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落了一枚红叶,带着些许清凉,从宁逍遥的身后飘过,风声很淡,且有丝丝萧瑟的意味儿!
宁逍遥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此次离开实属无奈之举,钦天殿之命,即使我身为神君,也不敢不听!”
说罢,宁逍遥从袖中拿出一枚正面刻有“钦天”二字,背面刻有一头栩栩如生的五爪青龙的金色的令牌,同时说道:
“这便是钦天殿的帝令,据说,每一头青龙都是青帝亲手刻制!”
宁千尘看着帝令,神色复杂,但并未言语。
反而是苏青白好奇地问道:“师傅,这钦天殿和帝令,还有那青帝是怎么回事啊,青白愚昧,请师傅详解!”
宁逍遥捋了捋胡须,微微抬头,眼神渐渐变得深邃,缓缓说道:
“我们身处这片世界叫做天麓界,由三十六天域和七十二州陆组成,宁家数百万年的根基便在三十六天域中的玄天域。值得一提的是,玄天域是除却拥有‘圣天’之名的青天域之后的第二大天域。而我们脚下的青州大陆则是七十二州陆中的最弱小的大陆之一。”
“在钦天殿还未建立的时候,天麓界各个天域或者州陆上的一流势力为了自身能够更好的发展,彼此之间战争连连、摩擦不断,形势变得十分恶劣,几乎所有天麓界的生灵都处在一个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苦不堪言!”
“而在此之时,与天麓界相邻的东廷界伺机入侵,短短几年就将东部十二天和二十一州吞并。而且,因为他们轻而易举地便将天麓界将近三分之一的领地拿下,这使得他们的虎狼之心越加庞大,想要一举攻下整个天麓界,甚至放话百年之内天麓必将不复存在!”
“天麓界一时陷入绝境,虽然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余下的二十四天域、五十一州陆一流势力反应过来,快速组建了一个临时抗战的同盟;但是由于之前的割据混战,一流势力之间不少都是生死对立的,要想一致对外,实在不易。”
“于是短短一年后,天麓界又失守了六天九州。灭界危机,空前严重!正是此时,钦天殿破空而出,经过几番的的协调,终于将之前那种极端动荡的局面逐渐稳定下来,最终集一界之力,将东廷战戈止于天麓界中部的妖州大陆和混天域!”
“传说钦天殿是由青天域的某位域主耗费毕生心血一手建立起来的,最初是为了平衡三十三天域和七十二州陆的势力变化,想要一定程度上减少域界里发生的可以影响一域的生死冲突。不过它受限于当时实力,各方巨头根本不给面子,所以效益甚微。而当东廷入侵之后,钦天殿就一跃成为了天麓界存亡与否的关键所在,被有识之士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钦天殿也不负众托,最终完成了它的第一个使命。”
“时至今日,钦天殿已存在百万年之久,势力范围遍及整个天麓界,少数羸弱大陆除外,它不仅几乎拥有了号令天下的威望,更是发展成为天麓界实至名归的第一势力!”
“帝令就是钦天殿用来征集作战将领的信物,每一个神境之上的天麓界修士都必须在破镜之后的百年内前往各大天域的钦天殿分殿领取一枚帝令。待到需要之时,帝令会提醒执令者前往妖州大陆或者混天域参与会战,多则百年,少则十年,由战况而定!若拒绝接令或者拒不参战者,将受到钦天殿刑台的追埔和满天下的唾弃。”
苏青白听到这,仔细地看了看宁逍遥手中的令牌,发现令牌上的确有一层淡淡青光闪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对于刚刚进入脑海的若干信息,她只觉十分陌生和遥远,只是当她想来师傅快要离开时,她的心里就十分难受,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待苏青白出声挽留,帝令就浑身一亮,自主飞至半空,一条青龙从中冲出,在宁逍遥头顶上空首尾相接,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传送门。而帝令失去“青龙”之后,变得通体透明,成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牌掉落下来,落到苏青白脚下。
苏青白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捡起,双眸含泪地看向宁逍遥。
宁逍遥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还想跟你们谈谈青州大陆的格局,看来是没时间了。‘逍遥宫’中会有关于此界的各种玉简,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资料,其中大多数来自于宁家藏书阁,青白,你们自行阅读好了。”
“此次我赴界规参战,于情于理都无法推脱的!”
“玉牌的用处,你们今后会知道的,一定要好好收好。”
“青白,尘儿性子冷淡,不喜多言,今后或许会让你生气,为师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
“尘儿,《玄天剑诀》你修也好,不修也罢!反正一定要替我照顾好青白,待我归来之时,若青白受了半点委屈,我拿你是问!”
