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林雪瑞情不自禁“咯咯”笑出声来：“小青蛙~”
“什么小青蛙？癞蛤蟆！”妈妈也笑了，难得看见女儿如此高兴，像今天的阳光般的美丽。
“为什么是癞蛤蟆？蛤蟆是蛤蟆，癞蛤蟆是癞蛤蟆，蛤蟆是青蛙……”手里这可爱的“青蛙”，林雪瑞怎么都无法和恶心的“癞蛤蟆”联系到一起。
“青蛙背上哪有什么疙疙瘩瘩的？你没看见那背上的钻石？那就是癞蛤蟆背上的疙瘩……”
“癞蛤蟆~多恶心……”女儿冲着窗外，妈妈从女儿的背影都能感觉得到孩子的喜悦。
“人家外国人才不认为癞蛤蟆恶心，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把‘癞蛤蟆’当成骂人的话……”妈妈高兴了，话也多了起来。
“不管了！就叫你‘蛤蟆’！不管是癞蛤蟆还是小青蛙，都能叫‘蛤蟆’……”女儿像是和吊坠已经有了交流，又“咯咯”笑出声来。
妈妈有些惊诧，女儿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的样子，妈妈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走过去，和女儿并排立着，孩子都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又想伸手去摸女儿的头，想了一下，只把手放到了女儿的后背上，这回女儿没有躲，妈妈受宠若惊，轻轻摩挲起来。女儿后背的毛衣下面，被胸罩带子勒出几棱起伏，又该给孩子换内衣了……
莫名其妙就回想起几年前女儿夜里初潮后醒来的那天早晨，雪儿蜷在床上一个劲地喊妈，嗓子都喊劈了......
接下来的小一年，母女俩因为有了一件共同的秘密，走的特别近。
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特别是在外面吃饭或郊游的时候，妈妈或女儿若是紧盯对方微笑着一挑眉毛，对方都会第一时间在随身带的挎包里摸索，再有意无意地避着老爸，传递一个物件。另一方会马上将这物件攥牢，并快速揣进兜里，然后直奔洗手间……
她们俩之间的这一默契经常让老爸羡慕嫉妒……
妈妈看着林雪瑞沐浴在阳光下的脸庞，上面一层细细的绒毛被阳光漆上了耀眼的金黄，心里感叹：闺女今年都十六岁了，长大了，自己也变老了……
赶紧忘却“自己变老”这类的负能量，妈妈开始没话找话说：“高级吧？喜欢就好，这个造型太‘卡通’，我戴不了，送你了。千万别弄丢了，美国的，只在欧洲发行，国内根本买不到……看看这钻石，每颗都至少得有五十分！九颗！还有这颗蓝宝石……”
想过去到梳妆台，又舍不得分开和闺女的身体接触，干脆抓起女儿的手，扯着来到梳妆台前，才依依不舍松了手，抓起桌上的那个项链包装盒，指着上面一排英文：“看~H-A-R-R-Y- W……”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一顿一顿蹦出来，说起来雪瑞妈妈也是大学本科毕业，却早把英语音标忘到天外去了，在自家女儿面前也没有尴尬，继续唠叨：
“……这是设计师的照片，是大师的作品！这是证书，全世界就没有跟它一模一样的，全球仅此一条！我到网上查过了，你知道就这么条‘癞蛤蟆’得卖多少‘欧’吗？……”
雪瑞妈妈想到了什么，理智在妈妈那里慢慢回归，怕说出来的数字把闺女吓到，硬生生将自己的“设问句”变成了“反问句”。
林雪瑞根本没听，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掌心里的“蛤蟆”，然后慢慢往卧室门外走，只偏一下头，也不看着妈妈，轻声道：“谢谢妈……”
妈妈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在背后，伸出两手，说：“慌什么？来~妈帮你戴上。”
林雪瑞这回连头都没有偏，开始下楼，回了一句：“我下去自己戴。”
人和声音都渐行渐远……
（第二十一章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