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面寂静了之后,倚云寂悄悄的推开门...
当她探出头去时,她的一切猜想得到了求证:
果然,是他!
是他,没错!
那个戴着小工帽,趋炎附势,令人恶心的船长...!
倚云寂得意的笑笑,转过去招呼何楚凡过来,眨眨眼:
“看吧,老娘果然猜的没错!你看他尖耳猴腮的,长相猥琐,走路也猥琐!...果然是他的阴谋...可惜小心思用错了地方......”
何楚凡呆呆的看着倚云寂发出一声坏笑,从柜子上头拿下一个鸡毛掸子,
“喂!你别乱来啊!他的阴谋又不是针对我们的,你别没事去多管闲事...”
何楚凡伸手拉回了倚云寂,绊的倚云寂一个踉跄,
“不是,何楚凡...你是不是怕了呀,老娘我一介女流,都不怕他的风吹草动...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胆小...”
自然,自古以来,男子从来经不起调侃,更何况是被一个女生:何楚凡顿了顿气,抱起了手肘,
“呵,你还“老娘”?小爷我就没怕过什么神啊,鬼啊...”
..................
忘忧从被窝里钻出来,它刚刚也听到了倚云寂的推理...
在刚上甲板上时,它通过麻布包稀疏的缝,看到了在船脚后面鬼鬼祟祟的船长...它早就注意到这个船长不太对劲,但是以它当时的形态,不好出去调查。
忘忧跑到何楚凡的脚跟前,上去凑了凑,
“卜呦卜呦!”
(落尘:“我的亲爹啊...!这怂包几天没洗脚了...”)
何楚凡在这压抑的环境中,突然脚踝传来麻酥酥的触感,吓得一激灵,
“倚云寂!管好你的小杂种!”
倚云寂转过身去,给何楚凡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嘟囔着:“说谁是杂种...”
忘忧被倚云寂从脖子提起来,塞进怀里,重新把它放到床上,又塞进被窝...
她摸了摸忘忧的头,“小忘忧~姐姐现在有危险的事情,你呢,就先躲在被窝里别出来,姐姐帮你打坏蛋!”
“卜呦卜呦~”
(落尘:“就你?怕不是再等会儿还要我出来保护你啊...”)
倚云寂听到忘忧软绵绵的叫声,安心下来,朝着忘忧笑了笑,便立马盖上了被子。
“走!他们应该行动了!”
........................
微黄色的客舱是因为在打头只有一盏陈旧的蜡烛灯,借着海风,有时还扑闪扑闪的,给人一丝不安...
倚云寂和何楚凡趴在仓房门口,果然,里面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还有木箱在地上的摩擦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无论他们手脚在怎么轻,这声音都格外刺耳...
“怎么办?进去?”
何楚凡想着进去一举把他拿下,不用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这个决定对于倚云寂来说,不是她想要做的行动:
“不急,我们就在这门口守着,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戏,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们还以半夜找茅厕为理由偷偷调查...”
倚云寂在暗中调查这方面,一直是比何楚凡优秀的:毕竟她是个女生,思维缜密,想的很周全,但也从不愿失任何一点机会...
仓房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们站在甲板上也许也能听见,这就让何楚凡突然想起来在房间里时,从门外伸进来的那只冒白烟竹管:
“唉,你说除了我们,另外的人为什么就觉察不到这么大的动静呢,会不会他们下了药!?”
倚云寂想了想,的确!现在除了提早就醒过来的他们,船上的客人再无一人听到,
“对!他们肯定下了药,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毒就在那个白烟里,而且是催眠毒,可以让人昏睡不醒,但是有一定的药效期,时间一过,人就会和平常一样醒来...”
“喔...那他看起来还不是非常坏...”
倚云寂瞥了一眼何楚凡,摇摇头:
“我说,你起码是个验尸的官,你能不能有点专业知识,连我这个追踪的,都知道催眠药要是进入人体,对人的危害可是很大的...”
倚云寂刚说着,仓房的门一下子就被那个船长慌张的打开了,他本来想着,船上的客人因中了催眠毒,这会儿正是毒发期,没有人会发现的。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这两个熟悉的官家人,他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尽管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但是还是装出了一副笑脸相迎:
“呃...哎呀!两位官爷,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要是草民能够为官爷效命,那就是草民一辈子的荣幸了!”
倚云寂看看他那张恶心的脸,忍住没有吐:
“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怕是我们要问你的话吧?啊?船长,听说你这船提供给客人的条件一直挺好的,但是你半夜闹的这么大动静,叫人怎么睡觉...”
倚云寂见船长尴尬的一直在搓手,眼睛目光也总在她的脚边回转,根本不敢看她...
“呵,我的大船长,我其实也挺好奇:为什么你闹这么大动静,就不怕贵客们醒来呢...”
那船长知道漏了馅,转头瞪了一眼负责放药毒的小工,吓得那小工低下头,也不敢说话...
何楚凡只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手中紧紧握好刀...
调查,推理和审问的工作,交给倚云寂一个人就够了,他只负责在倚云寂有危险的时候,凭借他略胜一筹的功夫,保护她的安全就够了。
倚云寂把手肘盘在胸前,走过去抬头盯着那个忐忑的小工,邪魅的眨巴眨巴眼睛,挑起手指,看得何楚凡都恶心的差点笑场...
“小哥~...~你别紧张,你就给小女子说说,那个臭船长是怎么欺负你的,还有,那个放有催眠毒的竹管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倚云寂换了风格,她这次开始装柔弱了,声音嗲嗲的,软软的,让躲在门缝里偷看的忘忧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关于倚云寂为什么选择这个人来审问,这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这个小工虽然因为干的活多了,弄的脸上全是灰尘,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本来白白净净的脸蛋,倒是个实诚人...
那个小工年纪也还很小,被倚云寂这么一挑拨,还有些窘迫,更本不出声!
倚云寂笑笑,换作正常的样子:
“你不用紧张,我们是大理寺的,这次是要去江南办案的!不过上船前,就看见你的这个鬼鬼祟祟又不怀好意的船长...可惜手中有权就有责,来一探究竟。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们脚下的箱子都装的是什么...我们才能保证你们平安下船!”
那个小工看看倚云寂已经有些愤怒的眼睛,还有咄咄逼人的口气,看了看船长的眼睛,低下头去,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官爷,我说!...那个竹管是船长让我给每个房间都吹的,他说是睡眠香,是船上特殊的待遇...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有放毒!还有......我并不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船长只让我们搬,没让我们看......”
倚云寂点点头,寻思着他能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倒也不像在撒谎或者瞎编,就直接放弃了这个线索。
倚云寂转过去,低头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照亮了...
倚云寂像发现了什么,在刚才的地方寻找着,终于找到了光源:是那个箱子棱角的缝隙里......
倚云寂激动的蹲下去,准备打开箱子,她有一种预感:那是银子!
那船长见她发现了什么,一下瞪急了眼,没有觉察到身后一直握着刀的何楚凡,就向着倚云寂的后背扑去,那箱子一直在船长身后,当然,此刻,船长距离倚云寂更近一些,何楚凡还没得及反应,船长就像发疯一样的扯着倚云寂的衣服...
倚云寂惊慌的转过身去,一只手抓住丧心病狂似的船长的胳膊,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指甲戳进她后背的皮肤的触感...
倚云寂强忍住眼泪,用力地扒开船长的手,直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蹿了过来,接着,是船长的痛叫,然后松开了手...
是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