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脆弱的来源
空气无比的清新,闻上去从心底里感觉到清镇,在心中扎下了根。脑子里的混乱被空气带走,清醒到已经超出了我预料的范围。这种感觉,忘不掉,抹不开。感觉就像你一旦习惯了有一个人陪伴的生活,就再也受不了离开他的痛苦。
眼看,冬天近在咫尺。天气的温度一天一天的下降,就仿佛是心一天天的跌入谷底,无人阻止得了。树叶已经差不多都掉光,露出光秃秃的枝干还在空中招展。
落叶飘洒了一地,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叶子并没有飘起而是被雨水粘黏在了地上,想要爬起,但却无能为力。
在心中扎下了根,只是觉得头好痛,身体昏昏涨涨的,风撩起我的一根根发丝,吹得头发有些凌乱。早晨的气温已经约微有点寒冷,风灌了进去打透了我的衣衫,彻心的温度。昨天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早上已经完全的干了。我靠坐在学校门口的墙上,为了让自己不用摔倒。
两手紧紧地环住了膝盖,把头埋了进去。试图想让自己温暖一点。头好痛,痛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身体昏昏涨涨的,异常的发热。嘴唇已经干得没有了任何的手感,摸上去像纱布般的粗糙。
到了学校门口,没有选择进去,其实是想等待着不会发生的奇迹——能够看到枫。学校的大门还没有开,所以学校里一个人还没有,连校外也只有我自己。
幸好……幸好是这样。这些天我的狼狈,在他们眼里已经是罕见。除了我的冷漠,霸道,自傲以外,这样的我应该是第一地见到吧。表面上看着同情,谁知到心里是怎么样的骂我活该。看到我的这副样子,我想谁应该都会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才不要再让他们看到这样子的我!不要……
我的手支着墙,缓缓的站起来,觉得身体往后的倾斜,整个人好像快要仰了过去。脚步又一个不稳,我闭上眼睛没有做任何的挣扎,等待着即将摔倒的疼痛。
忽然,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可以让我现在能够依赖。可是自尊和理性告诉我,我现在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因为上次的那个意外,足以让我后悔一辈子。觉得自己站稳以后,我从那个怀里解脱了出来。
我抬头看着他,那头发的颜色犹如红葡萄酒般的迷人,至肩的中长发随风飘散,如此白皙的肤色同酒红色的头发般一同妖娆。浅棕色的瞳孔,散出的光确是那么犀利,可现在里面却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齐影扶起我,一只手握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后面就是他的胸膛。如果我再倒下去,可以直直地跌入。
“馨儿,你发烧了,去医院。”
“影……你怎么在这里。离上课还早呢。”
我拿开他握在我肩膀上的手,他的手直直的垂了下去。扶着墙,勉强的走了几步。每走一步,就好象马上就快要倒下去。我摇了摇头,试图想让头的疼痛减轻一点。目的——好像并没有达到。
眼睛看面前的东西已经有些模糊,迷茫的扫过周围的东西,齐影充满疼爱的脸,天上湛蓝的颜色,刹骨的温度,好像对什么都没知觉了。
学校医务室我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身上的毛孔竖起,天生的半杀手感觉我应该戒备起来。目光渐渐的移动,直到停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才觉得我应该可以放松下来。
影在床角坐着看,用手托住了下巴,眼睛闭起睫毛轻轻的颤抖。白皙的脸孔一尘不染,桃红色的嘴唇抿起。透过窗户,阳光正好打在他的头发上,像从天而降的天使般迷人。妖娆的酒红色的中长发附在肩上,散发着魅人的光。
为了不吵醒影,我轻轻的翻了个身,陌生的感觉里有了点熟悉,这里好像是学校的医务室……
感觉头好像没有那么痛了,至少没有那种折磨人崩溃的痛感了。我用手按按太阳穴,一条不知名的管子插在我的手上,扯得有些痛。向上面望去,输液的吊瓶在头顶上挂着。储液管里的液一滴一滴流进我的血管。
我用另一只手抚住了额头,烫手的温度也没有了,体温很正常。烧,也已经退了呢。可能是我的动作幅度过大,把影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目光第一时间打在我的身上,看见我的眼睛是睁开的,迷人的唇露出了弧度。他伸手抚住了我的额头,好像是觉得温度褪去了,满意的点了下头。
“馨儿,退烧了呢。”
“我怎么了?”
