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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故土重操旧业 初接诊且观乡俗

上回说到程光想到“父母在,不远游”,又想到二弟学成归国后大抵不回普陀小县,父母身边了,妹妹年岁既长,早晚也要嫁人,侍奉父母更是难以花十二分心思了,又且家中父母年事在高,到时终究要有人在边上陪伴。自己身为长兄,侍奉父母,自然责无旁贷,不然像三位舅舅一样,推来阻去,徒惹他人笑话。未曾多想,就匆匆做了决断,准备辞了省城工作,归家奉老。

工作辞去另寻倒也简单,年前普陀中心医院曾来省城招考,又许了高薪,可普陀毕竟地小人稀,省城各大医院、卫生院在职的,几无一人前去,各学医的大学生,也不肯应聘,只有几个普陀籍的医生去了,大抵为离家近些。程光当时倒也去了应聘会,留了号码,只是不曾动心。对方倒是殷切,也让程光多加考虑。

现如今程光想好回普陀后,就想到去普陀中心医院。他先与父母通了电话,两位长辈嘴中说不用回来,但口是心非样子,实在太过明显。又与程菲说起,三妹却是真心实意劝说哥哥留在省城,说是家中父母由她照料。程光笑称:“打算在家做老姑娘,不嫁人啦?”程菲却回:“坚决不嫁人了!”程光只当三妹说些玩笑话罢了。

征得家中同意后,程光与普陀中心医院联系,那边也是爽快,只说立马就可入职。这普陀中心医院原先在县域内也数一数二,与普陀人民医院不相上下,但随着大桥通车,周边百姓原先看病求医舟桥不便,只能就近求医,现如今都纷纷往甬东府、省城大医院涌去,除了头痛脑热,方才想到县内医院。普陀中心医院处境,与程光所在社区卫生院,倒有同病相怜之感。

不过新来的县官老爷,据闻调研走访后,要将医院、学校、公园等统统都要翻新扩建、合并新设、提升品质,为辖下百姓谋些福祉,也好青史留名。医院要提升品质,首要自然是招徕人手,次要就是增添设备。普陀县衙现如今财大气粗,拨些款项增添设备不在话下,倒是招徕人手麻烦不小,各大医院处处碰壁后,还是普陀中心医院敢吃螃蟹,趁着县衙“第一把火”东风,第一个到省城来招聘。可正如方才所说,即使出得高薪,又且大桥通车后交通便利,但在众人眼中毕竟孤悬海外,算是穷乡僻壤,多不愿来此。不过普陀中心医院招聘成绩平平,也与医生地位突出,是各地医院眼中“香饽饽”不无关系。那张行医资格证,自是要千般万难方能得到。

程光既然定了要回普陀,就与李院长说起,李院长劝阻几次不成后,就向上报告,许了六月新人到后就可离职。六月一晃就到,程光与新人交接后,就回了普陀,分在普陀中心医院儿科门诊。

他原先读的就是儿科,当年也是听闻儿科医生最是紧缺,毕业后好就业,方才报考的。毕业后,也的确如此,学校好些其他科目的同窗,实习难寻,程光倒是随便一找便有许多。等得了行医资格证,在山东几家医院也一直做着儿科医生,只是到了省城卫生院后,左近有专门儿科医院,卫生院又不单设儿科,反倒做了全科医生。此次回了普陀,也是人尽其用。普陀全县上下,未有一家儿科医院,开设儿科门诊的,因着儿科医生紧缺,也才普陀中心医院一家,据闻以后要开专门儿科妇保医院,还在招徕人手。也因此,对于程光前来,医院也是欢迎,将名额一直留着。

