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风睁开眼时,天还未亮。
泽宇坐在床边,双手倚着寒光剑正在睡梦中,姚氏几兄弟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空气中还弥漫这一股让百里长风反胃的气息,是酒的味道。
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身体并无异样,百里长风站起来后并未叫醒他们,而是走到了那饭桌面前。
想起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要不是肚子太饿,百里长风可能还不会醒来。
虽然桌子上都是一些残羹剩饭,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呕吐物在上面。
没办法了,只能将就将就了,百里长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虽然食物都凉了,但是前胸贴后背的他,又怎么会去管这些。
很快,百里长风紧挨着的姚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动静,惊醒了过来,不过头还是晕乎乎的。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百里长风正吃着那些残羹剩饭的样子,不觉清醒了几分:“百里...长风兄弟,你醒了?”
“嘘,不要吵醒他们。”百里长风比划着手势说道,随后仍然在往口里塞着食物,自从第一次觉醒了战神本元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胃就是一个无底洞。
姚豹只是在一旁安静观看百里长风吃东西的样子,心想,这位年轻人可真不是一般人,不仅实力超群,而且心态“肚量”也是特别大。
打了个饱嗝之后,百里长风对着姚豹低声说道:“我们出去看看你的手掌怎么样了。”
姚豹立即站起身来,跟着百里长风走了出去,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让自己深深折服的气势。
“把手伸出来。”
“动一下手指。”
“握一下拳头。”
“很好,不过现在还不能使太大的力气,最起码要等到三天以后,才能像平常那样。”
“大恩不言谢。”姚豹对着百里长风鞠了一躬。
百里长风连忙把他扶起,说道:“什么恩不恩的,自己犯的错当然要自己来弥补啦,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姚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个年轻人,自己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人让自己有过这种感觉。
“对了,白驹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昨天晚上走了,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他的工作,我们也留不住,只好让他走了。”
“这样啊,等泽宇醒了,那我们也该离开去做我们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但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百里长风盯着姚豹,沉思了一会儿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有一事相求。”
“请讲。”
“不急,等你的兄弟们醒来了,我再跟你们商量。”
“你说吧,我能做主。”
“还是等他们醒来了再说吧。”
“我这就去把他们叫醒。”
百里长风正想阻拦,可姚豹已经推门而入。
哐当一声响,还未等姚豹开口,连同泽宇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推门声惊醒了。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泽宇看到百里长风完好无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便提剑往他那边走去。
百里长风看着几人,无精打采,似乎还未从醉酒中醒过来,为了让他们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做出一个合理的选择,便对姚豹说道:“先让他们再休息一下吧。”
那姚豹似乎跟揽上了迫在眉睫大事情一样,不容片刻耽搁,对着四人说道:“承蒙百里长风兄弟看得起,有事情委托我们,大家必须全力以赴。”
“哦?来生意了?”
“好久都没开张了。”
“这下总算可以交房租了。”几人伸着懒腰,各自说道。
百里长风一愣,看这架势,难不成他们还要收钱不成?不过姚豹接下来的此举,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姚豹,走到桌子面前,用力一拍,震下几个盘子,掉在地上,碎了。
那黑色的重生石手掌,倒也没感觉到疼痛。
“都给我醒一醒,现在是说正经事,看看这手,咱们能要钱吗?”
泽宇在百里长风耳边私语了几句,百里长风颇为好奇,便对姚氏兄弟说道:“几位,不好意思,我先去上个茅厕。”
姚豹立马顺手一指,告知了百里长风茅厕的位置。
泽宇也跟着出去了,百里长风见姚氏兄弟正在屋里商量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这里,便开口说道:“你说他们是流浪武士?什么意思?”
便与百里长风说出了昨晚姚氏兄弟的酒后真言,本来对要是兄弟一无所知的百里长风,听泽宇这么一说,他感觉就像是了解了他们过去的人生。
总之就是“壮志未遂。”
不过百里长风看了他们刚才的反应,觉得也是应该如此,只为了钱为干活,确实是很疲惫啊,他深知这一点。
“他们应该不是太靠得住的人。”泽宇说道,他显然不太看好只会吐苦水的人。
“没关系,试一试。”
两人回到了屋子里,姚豹笑嘻嘻的请他们坐下,然后说道:“百里长风兄弟,有什么事单说无妨,我们兄弟几人必全力以赴。”
百里长风也是微笑的回应道:“我就先谢过姚大哥了,不过呢,我想先讲一个小故事。”
“我的家乡,有一个人,我特别敬佩他。”
几人不知百里长风是何意思。
“他父母皆是庄稼汉,家境也相当贫寒,二十一岁那年,他离开了父母,做了一名战士,他心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可以改变些什么,但事实也确实如此,短短三年功夫,他就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了一方首领。”
“但是呢,从小就吃了贫穷的苦,在功成名就时,当然也会大把的捞金,很快,他又成为了我们那儿最富有的人,不得不说天纵奇才啊。”
“既有钱,又有权,所以当时有很多女子仰慕他,可那时候他的眼光高,寻常女子根本看不上,再加上他并不满足现状,他觉得人生还可以再上一个维度,所以,他决定和公会攀上关系。”
“那儿的公会可要比塔吉族公会要大得多,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那时候他三十岁,娶了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的女儿,很快,他利用这层关系,开始扩大自己的组织,从小型部落,发展成社团,最后已经快接近小型公会的规模了。”
“可是树大招风,他已经侵犯了公会的利益,公会的会长接到匿名的检举信,说他贪污公会的钱,私下聚集力量,严重影响公会内部的正常运作。”
“那后来呢,你说的这位天纵奇才怎么样了?”姚豹问道。
“他虽然很强,但在公会的力量面前,犹如蝼蚁一般弱小,他入狱了,被审判为终身监禁。”
“没过多久,那些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人,为了斩草除根,连他妻儿一并下了监狱,罪名是同犯。”
“十年之后,面对着冰冷的监牢,暗无天日的人生,他的女儿在狱中自杀了。”
“又是一个十年,此时他已经是白发苍苍,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想走他女儿走的那条路,可是命运这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怎么样?”姚豹焦急的问道,其余的几人也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的仇敌,看到他这副模样,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为了好好羞辱他一番,便决定释放他。”
“因为他们想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在冰冷黑暗的监牢里与世隔绝了二十年的他,他们认为,出来之后,他除了乞讨,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