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别回头,直到撞到墙。】
【别担心,我一直是你的后路。】
一手拎着三色丸子,单手抱着高高叠起的各种寿司,菀茗强忍着饭盒弄散的头发,猛地将身体前倾靠着门扶住下滑的盒子,烦躁的抬脚一阵猛踢,“开门!!!”
在粗暴的砰砰声奏响后,门吱呀开了个缝,来不及反应的菀茗一下子前扑过去,手里的饭盒弧线状就要散架落地,门一下子被全然拉开。清瘦的身影飞速移动着,最终菀茗重重磕在未装饰石板上,下颌骨一阵发麻。而面前的人端着饭盒拎着丸子一脸悠闲,甚至无情吐槽“太慢了”
EMMMM捂着快要碎掉的下巴无声谴责,菀茗递给了面前人一个久违的白眼,并努力把眼珠往天花板凑,以此诉说她心中愤懑。
不厚道啊,咱一大早去给你排队买各种零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呜呜呜。绝交!
菀茗一边腹诽一边憋着眼泪关上门,还顺道感知了一下有没有人跟过来。才慢吞吞往屋里走,望向坐在桌前一脸云淡风轻啃丸子的紫发少女,喟叹“你果然和佐助呆久了,都没有良心了。”
少女茫然抬头,瘫着脸咬下一个丸子,反驳“胡说,我可比不得佐助。”
说到这个,她突然一个机灵往菀茗方向靠了靠,咬牙愤恨“那个小子!!”哼了一声,少女一脸稀奇地眉飞色舞道“菀茗,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他拐我去蛇窝,每天摆着少爷脸色,莫名其妙地生气不理人。太过分了!一点大家族的修养都没有,整一个白眼狼!”
。。。。。。
菀茗眉头一抽,看着清歌手舞足蹈的样子退后了两步,趁她说得尽性忍不住报复性地泼冷水,绷脸严肃提醒
“清歌”
“昂?”
“你。。。。丸子”她指指地板,
“掉光了”
挥舞的手停在半空,某人条件反射地低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鸡飞狗跳弄了一早上后,疲惫的两人终于进入了正题。清歌拉好窗帘,换上菀茗衣服,戴上帽子用变身术跟在同样装扮的菀茗身后,一路装作漫不经心地游荡,不动声色地拐了好几条小道,终于到达了一扇褪色的门前。犹豫了一下,菀茗低头扣了门,对着前来开门的老人礼貌笑着,进了屋。
片刻后,一身忍者装扮的人瞬间出现在木叶村最大也最危险的死亡森林中,背着卷轴往森林深处跃去。只是不管怎么往暗处隐蔽处躲,菀茗还是被一只狐狸盯上了。
及时刹车停在一棵树干上,菀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如平常一样打招呼“卡卡西老师,你也在这里啊。”
银毛捧着小黄书慢悠悠从林中走出来,抬眼瞥了她一眼,慵懒开口“啊,真巧啊。”
卡卡西合上书装入忍包,复而抬头,半睁着眼睛笑嘻嘻地问“来训练手里剑吗?真勤奋啊,菀茗”
点点头,菀茗不自觉地伸手抱住身后的卷轴,一脸淡漠地冲他微微弯腰“那我就不打扰老师了”
说完便抬脚跳上另一边的树干,握住卷轴的手心有些湿润。
“啊,刚刚帕克还看见你在叶家呢,菀茗的速度真是令人震惊。”
漫不经心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背后传来,毫无攻击力的语言却将林中跳跃的人惊诧得踩滑,砰地跌在地上。
菀茗忍着脚踝的疼痛站起,额头已然冒着虚汗,却仍旧波澜不惊地回答“阿嘞,那是我的影分身,我常常这么做,卡卡西老师不会不了解吧?”
“当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卡卡西终是停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眉心微蹙,抬高了音量,语气锐利,一针见血地揭穿她的小聪明。
“只是影分身。。。吗?”
