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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果躲在斓曦的丰田普锐斯里看着报纸,相机放在旁边座椅上,这个相机也就上次在兔子洞打高尔夫球的时候用过一次。麦克多弗法官把车停在靠近候机楼的车位,穿上小外套头也不回的走进去,雨果在车上拍了一些她背影的照片。她已经56岁了,但身材挺拔,保养得当,仿佛刚过20岁的年轻人一般充满活力。雨果暗自觉得她看上去比自己的妻子维娜还要年轻。生了四个孩子之后,妻子的体重就控制不住了,雨果也忍不住常常偷看身材修长的女士的背影。

当麦克多弗女士的身影消失在候机楼之后,一阵浓浓的困意随之而来,雨果将报纸胡乱的盖在脸上沉沉睡去。

这么多年收受贿赂的经历,麦克多弗女士经常会站在自己是嫌疑犯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她会关注周边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比如大中午一个黑人坐在一辆女士车里面看报纸;前台接待是个刚理了发的红头发小伙子冲了她嫣然一笑;一个行色匆匆穿黑衣服的经理人快步经过显然要误机了;一个漂亮的女士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名利场》但看上去同这个地方有点气场不合;几秒钟后,克劳迪娅估量了一下所见所闻,没有发现明显的威胁。在她的世界里,每一通电话都有可能被监听;每一个陌生人都有可能是间谍;每一份信件都有可能被偷窥;每一份邮件都有可能被黑掉;但是她没有住手也没有害怕,她只是非常注意,这么多年来锻炼了她超乎寻常的警觉。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穿着得体的引导她们登机,他自我介绍是这个航班的飞行员之一,然后殷勤的帮她脱去外套,那个红头发按了一个按钮,登机门缓缓打开,麦克多弗女士优雅的走了出去。这个过程已经重复多次,平凡而缺乏夸张的戏剧性,但仍然让她不由自主的趾高气扬。普通旅客们排着长队等待拥挤的航班,有的延误,有的取消。就算航班正点,他们也不得不挤在肮脏的飞机里,狭窄的机舱内,旁边就是个胖子的屁股。而她,高贵的麦克多弗女士,佛罗里达州24个巡回法官之一,像一个女王一样乘坐着私人飞机,手里的香槟放着精心雕琢的冰块,航班不会延误也不会经停。

菲利斯向往常一样等待着,飞行员走入驾驶舱将飞机开动的时候,麦克多弗给了她一个热吻,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飞机爬升到3万8千英尺后,菲利斯会打开一瓶黑钻香槟举杯向远去的塔帕科拉保留地遥遥致敬。

她们两人的相识要从读法律学校大二的那年说起,她们的经历非常近似——同样经历了一场不堪回首的婚姻;也曾想通过法律手段报仇雪恨;麦克多弗在离婚诉讼中被她的前夫和律师狠狠的敲了一笔,而菲利斯好一点,她的前夫还支付了她继续学习的费用,菲利斯原计划去读医学专科,但考了几次MCAT没有通过,不得已转到法学院学习了三年。她和麦克多弗在第三年的时候开始约会,毕业之后一直呆在一起,作为女人,找工作的经历都不尽人意,麦克多弗先在一个小镇上的律所做一些非常基础的工作,而菲利斯曾在莫比尔担任公设辩护人,直到她厌倦了街头罪犯,并在一次办公室实习中找到了另一份轻松的工作,现在她们非常的富有,奢华旅行,大肆购物,能去任何她们想去的地方。

醇香的美酒让二人昏昏欲睡,在十七年巡回法官的职业生涯中麦克多弗法官的工作业绩非常突出,经常加班加点,大部分的判决公平公正饱受赞誉,她的接连选举获胜同她的勤奋工作是分不开的。菲利斯平日也常常加班,平日两人都非常疲惫并缺少睡眠。两个半小时之后飞机在新泽西州的特波罗机场落地,这是一个极其私密的公务机专用机场,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早早的等候在那里,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霍博肯市哈德逊河上一座崭新的高楼。这栋楼位于金融区的对面,14层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曼哈顿城区的美景,自由女神像耸立在天际线间。这是她们的投资项目之一,作为她们的私密约会的爱巢,不出意外的也是是通过一层层的离岸公司把持这个住所的产权。

菲利斯很喜欢玩国际空壳公司倒腾资金的游戏,她不断地把钱和公司转移到最热门的新避税港。多年的研究和操作,她俨然成为是这一行的专家。

夜深人静之时,她们换上礼服驱车前往一家幽静的法国餐厅,在朦胧的暧昧的灯光下痛快畅饮,放肆大笑,生活太美好了。

这个美国人绰号吹牛老爹,他是个精明而且能保守秘密的商人,从来没有太多的问题,他也不指望别人回答他什么问题。他周六上午十点准时按响门铃,在简单的寒暄后熟练打开随时的行李箱,他在桌面上铺上一层黑色的鹅绒布,干净利落的摆上他的宝贝——钻石,红宝石,蓝宝石。菲利斯递给他双份的浓缩咖啡,然后听他专业的介绍每一件宝贝。他们已经做了四年生意。吹牛老爹只做宝石,他在市中心有一个珠宝店,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现在吹牛老爹很乐意提供上门服务,他一点都不在乎客人来自哪里,成功的交易和现金是他全部的动力。三十分钟后,她们挑中了当中最好也是最贵的哪款宝石——菲利斯常常称之为“便携式财富”——并为此支付了二十三万美金。吹牛老爹慢慢的点清现金后,满意的将咖啡一口干掉。他优雅而悄无声息的收拾东西,快速的走出房间,就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两位女士盛装打扮后驱车前往城区,她们在巴尼斯纽约精品店购买了新品女鞋,然后前往伯纳丁餐厅享受了一份饕餮盛宴,最后去了钻石街,顺道拜访了他们最喜欢的一位纪念币经销商,在那里她们看中了克鲁格金币,鹰洋银币和加拿大金枫叶,所有这些都用现金完成了交易,没有记录,没有小票,没有痕迹。这个商店至少有四个监控摄像头,这是个小问题,但也无伤大雅。

她们相约周六晚上赴百老汇看歌剧,随后在奥索餐厅用餐,但没有偶遇明星。午夜时分带着疲惫和满足回到住所。周日一早,她们携带着战利品,穿上新买的时尚女鞋赶回机场,干净光洁的尼尔60型公务机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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