。
毕竟这刘腾侍奉太后左右,权势滔天,不是他家所能相比的。就算是自己弟弟这一代彭城王元邵亲来,也是要礼敬一二的。
“诸位莫怪,是刘太仆家的韩乐。”
元子直淡然说道,仿佛见怪不怪。又举盏邀众人饮酒。
“韩乐!”李德明心中一紧,就是那个在邙山驿亭之中对自己几人出言不逊之人?耳边又传来几声韩来的声音。
“对,就是他。那个让李枫在永乐寺外截杀自己的人。声音吻合。”李德明压下心中怒意,回头看见宇文颢面色不虞,手上已经是暗暗握住了刀柄。
“嘘!”
李德明趁着众人不主意,给宇文颢使了个眼色,宇文颢顿时心领神会。然后依旧饮酒作乐如故。
“外面有尔朱梁郡公家人求见李郞。”
一个下人上前跪报。
“哦。什么事?”
元子直听闻是尔朱家的下人相寻,放下酒盏,沉吟道。这少年有些来历啊,能和尔朱荣扯上关系。
“那人不说。”
“想来无事,叫他上来吧。”
李德明出言。他今日出游并未通知别馆中人自己去处。这么都能寻来,想必有要事相告。
“诺。”彭城王家下人得到了元子直眼色允许后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别馆中唤做黄二的男奴急匆匆跑了上来,面有喜色,给座上诸人行了礼后才到李德明身边躬身耳语:“李郞,尚书省下了告身文书。拜李郞为荡寇将军、羽林队主!使者正在府中等李郞前去释褐换服!”
李德明手中盏中酒不由得撒了数滴。
“你先回去吧!我马上便来。”李德明压制住心中狂喜,平静说道。
黄二拱手施施然退下。
“德明,什么事?”
宇文颢见黄二面有喜色,不解。彭城王府诸人与赵贵、贺拔岳也投来疑惑神色。刚刚他们可看见李德明差点摔了手中金盏。
“朝廷有文书下来,授我官职。”
环顾四周众人一圈,李德明这才缓缓言道。
“大喜!”
“大喜!”
众人皆是恭贺。
元子直闻言,眼前一亮,这等年纪便能授官起家,必然不凡。起身来到李德明跟前举盏相问:“所授何职?”
“荡寇将军,羽林队主!”
“喜上加喜!授武官而能得实职,真是难得,难得。”
元子直暗忖这李姓儿郎定然与尔朱家有莫大关系,或是哪家显要之后。
“这便告辞了,不能让府中使者久等。”
“这是一生大事,快回去吧。他日在会!”
李德明与元子直碰盏满饮。离去之前特意朝元莒犂长拜,彭城郡主则以点头回谢。
......
听闻好友被朝廷授官,众人都是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上马想要立刻往尔朱别馆飞驰。倒是李德明这主角不紧不慢,神色淡然。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元子直来到妹妹身边,看了眼鹿皮袋中带着抹可人珠润的北珠。
“有些不同凡响。不过这是你们男儿的事,问我这女流之辈干嘛?”
元莒犂舒展峨眉,揣摩片刻,只是反问。她对这少年映象深刻,可并未有什么男女好感,十五岁少女心中憧憬的还是才貌无双的卫阶之属。
“你不是救了他的命吗?能让这样的人欠下你的恩情,大妹你福分不浅啊!”
元子直抬头遥望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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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出场,准备血虐男主,正在设计剧情。怎么个虐法呢?有没有书友告诉我那本女频虐男最厉害,准备去取经!有推荐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