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宗物院外,韩青锋一行五人耐心等候着。
乘着等待时间,韩青锋认真打量着两位内门师兄师姐。张严,他看起年岁比众人要稍大一些,长着和侯明一般的胖脸,脸上隐隐有笑意,最让人侧目的是他的头发,极为独特,两侧及后侧枕骨以下头发,都修剪极短,可见青白色的头皮,顶上的头发被扎了起来,束在脑后,似马尾一般,极为个性!
金红师姐,面色冷清,身材却极为惹火,但最让人忘不掉的是她那双眼睛,眼神清澈如湖水,长长的眼睫毛一扑一闪,极为灵动,韩青锋只多看两眼就有些着迷。
不多时腰上肋下,便传来一阵剧痛,胡苏不着痕迹的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对着金红说道:“金师姐!你长得真好看!”
……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是可以出发了!
只见一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口中默念法诀,将掌中微小青绿色的竹舟样子的法宝向远处一抛,小青玉竹舟便慢慢变化到三丈多长,灰袍老者当先走了上去,随意选一处盘膝坐下后,张严五人相继走了上去。
“坐好了!去!”长老向着青玉飞舟某处打出一法诀后,青玉飞舟外围便生出一个蓝色薄膜,薄膜上符文闪烁,老者接着又打一法诀,飞舟变慢慢腾空而起,然后上升速度越来越快!
韩青锋侧头往下看时,宗务院都变成了个小黑点,而流云山脉便如一条蜿蜒蛰伏的巨龙!可飞舟还在向上飞,当青玉飞舟飞过罡风层才停了下来,灰袍老者打出最后一道法诀后,便闭目养神。
飞舟之上老者和两位内门的师兄师姐都不说话,韩青锋三人便也不敢言语,只好奇的看着飞舟之外,终究是胡苏胆子更大些,站起身来走到船头,双臂展开,仿佛正在飞翔的鸟儿,在拥抱这片天空!
韩青锋也鼓足勇气站起身来,在胡苏身后不远地方,也学着胡苏的样子自由飞翔,两人仿若比翼飞鸟。
胖子怂了,不敢起身,只满脸羡艳的看着两人。
······
两个时辰后,灰袍老者睁开眼睛口中说道:“到了!”
飞舟从云霄之上急速俯冲而下。韩青锋第一次坐飞舟,吓得急忙闭上眼睛,内心一番激烈挣扎后,韩青锋终于敢慢慢睁开眼睛,下方有一条“黑色长龙”映入眼帘!
飞舟在城墙百丈之外停了下来,灰袍老者指着长长的城墙说道:“此处便是长城,是我大渝国抵御妖族的最坚实之盾!走,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众人也不飞行,只一步步踏在这厚重的大地之上。虽离了数百丈之远,长城深沉、庄严、肃杀的压迫之感,即使韩青锋这等修士也略感心胸发闷。
这不仅仅是二十丈多高的城墙带来的压迫感,是常年驻守长城之上的五十万黑鳞甲士带来的压迫、是驻守一段段城墙上的万千修行者带来的压迫、是城墙之上的斑斑血迹带来的压迫、更是牺牲在此地的代代先灵们的无形压迫!
那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别说什么战争还未来临,战争从不曾停止过,带着沉重敬仰之心,众人沿着走马道缓步走向城头。
“明日起,我就要驻守此地,先带你们走一走看一看,黄昏时分再将你们送往吴下城!”灰袍老者着说道。
“这是角台,修在城墙之外,上与城墙平齐,主要用来射杀善于攀爬之妖……”灰袍老者说着,五人老实听着,最后老者问道:“你等可知这城墙之外玉州境内有多少妖族?”
张严摇头道:“不知!”
众人皆不语。
老者又道:“那江州境内有多少人呢?”
“江州有三十三郡,一郡四县,一县百万人至两百万人不等,江州人口已近两万万人!”这么一算下来,张严也有些吃惊。
“那玉州境内之妖,还是江州人数的两倍有余!而且妖族人口还在增多!玉州虽大,但终究只是一州之地,现在妖族的人口却是越来越多,生存修行的资源就那么多,他们会怎么做?妖族生性桀骜好战,原来他们为争夺生存资源便互相征伐,妖族上位者也是不甚其扰。后来一位名叫“知”的狐族妖修提出了“攘外以安内”的想法来解决内耗的问题,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何时攘外?妖族人口暴涨到一定之数时必有大战,攘外?打谁呢?玉州之东是无尽之海,往南是越州,越州乃蛮荒之地,大山沼泽遍地,生存环境极为恶劣,资源匮乏。往北便是我大渝国江州!大渝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往西是大漓国雍州,大漓和我大渝相当,打谁不言而喻了吧!”