刚说完话,也不待苏青白二人回复,传送门周身散发的光芒一阵躁动,就将宁逍遥传送走了,留下的只有老人离开时的无奈神色,和眼底的不忍。
这时,一道传音悄悄进去苏青白的脑海,“玄天剑匣,你替尘儿收好,等他修剑后才能亲自给他!另外,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劝劝他,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吧!”
同时,两句简单的话语传入了宁千尘的脑海:“傲气,需要实力来支撑!我不管你走什么样的路,走多远的路,一定不能成为一个弱者!”
“弱者,没有话语权!”
一阵秋风吹过,似乎将老人最后留下的气息也吹散了!苏青白知道,又一个会无偿地对自己好的人离开了自己。
苏青白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蹲下身来,哭的泣不成声。她本以为爷爷离开之后,宁逍遥会像爷爷那样疼她爱她,她依旧不会孤独。可自己还没有机会向师傅述说爷爷离开后的苦闷和无助,师傅也仓促地离开了自己。
苏青白哽咽着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都走了,都要离开我,呜呜……”
宁千尘听见苏青白的哭声,又想起之前爷爷对自己和苏青白的待遇差异,心中产生了一些莫名的烦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青白见宁千尘不来安慰自己,自顾自地走开了,于是哭的更加伤心了。此时的她,好似一朵在****中摇拽的莲花,使寻常人看了必将心痛不已!当然,宁千尘是个例外!
……
苏青白哭着哭着在院子里睡着了,不觉,夜已深!黑夜可不会怜香惜玉,院中吹过的一阵又一阵的刺骨寒风使苏青白娇躯渐渐蜷缩起来。
一道身影踱步走进院子,摇摇晃晃的,好像喝醉了一般。他见苏青白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心有不忍,缓缓走近后,将外衣脱下,把它披到苏青白身上,随后又将女孩抱起,放进了卧室的白色小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
最后宁千尘又回到了院中,看着黑夜的一角,冷冷说道:
“跟了我半天了,你到底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哈哈,我早知道以宁少之能,看破我的隐匿之术,实在是轻而易举!”
从黑夜中渐渐走来一道身影,头戴玉冠,神色慵懒。
宁千尘早就料到是韩天在跟着他了,于是毫不意外,只是语气有些淡:“今天,我不想多言,你的费话,最好少一点!”
赫然,走来的便是荡魔门少门主韩天。虽然他之前从小红那得到了苏青白确切地答复,表示宁千尘答应了赴宴。不过一天之后,他都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韩天恐生变端,于是下午亲自前来云龙街,想会一会宁家爷孙,重点想探一探宁逍遥君境是否真实。
可当他来到宁家之时,恰好碰见宁千尘郁闷地走出,所以,他便施展门中秘术,暗中跟了上去。
此时,韩天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宁千尘好像越发不好说话了,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
宁千尘见韩天迟迟不语,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说道:“有话,快说!”
韩天:“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时间渐渐过去,风雨宴就快开始了。我就想问问宁少答应赴宴的事,不知宁少何时可以启程?”
宁千尘语心生厌烦,正要开口拒绝,又想到了屋内的少女和爷爷离开之前的叮嘱,只好语气清冷地说道:
“明日即可,你在城主府等我就好!”
说完,宁千尘转身离开。
韩天本想见见宁逍遥的,不过此时夜已深,宁千尘也兴致乏乏,于是他也不再多言,身体慢慢隐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宁千尘回到卧室,坐在床边,他看着小床上满脸泪痕犹在的苏青白,神色十分复杂。
轻声道:“真的不懂爷爷怎么想的,为什么初次见面,爷爷就对你那般喜欢,这些天以来,更是对你疼爱有加,这……可真是让我有些嫉妒呢!”
“还有,你明明只是和爷爷相处了几天而已,你又为何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如此看重,甚至还表现出这般的痛苦,真的很痛吗……看不懂,不懂。”
在宁千尘看来,苏青白终究是和他们爷俩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即使天资卓越又怎么样,爷爷有我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在临走前收一个弟子呢?实在是多此一举!
在宁千尘分神之际,苏青白娇躯一阵颤抖,似乎做了噩梦一样,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要走,不要……”同时,还把宁千尘帮她盖上的被子给踢开了。
对于此,宁千尘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然,还真是麻烦!”说完后,他又拧着被子的一角,想要再次替她盖上。
不想,苏青白突然伸手双手抓住了他的手,同时嘴里说道“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宁千尘这才发现苏青白这个时候的手很凉很凉,应该是染了风寒。
于是,他本想快速抽出的手也变得无法移动了,就这样任由苏青白握着。
时间渐渐流逝,宁千尘嗅着鼻尖上淡淡的清香,心中莫名地安稳无比,慢慢地也在床沿上睡着了……
夜很静,宁静的静;
心很暖,温暖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