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千岁道人说的那个朋友一定是林晨皓。
从鱼的眼中看到它所经历的一切,一直以来都是他来形容自己的。
历练千个春秋轮流,伴随在老者身边的,且只有乌鸯山以及这漫山遍野的枫树。
世界的重生和末日,乌鸯山的沧桑和变迁,都在这位老前辈的眼中迅速回放。
“封塔。”
他双指指尖相对,形成塔型。
散乱的枫叶重归于圣兽上空,它们组成一座巨大的三角塔,将圣兽封印在此。
“辛苦了,是时候进入永恒沉睡中,再无争吵能够惊动于你。”
千岁道人自言祈祷,他知道圣兽命不久矣,索性为它送最后一程。
远望仙峰,就好像在衣裳上烧出了一个大窟窿。
地面上被火焰燃尽,狼藉一片,树木折断,岩石破碎。
陆昀道:“老前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千岁道人伸手示意拒绝,他摸了摸两位乌鸯童子的脑袋便转身下了山。
琴欣苦笑道:“真不知道晨皓这孩子还和哪些天下高人交为了朋友,他的台子真是越来越硬了,就连咱们乌鸯山先祖都愿意将修为传承给他,这注定晨皓并非凡体。”
陈与臣和栢狩搀扶着曲逊从山顶赶了过来。
他们二位宗仙只是外衣有些残缺,身体上没有受到损伤,只是曲逊较惨,双耳震聋,鸣声不止。
陆昀道:“事情已经发生,试炼弟子死伤都有,若是再见到月枭教会的人,格杀勿论!”
在董柔儿和王书婷的帮助下,红仙女找回了树林和幻象林间中走散的所有试炼弟子。
这一次只剩下了八十余人。
可想而知,圣兽终究成为了食人兽,残忍吞掉了多少生命。
等着众人返回乌鸯山,已经是第二天了。
凌晨时,庄怡来到莲花台迎接董柔儿之时,她看到了宗仙陈与臣搀扶着的曲逊。
不过现在的曲逊变成了聋子,两眼无神,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他怎么也在这儿?”
“庄怡姐姐认识?”
“他是个坏人,我和晨皓来的时候,是他勾搭月枭教会在半路陷害了我们的。”
后来这件事董柔儿迅速禀告给师父红仙女。
坏不坏人她倒觉得事情不大,但勾搭月枭教会,这件事他就有罪。
这一晚红仙女来到了竹楼,此时也只有庄怡在家。
“仙姑?你怎么来了。”
红仙女屋里多看了几眼,道:“柔儿那丫头去哪儿了?”
“她说她去找王书婷玩一晚上,不知道多晚才回来。”
红仙女进了屋内,她转身把门关上,似乎有事情要找庄怡单独聊。
“曲逊和你还有林晨皓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判断曲逊和月枭教会有关系?”
庄怡正要说这事,她道:“我陪同晨皓受琴大人之命来乌鸯山,但在半路杀出来一个黑衣人,晨皓让我自己先行赶来,他自己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后来过了很久,我在山脚下和晨皓重新会合,他告诉我,那黑衣人是月枭教会专门雇佣的暗杀者,而雇佣他们截杀我们的主子,正是曲逊。”
“原来是这样,那看样子曲逊是和晨皓有仇啊。”
“曲逊他想着骚扰我,每次都是晨皓替我出头。”
红仙女听出庄怡的意思,道:“哦~~~!原来是这样呀。既然曲逊和月枭教会有一层关系,那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就不能处死他。不过现在你放心,有董柔儿在,你绝对安全。”
“仙姑说的是......”
“董柔儿步入修炼之道,自体蕴含着强大的阴寒之气,她会保护你。”
庄怡一颦一笑,打心里替董柔儿高兴。
而比起董柔儿,她还是更加思念林晨皓的。
时间过去这么久,晨皓,你一定在北界受苦了吧。
......
夜上星空行万里,夜下美人嫣然笑。
林晨皓吃着糖葫芦,优哉游哉欣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姑娘。
裳天岳抱着胳膊,道:“没想到你小子出来就是为了看女人啊,你告诉我这里哪个好看,我和大师给你带回去。”
林晨皓哭笑道:“没有没有,我现在哪有闲工夫在乎感情问题,只是我之前翻开一本书,上面记载着看美女可以延长寿命。”
裳天岳自小没有读过书,看美女长寿,这似乎听起来也太扯淡了吧。
这时,伯院大师走来拍拍裳天岳的肩膀,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奔着北边走去。
“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凌寒宫?”
“对,单凭灵聂一个行者是无法撼动我们两位行者的,就凭这一点,灵聂就可以跟着我们前去寻找时南言。”
凌寒宫位于祁北之城城北部。
宫殿上方是由蓝色瓦块盖顶,冰蓝色的岩壁和支柱。
甚至连殿堂之中都是由蓝色理石铺盖。
这完美衬托出“寒”的象征,但那里的确冷。
殿檐下坠落着冰峰,宫殿内的檐柱都是由透莹寒冷的冰晶体凿成的。
殿内,灵聂端起一本书籍,他无聊时就会翻一翻,用来打磨孤寂乏味的时间。
灵阑前来禀报时,他感觉并没有什么大事值得灵阑前来禀报。
可灵阑一张口就说是两位行者前来拜见时,他却立刻打起了精神。
“快快,快请进来就坐。”
裳天岳笑了笑,道:“大师,你做事也挺高调的啊,不说是外人非得说是行者,真不怕那灵聂对我们提高警惕?”
“做事自然有做事的规则,你觉得以灵聂这种身份的人会平白无故接待两位孤寡老人?”
伯院大师的话让裳天岳笑个不停,自己确实老了,但比起他自个,自己还算得上年轻。
灵阑虽然不能突破行者境界,但也是个平平常常的修炼痴。
见到两位行者,他内心充满了尊敬,并努力表现出那股敬意。
“宫主特请两位行者大人拜见,请进。”
裳天岳恍然大悟,他内心发觉伯院大师觉悟好高哦。
而这边,林晨皓吃完糖葫芦才知道那俩老头把自己丢在这里,人不见了。
他四处瞅了瞅,喃喃道:“师父?老裳?嘿,人都哪去了......”
忽然转过身,面前闪过一位身穿襦裙的姑娘。
黑发飘飘,手里还握着一根纸风车。
林晨皓望去她的背影久久不忘怀,甚至有些入迷。
“唔......我还以为是苏诗然呢,长得可真像,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希望锦府县里一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