程光六月中旬到任,原以为儿科在夏季是淡季,患者较少,应可歇息几日,回家一趟,见见父母、慧静,不承想,医院在等程光报道后就直接将他留下了,连找寻房子的时间都未曾给。说来原因有二:其一人手紧缺。整个儿科,加上程光只有六名医生,连门诊都难以应付,而儿科患者却有大把。以前都分流到其他成人科室,如今程光到任,自然要分流回来;其二却是上半年县内爆发流感,到了此时仍未有歇息迹象,儿童感染甚众,大家已忙了好一阵,天天喊着添人手。医院院长被儿科主任也弄得烦了,医生本不好找,儿科医生更是金贵难找,程光前来,也算是解了院长的燃眉之急。

当晚,程光在宿舍对付一晚,第二日就让程菲上来,帮着定房子。原先网上也已说定几处,但未曾去看过,此时只能让程菲代劳了。程菲来后,当日就带着程光到了医院附近一老旧小区,说是已经定好了。进了房门,程光原以为是租来的,等见着有些物件,家中似曾见过后,就问了起来。程菲见哥哥疑惑,也笑眯眯道出实情:原来她在龙女祠下商铺,经营几年下来,收入虽说不上日进斗金,但也甚是好看。去年年底,在此选了套两室一厅房子,价格不高,又从钱庄借贷后,买了下来,此时正是闲置。程菲又说买房主要还是为了投资,不是自住,此时正好贡献出来给哥哥使用,也不收哥哥房租,只说欠钱庄的银钱,每月要还贰仟伍之数,均请哥哥还了便是。说完,还拉着程光衣袖,满脸撒娇味道。

程光听了,先是好一番赞叹。心中暗暗想着:看来,家中最无用的,就是他这个长兄了。然后对于每月贰仟伍之数,当然也应下了,又塞了一万两银钱,让程菲买些新床柜和日用品,还说了多退少自己贴。当然,那些钱财肯定够了。临去前,程光又说道:“何时布置好了,何时便从医院宿舍搬过来住。”

程菲“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第二日就兴冲冲忙活去了,没过几天,就跟哥哥说全部搞定。房子买来后,衣柜都不曾仍,原先还想着出租,现如今程菲也不出租了,心中模糊想着可把生意做到县城来,到时候可以与哥哥作伴,住在一处。这次,趁着哥哥大方,顺便将自己房间的床柜也都换了,心中美滋滋的,不承想却是了为他人作嫁衣裳,此是后话。

敲定房子后,程光一门心思放到了门诊上。如今他每日都需从早到晚,在门诊接诊——儿科门诊自他来后,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程光接诊近月,短短时日,倒也发现本地居民治病的三处特点:其一,对于人命十分怜惜疼爱。前几日就有一例,是家中独女,方才三岁,无端高烧不退,送到程光处,一查却是血液病。这病,要治好治,只需有银钱即可;要治,也难治,需大量大量银钱。程光原以来那家人,看其穿衣打扮,不似“二和尚”财大气粗,是平平人家,大概会犹豫再三,而后放弃。在山东和省城医院,也曾有如此病例,对于儿子,还会咬牙硬撑,但对于女儿,却多是各安天命,少有倾家荡产救治的。而那天这对夫妻,也是年轻,当他告知情况,又说了“人财两空”可能后,依旧斩钉截铁说了一字:“治!”又笑着对程光说:“女儿这辈投胎到我们家,也是一场缘分,岂可轻易放弃!”让程光大感讶异,毕竟见多了“久病床前无孝子”,此时听这对夫妻言语,真是可敬可佩。过后,倒也有个好结局,虽然花费颇多,但也医治好了。其间,那医药费用,偶有延迟,但等及出院,却是一分都未曾欠缴,让程光对这些老乡,才有了如此认识。

其二,到与前个相似,本地居民虽然重佛礼佛,到寺庙捐献颇多,但对医院,也是爽利。程光方到一月,就有好些个“二和尚”到医院来捐献财物,说要提高医生待遇,好多招徕些好医生,保一方安康。只是程光做了几次观众后,发现“二和尚”捐献与自己这些医生无甚关系,那些财务一丝一毫都落不到他们口袋。

