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假回家，老妈照例在厨房独自忙活，每次回家后的第一顿晚餐，都比平时家里丰盛。王宇鹏放下双肩包，见老爸坐在餐桌前，就着凉菜喝上了。马上故作兴高采烈地告知了老爸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还把《地理》课本的世界地图展开，指点着：
“多哈！卡塔尔的首都！”
“卡塔尔？没听说过~什么国家？多半是骗你们学校钱的！”宇鹏爸爸呷口酒，不屑地看都不看地图，又问：“多半是非洲的哪个芝麻大的小国？”
老爸的态度王宇鹏早有所料，情绪有些低落，转头看向厨房门口，希望老妈早点出来......
态度出奇地讨好，道：“爸~应该算是西亚吧，在亚洲。这可是我们学校代表中国去参加比赛！我就成国家队了！我们这届就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其他参赛队员全是高二的老队员。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捞干的说！又要交多少钱？”宇鹏爸爸只关心自己关心的，打断儿子。
“呃~一万二，其实一万就够了，我压岁钱没用，还剩两千……”王宇鹏第一次殷勤地在饭桌上的电饭煲里，给老爸和老妈盛好饭，知道难度太大。
老爸又打断儿子：“我就知道是你们学校在骗钱！也敢开牙！一万二？老子去偷去抢？”
王宇鹏有点慌了，转过头对着厨房门口喊：“打出名次，高考还可以加分！”
宇鹏妈妈端着汤走出厨房，快步过来，把手中的大碗撂在饭桌上，双手马上扯着耳垂，求证道：“高考还可以加分？”
不等儿子作答，老爸又说：“你们两个少来！出国比赛，这是我们这样的家庭玩的吗？什么□□（此处隐去2字）学校，要骗钱也找有钱的人家骗啊~我们都穷得舔灰，还一万二！怎么不去抢！不去！不去！”
老妈坐下来，把手里的筷子头在桌子上使劲地撴齐，声音也不小：
“嘁~一个一万二看把你难成什么样子？你他妈见过钱么？口袋比脸还干净！放心~我们就是要去，我出去讨口，也不找你！你这号人，能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我们娘儿俩儿还能指望你……”
老爸的筷子就飞了出来，没有打到老妈，老爸嘴里声音更大：“傻婆娘！你他妈再嘴贱，看老子弄不死你……”
“来来来~打打打~有本事现在当着儿子的面就弄死我！又不是没有挨过……”老妈也把筷子往桌上一掼，低着头就往老爸面前拱……
一边的王宇鹏盯住桌上老妈忙活的一桌菜，嘴巴里并没有吃食，腮边的咬肌却一棱一棱地跳……
晚饭后，宇鹏爸爸出门遛弯，妈妈在厨房洗碗。高大的王宇鹏倚在厨房门框上，低着头也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妈妈洗碗。
老妈知道儿子想去，安慰道：“不要担心，我待会儿就打电话问问你们班主任，只要这事靠谱，你妈我借钱都让你去。”儿子仍不语，老妈又说：“一万二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我只要跟你舅你姨一开口，不用借，他们都要赞助你……”
“不，还是借。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会还给我舅的……”王宇鹏终于开口了，又道：“借一万就行，我压岁钱还有两千……”
老妈“呵呵”一笑，说：“剩下的你就别管了，穷家富路，别告诉你那又臭又硬的爹就行了。”
“怎么可能告诉他。”王宇鹏心中一股邪火腾地升起，恨恨道：“那老狗日的打过你？你告我，弄不死他……”
宇鹏妈妈洗好碗，刚把围裙解下拿在手里，冲过来挥着围裙就抽儿子：“‘老狗日的’也是你叫的？他妈不孝的东西！他是你爹！你敢动下他？看老天爷雷不劈你……”
王宇鹏也不躲，闭着眼，任老妈的围裙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