尾音的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味道。
“是的,难不成我会飞?”菀茗转身坦然对上卡卡西探究和充满深意的眼神肯定道,弯唇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要是那样就好了,以后打不过老师就可以轻松逃命了。”
栗色的发被森林中的风吹起,少女一脸坦然和坚定,眸底细碎的光轻轻挠了下他的心脏,卡卡西盯了她片刻,低头微不可闻地叹气,换上一副笑脸冲她摆手
“以后打不过说一声就好了,不用逃。”
“去吧。。。。记住,你是忍者,木叶的忍者。”
说完这句话,卡卡西注意到她紧贴在卷轴上的手颤动了一下,松弛下来,却仍没有放下。
菀茗向他点点头,背着卷轴一刻也不停地逃命似地离开,卷轴上留下了一个汗湿的手印。
夜幕低垂,万籁俱静中西边的森林里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轰隆隆的响声一过,呛人浓密的黑烟便弥漫开来。原本守在大门口的两个忍者立刻向声源处赶去,担心有敌人要入侵。慌乱下空开了关闭的大门。
这边刚离开,两个身影便从暗处出现,一前一后地拉开大门溜出去。
一阵疾跑后,菀茗停住步伐,呆呆地望着远方空旷又舒心的景色,自由的气息一下子涌入她的身体,她恍惚地愣在原地,一脸惊奇。原来离开村子,是这样自在又虚幻的感受啊。
这和做任务完全不同的感受让她惊诧,又迷茫。前方的人影也顿住,回身露出一脸泪痕,被月光映照得苍白的脸庞颤抖着,紧抿的双唇透露出悲痛和压抑,过了半响,她终于用沙哑疲惫的声音来回应这一片空旷“菀茗,他死了。”
颤抖的声线是她无论怎么用力紧咬嘴唇握紧双拳也压制不住的,
面前的纤柔少女第一次向人展示出她内心深处的悲哀和挣扎,而隔着较远距离的菀茗怔怔望着她的友人,眼底的哀恸翻滚着。
她静静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她一直看不起的只有下忍实力的父亲在接受她母亲的离开后,为了她的选择而自行离开人世,给她绝对的选择权,也宣告了他一生的忠诚。
他说,你是我最爱的女儿,所以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爸爸都会支持你。
他说,清歌,却勇敢追寻你的忍道吧。这才是被称为“可与宇智波相比幻术”的香取子孙的样子。
菀茗认真地注视着面前不住颤抖的女子,她呜咽着像是忏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哽咽着,浓重的哭腔让人肝肠寸断。却无从安慰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离开的”
菀茗抬头望了望天色,回身看着那场火势已然停歇,很快会有人出来探查,她们必须结束这短暂又曲折悲伤的一天。
“清歌,快回去吧。时间来不及了”哭泣的女孩抬头望了一眼木叶的方向,也了然地点头,皱眉严肃地对这个唯一挂念的友人劝说“和我一起走吧,菀茗。木叶不是你的归处。”
她知道的,作为外村人,她过得并不好。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却没有底。大蛇丸那里不是什么人都接收的,更何况大蛇丸有自己的安排,她混在其中好几次差点做了大蛇丸的实验对象。那里并不是一个比木叶好的地方,但是,她就是本能地很排斥菀茗在木叶受到了孤立对待。
菀茗微笑着注视她最好的友人眼底闪动的光芒,熠熠生辉的样子在月光下很是迷人。终是退后一步,缓慢地摇摇头。
“可是。。。。”
“清歌,快走吧。”她打断她,露出盈盈笑意,温柔又坚决地冲她喊
“别回头,往前走,直到撞上墙。”
菀茗望着她僵住的模样,灿然笑道“别担心,我永远是你的后路。”
别让自己后悔,追求力量便去痛快淋漓地追寻,你永远不会被逼入绝境,我会为你留着后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你,这就是友人。
隔着朦胧夜色,清歌一脸震撼,随后了然地笑了起来。意犹未尽地望着远处木叶的方向,眼底沉静又眷恋。终于转身飞奔开来,再也没回头,留给这茫茫夜色一个孤寂美丽,却强大坚韧的背影,带着生命独有的脆弱和美丽。
菀茗带着微笑立在寒风中,望着消散在夜色群山的身影,心底有着淡淡地满足。
空洞了许久的心终于被填充,孤寂了许久的两个身影终于从彼此身上获得救赎和温暖。有这么一瞬间,菀茗觉得已然有什么东西成了永恒。
夜风呜咽吹着,她拎着这份治愈和承诺走回村子,这一路的自由气息包裹着她,她觉得畅快,也觉得释然。
纵使孑然一身,她也曾获得过救赎。
放松地仰头,漫天繁星映入眼底,这份安然沉降下,她微微呼气,揉揉僵硬的脸颊。视线中灯火通明的不远处,与她的未来轰然断开。她往回走,却再也不属于那里。
意料之中的,站在村口的白毛上忍走向了她,单手插兜却一脸笑意“你回来了,菀茗。”
不,我是离开了,卡卡西。
带着释然和轻松,菀茗真诚地笑起来“不小心被一只黑猫拉出了村子,好不容易才找到回来的路。真惊险。”
“啊,那只猫呢?这次动静真不小啊”卡卡西回身瞥了一眼已然被放倒的看门忍者,抽出手放在她被夜风吹得乱蓬蓬的头顶。
“去找自己的路了。”
“那么,”银发忍者弯眼,及其温柔的嗓音从颤动的面罩下传出来,在这样缥缈的夜色下显得格外不真实
“以后就叫我师傅吧。”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可是你早已无处可去。
同样孤寂的你,不知何时也在默默救赎着我。
我们已然失去太多不敢再交付真心,那么,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以你的性命来对抗那悲切的诅咒。
当我的弟子吧,这个称呼,就是你待在木叶的羁绊和理由。
这是卡卡西用尽所有勇气所做的决定,从看见她坚韧的眼神,他便知道,她已经没有理由停留了。
可是卡卡西想错了,在菀茗这里,羁绊可以跨越一切束缚,包括村子。
他给她的只是羁绊,从不是停留的理由。
菀茗僵了片刻,随后恶劣地咧嘴笑得张狂,扶着肚子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抽搐着对上卡卡西不明所以地模样,她终是收住口,低声道
“等我考虑吧,卡卡西~大叔”
没有想到,你没拆穿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