其三,却又与前述有些矛盾。与金汤百姓不同,此间百姓凡是都讲因果,连生病都先问因,再问佛,到寺庙求仙问佛的多,上医院求医问药的少,均是实在拖不得了,被家人绑到医院来,那时,早已经如“寡人”一般,从“腠理”转“肌肤”,到了“肠胃”,有时更是等到“骨髓”才来,常常因处置过晚,需住院治疗。因此,这医院还有一多,便是辱骂多。前朝曾有一读书人为医生说了句公道话:医者人也,非神也。那些等到了肠胃、骨髓再来救治的,自然十分困难,医院的医生不能似扁鹊般逃跑,只能挨骂。程光呆了不足一月,前前后后却有三个医生被患者骂跑,有了更好去处。这个陋习,与此间乡土风情,与佛教布道干系最大,据闻前任县官在时,有所好转,但等其离去,终究根深蒂固,又死灰复燃,未曾扭转过来。

程光暂时也是存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打算,对于这些特点,不去理会。对于风言风语,有医生对程光回小县满是不解,刻薄找事的曾说:“省城医院不待,想必医术了了。”更是不去搭理。程光在此,比在省城做冷板凳,好上千倍百倍,也存了安心看病,好医术飞涨打算,亦存了过后独自开诊所打算。这边待遇,虽然增幅颇大,但比起省城,实在算不得高。

程光本想安心看病,但总有几件糟心事,让他静不下心来。第一件,就是特点三所说的延迟就医。那日程光刚刚坐下,就有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三四岁男孩来。小男孩趴在母亲身上,脸色蜡黄,咳嗽不断,估摸着肝肺都有损伤。程光按着流程先问了情况,听了肺音,再开了单子,简略说了大抵是肺炎。那男孩也如很多孩童一般,虽不至已到“骨髓”,但也是在“肠胃”了。不承想,单子开出后不久,程光就听闻化验处动静颇大,不久吵闹声愈发强烈。程光坐不住,也起身去看了。原是那男孩爷爷奶奶,在与夫妇吵闹,说些“不要相信医院,回家医治”的话。那对夫妇自然不肯,搬出医生来,也就是程光,说病情延误,十分严重。儿媳大概平时积怨多了,此时寻着时机,对着公婆更是一番责骂。公婆自然是吃不得亏,也搬出了普陀山上一寺庙住持“法旨”,说是在家诚心祷告即可。两方吵闹不休,孩童被母亲抱在怀中,哭闹不止,采血的护士,自然无从下手。那男子,也与孩童一般,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程光不似那男子,直接穿过人群,上前对着那对公婆,根据病情,说了些要紧话,也请他们相信医院,相信医生言语。可惜效果不佳,那对公婆,对神佛倒是敬重,对真正救人性命的医生,反倒是恶语相向。程光哪受的这气,正想恶狠狠上前讲理,早有保安上前,请那对公婆出去吵闹,休得影响他人。边上围观百姓,倒是跟着保安一起,替他主持正义。大家既然来此看病,自然相信医生。也不知谁偷摸先动的手,在吵闹间将那对公婆推搡了出去,留下那对年轻夫妇继续采血化验,程光也不再管那对夫妇,回了门诊室,那边队伍已经老长。后来,那男孩因着肺炎住院多时,自是后话。程光心中,却是埋下苦闷种子,十分抑郁。

等过了八月,医院终于得空,程光就回了金汤,看了父母后,约了慧静,到纷繁亭,倒出酿了许久的苦闷来。

“为何世间百姓,宁可信虚无缥缈佛,也不信实实在在医呢?”甫一坐下,程光就将心中疑惑,向慧静吐露出来。

天气炎热,慧静身上已经换了月白色薄衫,少了些老成,听了程光抱怨,笑着说:“心明兄,你这一问,答案颇多,但是有一答,你得空往印象普陀一观,就可知晓,可说是佛家标准答案。我这边,对于此问,也有一答,”还未说完,见炉中的山泉水已沸,就先给程光冲泡了一杯,继续说道,“其一,自古至今,世间多有难事,非常人所能解也,唯寄托神佛,求万一,也求心安。之于医术,亦是如此;其二,却是惯性使然,医术飞涨,人心却依旧愚昧,止步不前。”

“人心止步不前?”程光咀嚼了慧静刚说话语,倒觉得切中时弊,有八九分道理,只是道理虽好,问题却颇重,又问,“那如何让人心向前看?”

