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院大师伸了个懒腰,昨天这少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当想要成为一名能够在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就要一刻都不能懒惰,不是谁都能坐享其成,那样早晚也得坐吃山空。
可当问起林晨皓为何要如此坚持,为何这么拼命,他那提不起精神的脸色露出了淡淡微笑,道:“我和爷爷的约定只剩下三年,我即便不能和他当年那样英勇媲美,可我以他榜样,我必须变强,这是唯一能够向爷爷证明的荣誉。”
“你爷爷,为何在你口中听起来那么强大,他是谁?”
林晨皓咳嗽了两声,道:“不算是名扬四海,也不在名满天下,我爷爷只是一位名气不大的行者,是我毕生看齐的高人。”
“浩荡千里名扬于天变之前的行者,看来白阵无双和你之间缘分胜似千秋,可是现在并不能将此刀交于给你,你还不够强大,需要更多的磨炼才能和白阵无双有着深厚的束缚牵制。接下来你是要继续,还是要下山。”
累死累活都是为了证明自己,都到这个地步了,下山必然是愚蠢的决定,林晨皓挺起身子,道:“我还要继续。何时何地我都时刻准备着,该来的躲不掉,身处绝境我也坚决不退缩。”
伯院大师盘腿而坐,他朝着庄怡袭来一掌,一股强流段气从他手掌中浮现,这一掌猝不及防,将庄怡击出门外,并随着疼痛声掉下悬崖。
突如其来的伤害让林晨皓傻了眼,他不忍疼痛连滚带爬跑出门外,一路摔摔起起,嘴中早已含了不少泥土。庄怡已经坠下悬崖,消失在云霄之下。骤然间林晨皓心中攒积起了怒气,他紧紧攥着拳头,唉声叹气地躺在了悬崖边上。
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把庄怡打下悬崖?
或许是要让自己接受最难承受的痛苦,又或者是伯院大师在玩弄自己,兴许他压根看不起自己,还将白阵无双夺走,卑鄙无耻......
柳枝从柳树上跳了过来,他在林晨皓耳边打了个听鸣响的响指,灵脆鸣声将他脑海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都破碎掉了。这时伯院大师赤脚走出门外,道:“小子,我并未伤及小姑娘,而你如今的身体虚乏薄弱,我给你一天时间去山下找到她,凌晨之时若未找到,便回山收拾东西走人。”
现在想想,自己可比许悲还狼狈,这无非又让自己下山罢了。
让伯院大师和乌鸯童子惊讶的是,林晨皓朝着悬崖边滚了一圈便直接坠落了下去,他在想,如果庄怡掉下去都没死,那自己也要亲身体验一下,因为太累了,他实在不想再去走千层石阶。
而这时坐在树间荡秋千的的女孩看望天空,道:“哎哟,一套障眼法就把这天真的小子气得滚下悬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不知道那琴肖姚会不会伤心。”
伯院大师道:“若是他知道我把那女孩藏起来了他会甘心去找吗?坚持达到了目的,就要看他如何去受这份苦。上天所注定的是悲欢离合,是喜怒哀乐,有惊心动魄,也有笔直曲折。总之,人有生老病死,天有成住坏空,无法改变的事情终究不能攥改,既然是那位行者的孙子,那我绝对不能手软。”
“哼!真狠,我倒觉得他蛮不错的,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少女红唇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食指,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这酒味......
忽然间,林晨皓睁开眼,他从水缸中挣扎着蹦了出来,这缸里的水有些墨绿浑浊,闻一闻却有一股酒的味道。坐在金像前的老前辈道:“以酒洗身,化淤伤,抹愁眉,减忧悲。看来你比刚才那狼狈的状态好了许多,小子,我应该称你叫什么?”
林晨皓一笑,道:“前辈?居然真是您,我们之前在青歌湖畔......”
“是我,但现在的你不是之前的你,身上的稚气减去了不少,可算长大了啊,哈哈!”
林晨皓挠了挠头,一副傻笑的样子看着老前辈,他抱拳拜道:“我叫林晨皓,可问老前辈贵姓?”
老前辈摆摆手,他让林晨皓赶紧起身,道:“我无无名无姓,百年长久未和其他人谈论一句话。去年划船去到青歌湖畔便与少年你相识,你和我讲过许多迷信之言,我感觉十分有趣,没想到你如今来到乌鸯山拜那伯院大师,可为何想过要坠崖轻生?”
一说起伯院大师,林晨皓满脑子都是庄怡的身影,他道:“伯院大师把我的朋友打下了悬崖,我亲眼所见,所以我不甘心,她若没死我也要亲身体验一下坠崖的感觉,可我醒来时就被你泡到酒缸里了。”
“不过一记障眼法。是因为你坚强的信念十分天真薄弱,它就好比一个气球里面的气,当你的信念越大,这气球便越大,而伯院大师用了一根不起眼的针在最薄弱的外表轻轻扎了一下,这时候你的信念会在这一秒当中瞬间丧失。你的小媳妇还在山上,她并没有坠下悬崖。”
林晨皓摇摇头,连忙道:“媳、媳妇?不是,庄怡只是我的朋友而已,老前辈您别说笑......对了,那为什么伯院大师要让我下山来找她呢?”
“这个呀,要么是看你太傻太天真,故意让你下山兜圈子逗他们开心。要么是在锻炼你受苦的意志,将守护信念的外壳变得无比坚硬。”
现在林晨皓肯信,伯院大师一定在锻炼自己,被酒水浸泡这么久,浑身居然一点都不酸麻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老前辈,您觉得我还有那些不足,请指点一二。”
老人笑了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呢。当今时间已过午头,你若不赶紧去山下兜一圈,伯院大师自然会知道你在作弊,到时候不是赶你下山,就是强行你一天二次任务。”林晨皓这一听便匆匆忙忙顺着山坡岩石跳了下去,很高兴自己能够再与老前辈相遇,那烈酒没有白给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厚着脸皮问高瑄译多要几瓶。
一座侧峰一寺庙,一位老前辈居住于此,周围树木枯黄,头顶云层盖地,林晨皓转身回眸间,他笑了笑就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