“你忘了?你发烧了。在学校门口,晕倒了。”
影把我被我弄得滑下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在颈口处掖了一下,弄得很严实,一丝风都不会透进来,搞得我好像是快入冬的棕熊。看着影对我的关心,我有些发证。
对,我记得我靠坐在学校门口的墙上,为了让自己不用摔倒。两手紧紧地环住了膝盖,把头埋了进去。试图想让自己温暖一点。头好痛,痛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身体昏昏涨涨的,异常的发热。嘴唇已经干得没有了任何的手感,摸上去像纱布般的粗糙。
昨天淋雨太久了么,居然起反作用了。身体素质那么好的我,淋淋雨也会发烧。以前就算被暗器弄伤,也只是表面的疼痛而已,发烧这里一类的,在我身上比较少见。这次还……晕倒了。
“没忘,影……我很热,不要再帮我盖被子了。已经退烧了不是么?”
我想起来了,可是那些不好的记忆,那些心痛的感觉也都涌了进来,无底洞般的深渊,没有尽头。发烧已经退了,什么时候我心里的伤口能够愈合呢?枫,这几天你还好么?
“馨儿……你病还没有完全好,听话。”
影抚在我额头上的手转移到了头处,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眼睛里柔和的目光融化了一切,嘴角微微的上调。
“嗯……”我简单的回应了一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眼睛看着床的另一端,避免目光和他交融。透过眼角余光,我知道影在看着我。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现在我身旁坐的是枫,该有多好。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除了呼吸声,表针的滴答声以外,任何声音都听不到。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
“卢沁馨?烧退了么?有人找你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严厉但又矛盾的透着慈祥。
“嗯,已经好了。老师,谁找我?”我坐了起来,朝老师点了下头。
“是我,枫少爷的管家。”
一个中年有些偏老的男人走了进来,动作绅士。鼻梁上跨了个眼镜,但是可以看见那双浅灰色的干净的眼睛。有些发白的头发,看得出经历了沧桑。模样并不算英气,但是看着让人舒心。
枫!的管家。他为什么会来找我?为什么不是枫亲自来呢?听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日夜都在想的名字,身体起了反应,不听控制的颤抖。脑子里闪过枫的影子,总觉得有些不安。
枫……没有亲自来找我,而是他的管家。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难道是……不会的,不可能。肖凌枫,对我没有那么狠心。他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走掉。不然,是找我来让我离开他么?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脑子里出现了千百种假设,没有一种是让我可以安心的,好像无论是那种理由,我都可以痛到窒息。心底的不安覆盖了我的理智,我用力的拔下手上插着的输液管,从床上跳了起来。
“枫怎么了?”我跑过去,按住管家的肩膀,还是抑制不住手中的颤抖。口气的焦急,慌忙,在屋子里游荡。
“卢沁馨小姐,你先别急,我们谈一谈好么?”他拨开我的手,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转到了校医的方向。
我也把投急得眼光看向了齐影,眼神里满是祈求。只见影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可以说了么?快一点好吗!”
到真的要知道答案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感又一次向我袭来。如果……如果……是我想象中的答案呢?我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即使我再怎么厉害,在对待关于枫的问题的时候,总是那么的不成熟。一切的理性都败给了感性。
“喂,求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一点好不好!”