“让人心向前,倒也简单。最慢者,时光也;最速者,利也。”慧静简明扼要,程光听后,顿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不过,不等他心中感慨完,慧静继续说道:“时光太慢,利又太快,唯有发大愿者,每日每时教化,才最稳妥。”

程光听到后一句后,却笑着对慧静说:“真有发大愿者,怕是先被山上和尚打杀在地了。”对于此事,他觉得难以实行。在学校时,曾有老师讲起海外法兰西革命,言简意赅说革命是革别人命易,革自己命难也。山上那些和尚,靠着“诚心礼佛”四字,敛起钱财来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如那对公婆,从山上寺庙请来几张黄纸。诵经一遍,就在黄纸上用朱笔点了一点,等点完九九八十一点后,再焚化,算是一份功德。三份功德,就可换回孩童康健。一张黄纸就是一千两银钱。而程光每日替人看病,只需十两银钱。

程光此时倒想起前朝文人曾讲到一句名言,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苦闷乡下百姓易被蛊惑,更苦闷山上寺庙肆无忌惮,最苦闷额却是县衙毫无作为。又想到新县官要翻建医院、学校、公园,但若是不将人心搭建起高台来,怕是那县衙门前情愿,就不是偶尔为之了。说来着实可笑,也是在前些日,有乡野百姓听闻县衙要翻建县城中部一处小公园,就聚集一处,到县衙门前请愿,想将公园翻建成庙宇,不过被县官用城中已有庙宇的借口否了。

程光心中念头如四通八达道路,早已不知驶向何方,但慧静却依旧在原地,淡淡说道:“若真被打杀在地,贫僧原为第一。”程光听后,大是讶异,不过还是赞赏曾经同窗品行,不过说易行难,能做到“虽千万人吾往矣”者,历史长河屈指可数。对于此事,对于自己这个同窗,程光也是却抱十二分怀疑。不过慧静最后,干得还算不错。

这件事,算是糟心事,但毕竟由慧静这类人前去顶着,算不得影响生活,第二件糟心事,又与前面提到的特点一有关,却是让他更加感到十分的无奈。

那日会过慧静,回了县城后,有交好的医生,请他帮忙代为接诊。原先儿科只在白天开放,夜间一并由急诊接诊。程光虽做过全科医生,但在普陀中心医院,毕竟还是儿科医生,因此晚间,急诊未曾排班,倒是住院部,有时需要去去。那交好的医生,是同乡,更是同族,按着族中辈分,要喊声“叔叔”,此时叔叔有令,又且他明日休息,也就不推辞应下了。

晚间到了急诊,刚坐下倒也安静,一人都未曾来,等黄昏刚过,众人均以为今晚可太平无事时,就看见从门外急匆匆来了三人,其中一人背着一女子。程光认得他们,均是与程菲新屋子同个小区的,原先也曾打过招呼,还弄出过笑话。有两人都是退休在家,一个住在程菲楼上,一个就与程菲是对门邻居,原先程菲偶尔住住,也算点头之交,那时见程光长处后,均以为是对小夫妻,且又怀疑是不干正常营生的。两人时常都不在家,在家又是早出晚归的。

那两人见了程光,赶忙过来,走在前的李大妈说道:“程医生果然在此。”后面的老李伯气喘吁吁背着那个女子过来,程光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异味,等走近才发觉在老李伯背上的似乎是常在小区晃荡的流浪女,裹着那件不曾变过的一件旧棉袄,满脸苍白。