灰袍老者身音不大,语调也不如何激昂,落在众人耳中,却不啻惊雷,众人心头震撼,韩青锋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疑问:“下次战争何时开启?”
老者深深看了韩青锋道:“小摩擦从不曾间断,大战,算算时间至多二十年,十年也是有可能的!你们这一批人会是下次战争的主力!所以你们要努力修行!”
说着说着不知老者似是想起什么不开心之事,再不言语,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韩青锋转身离开前却看到老人眼中满是缅怀之色,低声呢喃道:“长城在大渝便在!大渝在你们就永远在!”
灰袍老者掏出了一个青灰色的酒葫芦,先是往城墙上横洒了一些酒水,复又向口中狠狠灌了一大口,兴许是年纪大了,竟不小心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老人是想起了谁,如此感伤难受!少年韩青锋体验不到那种独特的感情,他望向长城之外,长城之外残阳如血!
······
黄昏时分,当飞舟在城外停下,众人走出飞舟,便被这座巨城震撼到了,城墙高大如长城一般,不知是胡集镇,不对!是建陵城的多少倍大!抬头可见城门之上刻有三个巨大的篆体大字“吴下城”,不愧“长城之北第一城”的美誉!
带着震撼,众人凭着流云山的身份玉牌,便进入城中。
吴下城太大且禁止御剑飞行,几人便只好从城门口的城卫队处借了马匹,骑马赶往郡守府。
到了郡守府,通报之后,立刻就有一身穿官袍的老者带着人迎了出来,官袍老者便和灰袍老者拳头击打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
“老崔!你可算回来了!”平素一向威严的郡守大人竟然还有这一面,手下众人都惊呆了。
“走!喝酒去!”崔姓老人神情肆意,再见老友,心下大悦,依稀可想见他们那些人当年风采!
“小兰!赶紧先带我这些后辈子侄下去用膳!”郡守回头一声吩咐,便拉着崔长老当先走了进去!
老友相逢,把酒话当年!小辈在显然是不大合适,韩青锋几人在偏厅用过晚膳后,便想到吴下城走走,看看。
“小兰,能帮个忙吗?”张严笑容可掬。
“仙师乃是流云山修士,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们想出去走走,你帮我们找个人引路好吗?”
“我从小就在城里长大,仙师如不嫌弃,就由我带你们到各处看看吧!”
“那是极好!”
吴下城城内街道很宽,城内的居民房子大多是用青石砖砌成,外面涂着乳白石灰,房顶上覆着黑瓦,房前街边一棵棵梧桐古木沿街而去,街道上异常干净,路上行人不管是否相熟,只目光相对便也微笑点头,韩青锋莫名的想起了宁致远,若宁先生来此怕会作诗一首吧!若兴致更高些,会画上一幅水墨画吧!
“小兰,早就听过吴下城之名,只是不知此地可有什么独特吃食或是风景名胜。”金红这般冷艳仙子似乎也有一颗吃货之心,当真是让人侧目。
“自然是有的,我吴下城最有名的是各类糕点,我渝国糕点只分两种:一种叫糕点,一种就叫吴式糕点!像赤豆猪油糕,薄荷松糕那是连大渝王上也曾亲口夸耀过得。”
“当然我吴郡可不止糕点好吃,我们的家常小吃也很独特,比如四喜饺子,吴式汤面,菜肴的话,明日我可以亲手给你们做个松鼠桂鱼和白肺汤!”小兰口若悬河。
“那就先谢谢你了!”金红开心说道。
“不客气!若说名胜风景,也是极多,我先带你们去看看离此地最近、风景最好的惊凤湖吧。”
“好啊!老听别人讲,到吴下城,没看过惊凤湖便不算真正来过吴下城!”张严笑着说道。
“惊凤湖也叫金凤湖,在空中俯瞰,其形似惊起之凤故名惊凤。也有传是上古神凤命殒之地,后化而湖,也因风景太美,所以城中富人权贵,还有你们这样的世外仙师大都住在这惊凤湖畔。”小兰不是修炼之人但常与修炼之人打交道,交谈之时丝毫不显拘束。
“小兰,这湖上可有船?”侯胖子疑惑问道
“仙师,我吴下城的花船可是极出名的,仙师若是不急,倒可租上一艘,泛舟湖上,也是极快意的!”小兰的提议让几人很是让几人心动,众人纷纷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