“少爷……少爷他……”
“他怎么了?枫到底怎么了?”无意之中我的语气已经变到了吼的程度,他的停顿使我更加害怕。
“他昏倒了……昨天晚上下大雨的时候,突然的跑了出去。在外面淋雨整整一夜……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回来。”
“到昨天为止,少爷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吃过东西了。每次叫他出来吃饭,他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把饭送去他的房间,他也从来没有动过。”
“前天我担心的去他房里看了看,他蜷在床角,身边的酒瓶倒了一地。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病了把!他的胃已经痛到了让他抽搐的地步,手中的酒瓶还是没有放掉。我想……那是他唯一的一种发泄方式。”
“带我去找他,快点!”
我拉着管家,急切的跑了出去,我看到影站在门口,我滑过他的目光,故不得的冲了出去。我现在要见枫,其他人在我的眼里现在都不重要。笨蛋……为什么不去医院呢!为什么不去。你这是算报复我么!笨蛋!
已经干涸了的眼眶,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湿润了起来。原来我的眼泪,只是为他而流的……没有他的存在,我的眼泪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拉着管家一路跑到了校门口,大脑没有给我思考的空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脑子里还不断的想着“我要马上见到他。”这一路上,疑惑,新奇的眼光不断向我投来。我避开他们,直冲冲的往校门口跑去。
已经上了年纪的管家,嘴里不停喊着“卢沁馨小姐……慢,慢一点啊。”另一只空余的手按住心脏的部位,敲打着。管家有些体弱的急促呼吸声,不停的传来。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管家甩开我,用手扶住了墙,手还在不停的拍打着胸前。长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已经流出了细密的汗珠。紧促的喘了几声后,咽了下口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怎么会禁得起我这样的脚步呢?
“卢沁馨小姐,这种速度……老夫……老夫实在受不了。不然,你自己快去吧!肖家的车……在,在门外等着呢。”他摇了摇头,手在我面前会了一番。眉头紧蹙,微白的头发已经乱的没有了形态,嘴里时不时的传来已经累的筋疲力尽的呻吟声。
我停顿了片刻,紧接着搀扶上了管家的手臂。一只手扶助他的肩膀,看着有些陀的颈部,心里充满着愧疚。我想我应该冷静一点,盲目的冲动解决不了任何事。
“对不起。”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肖家的车前,华丽的加长版奔驰,突显着气势绝对不比影峦的车要差多少。漆黑的银亮黑,反射着阳光。我看着管家坐进车里,然后自己从车门的另一端坐了进去。
“开车,回家。”管家简单的一声吩咐,车子发动了。
我静静的看着车中的一角,不知呆滞了多久。车子开得很快,这样静下来的时候,眩晕的感觉有些明显。眼角里不断的有液体悄悄的流出来,被我发觉后,我无情的抹了去。
不应该……让自己停下来的。
“看着的出来,你很喜欢少爷。”歇息了一会,管家的体力好像恢复了过来。语气的突兀,声音有点颤抖。
“啊?嗯……”
我不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觉得突然的这一句有些摸不着关系。但是,我想他的话一定是在给后面所说的事做伏笔,也就是所谓的话中有话。我把头抬起,眼睛注视着车顶,这样泪水应该不会再流出来。
“我叫你馨儿小姐,您介意么?”管家挪动了一下身体,头靠在车背的枕上。眼睛闭上,好像是想让自己也变得冷静些。可是有些颤动的手,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叫我馨儿吧,我该怎么称呼您?”可能是身份的不同,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出奇的亲切。
“韦伯。”
“那韦伯,你为什么这么问?有原因的,对么?”我看着这个故作平静的老人,心里的话好像都可以不用去刻意隐瞒。直接的面对他,我想坦诚比隐藏在心里要好得多。
“我不知道少爷和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你们都深爱着彼此。少爷在那种疼痛极限的情况下,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叫着你的名字。而你再听到他生病的同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心痛,关心他的急切,不由自主的紧张,都是假装不了的。馨儿,想听一听关于少爷的事么?我想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会明白少爷的心为什么会那么脆弱。”韦伯的语气现在已经平静的像湖水一般,洞悉着。发自内心的亲和力,丝毫没有富人家做作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