程光将此人从老李伯背上扶下,放到病床上,一边就诊,一边问起情况。老李伯一路从小区背来,已经没多少力气,口不能言,还是李大妈口快,说了起来。原是今晚大家照旧到小公园聊天,不承想每日都在的流浪女竟然昏倒在地。众人赶忙上去,一番抢救后,但毫无成效,最终决定由李大妈和老李伯,这两个还算年轻的老头老太送到医院去。这流浪女程光以前也见过多次,晚上经常在小公园里的儿童滑梯里睡觉,与李大妈所言,倒也吻合。他一边听,一边手不停,亏得做过全科医生,知识也还扎实,不一会就开了方子出来交与李大妈,说道:“是天热中暑脱水,快去就诊台交钱取药。”李大妈嘴巴是快,但手脚却慢,见着单子,也不去取,只是往流浪女边上凑,装出帮着梳理头发模样。最终,在程光催促声中,还是老李伯拿了过去,叹了声气,程光依稀听到他轻声言语“救人救到底吧”,其他也不多言语,去就诊台取药去了。

当晚,说来也怪,老李伯来后,其他急诊的一个也没。程光倒是有功夫围着流浪女打转,又是输液,又是查看,等子夜时分,那流浪女终于醒来,两只黑溜溜眼珠转动后,映衬着乌漆墨黑脸庞,倒也有几分神采出来。程光见了,突然生出有几分好看感觉。等补液差不多结束时,他又开了些药,让老李伯明日再过来。老李伯应下了,临去前,又是他背着,只是多问了句:“程医生,明日你还在此吗?”

“明日在家休息。”

老李伯听完,就告辞回去了。程光原以为明日不在门诊,自有人接待,想事此事有了了结,更是与己无关,不承想,却没完没了了。

第二日换班回家后,临近中午饿醒起来吃饭时,却是李大妈前来敲门。对面的李大妈送来了一碗红烧肉,一碗土鸡汤,说是家中有多,昨日晚间辛苦,请他尝尝。又说那晚鸡汤,还是给流浪女补的。程光自然知晓“无功不受禄”,但对着李大妈殷切眼神,实在说不出拒绝来,就端了进去,同时也问了句“那流浪女一早是否已去医院”,李大妈回道:“还在睡觉,不曾送去”。不承想,一炷香不到,又有人前来敲门,却是老李伯将那流浪女背了下来,见程光开门,就与李大妈一并挤了进来,说道:“程医生,老头子年老体衰,背去医院实在背不动,就烦请您在此为安安输液吧。”

安安大抵是流浪女称呼,程光见老李伯说得在理,更觉着是那碗红烧肉和土鸡汤报酬,就应下了。让老李伯后将安安放置在沙发上后,又寻了一处衣架,权当挂钩,扎针输液弄妥当后,两人推说还未吃饭,就又走了。程光也不甚理会,又重新回餐桌吃喝起来。

不承想,真应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语。等安安输液结束后,他敲了老李伯和李大妈门,两人均不在家,路过的倒有人说起,是去交通司了。程光知晓这两人原先在交通司干事,也曾听说最近经常在交通司排练歌舞,就又问那人两人大概何时归来。那人也在交通司做事,只说了傍晚即回。

程光在家休息,一边看医书一边与安安两人大眼瞪小眼中,等终于挨到傍晚,听到对面开锁声,就急忙开门出去,见李大妈和老李伯都在一处。程光倒也直接,说请他们将安安领回去。却是被拒了,李大妈推得一干二净,老李伯还是原先那副说辞,说自己年老体衰,对安安照顾不便,还烦请程医生照顾。

程光也是急了,对着两人说了不便照顾理由:“其一,这房子,是舍妹的,我也只是租户,照顾安安,总要有个房间,这里却是一间也无;其二,平日里上班繁忙,早出晚归,放安安一人在家,实在不便。”两个理由,实在天衣无缝,倒是还有一个其三,不便宣之于口,就是非亲非故,谈何照顾?只是老李伯也说了两处理由,甚是凌厉,刹那间堵了程光之口。老李伯到底如何反击,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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