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朝阳破晓之时。
葵花山华荣峰正殿之前,青石广场之旁,围绕聚集着众多炼气期弟子。好似还有不少葵花宗其他山峰的弟子,应也都是前来见识见识,这华荣峰六派斗法的弟子,名额甄选比斗之事。
甚至连那将杨允掳来葵花宗的张师祖,也是一身白发白须身着灰衣,坐于正殿前的蒲团之上。
要知道自从来到葵花宗的数年,杨允也只见过此老一次。可见这六派斗法之事,这张师祖与宗内也定是颇为看重。
张师祖两侧,也各有不少巩基期的修士位于其身侧,而那张婉儿也在其中,颇为醒目。
一身青色衣裙,裙上好似还有朵朵红云,乌黑长发束起,一根鎏金发簪别于黑发之上,配上精致的容颜,若说真是天上仙子,也不为过。
只见这张婉儿清亮的眼睛,望了望青石广场旁围观的众多低阶弟子,又看了看青石广场之上,站立的近百位炼气后期修士,最后目光所到之处,竟是一身黑衣的杨允。
而杨允此刻心头却是有些无奈,参与这名额之争的炼气后期修士,果然如此之多。
也不知这许多未曾谋面的同宗炼气后期修士,平日都躲在哪里修炼。有了这可能得到巩基丹的好处,居然一股脑儿的全跑出来了。
杨允也是刚刚知晓一事,心头微热。
若是能取得这参与六派斗法的五个名额之一,便能得到葵花宗那享誉修真界颇有名气的炼体灵丹“三花丹”一颗。
听说这三花丹,不仅对炼体修士的体魄大有作用,即便是未习得炼体术之人,亦有提升体质的效用。
杨允本是习武之人,对于体魄的增强亦有崇尚之心。当下虽未修行任何炼体之术,仅有一身凡人武功,但自从来到此宗后,对这三花丹也是惦记颇久。
且不说巩基丹是否最终能得到,但这名额之争的奖励三花丹,此刻想得到也并不容易。
毕竟周遭参与这名额之争的诸多炼气后期,一个个面上也都是一派肃然严峻之色,说是一群如狼似虎之人,也是甚为恰当。
杨允面上此刻虽有无奈之色,当下心头却是也有着一丝傲气。也不知这众多的炼气后期修士,是否真有实力来参与这六派斗法之事。
是骡子是马,终归是要“拉出来溜溜”,手底下见真章。
而在一留有络腮胡子的巩基期修士,将众修划分对手之后,这颇大的青石平台之上便亮起了数个法阵,这名额之争的第一轮也就开始了。
此刻杨允站于青色法阵之内,看着眼前的对手,却是一位额头留有红斑的黑衣女修,看其年纪好似三十不到。对手虽是女子,但杨允却未有丝毫小虞,毕竟此女一身灵压波动,显然也是炼气后期修士。
“在下杨......”杨允正抱拳准备与此女见礼一番。
却只见此女居然掐诀念叨“灵金刺”,顿时眼前半空中忽浮现数道金光,好似金属性灵气行成的一柄柄金色匕首,向杨允飞射而来,此女竟是趁杨允不备,先发制人。
杨允见此,眼神一凝,忙施展厚土决,顿时其身躯一层层土质“外衣”瞬息浮现。
只见金光刚好射在杨允身上,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音,杨允身上厚土,却未有任何变化。但杨允胸口,却是有三二下些微的刺痛之感传来,虽未受伤在身,却有一丝怒意浮现心头。
杨允正欲反击之时,忽瞥见此女又已掐诀念叨“石中牢”,竟是不给杨允一丝施法的机会。顿时杨允周身,浮现出不规则的菱形牢笼,覆盖着金青色的灵光,将杨允笼罩其内。
受了一击之后,却又被困于这“石中牢”法术之中,杨允自幼随陈铁虎习武,一直被教导,与人相斗之时,定要掌握先机。而此刻居然如此被动,令杨允面上怒意更甚。
只见杨允忽然跳至半空,大嘴一张,顿时一团同杨允身躯般大小的惊人火球术,瞬息被其吐出。正是被杨允经过控火道加持操控而生的火球术之法,威力远非一般的火球术可比。
只见这大火球,瞬息便冲破“石中牢”,此术行成的囚牢灵光一闪之下便消散了,而此火球好似威能不减,仍向那黑衣女修而去。
此女见杨允仅一击之下,便破了其法术,当下体内灵力一涌,法术被破后的反噬,令其嘴角也是溢出一抹血迹。
此女眼见冲来的大火球惊人灵压,还携带着一股恐怖灼热之感扑面而来,大惊之下丝毫不怀疑若中了此术,必死无疑!
“师兄快快住手,我认输!”她从未见过如此声威骇然的火球术,心神大惊下,居然摔倒在地,眼见此火球向她扑来,急忙尖锐着嗓子大声喊道。
杨允闻听此言,手中赶忙掐诀,右手往回一握之时,此大火球便瞬息消散一空。
可见其自从修炼控火道之后,火灵气的操控之法,已达到了瞬息间,便可收放自如的地步。确是如那炎老所说,其在法术一道颇有些天赋。
当下杨允见此女摔倒在地,即便火球术已消散,仍是一脸惊慌之意。杨允“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出法阵内。
而那不远处殿前的张师祖,瞥见杨允施展此术的威力这一幕,不禁面露诧异下说到:“咦,这炼气后期弟子施展的火球术,威力远比同阶修士施展的火球术,高出不少,此人姓甚名谁?”
“父亲,此人便是数年前因那何进之事,被您误抓回来的散修,后又被您收入峰内,名为杨允。”其身旁张婉儿答道。
“喔…原来是这小子,这几年居然也能进阶到炼气后期,想必也是多有勤加苦修。这杨允的火球术,应也是习练的熟练于心,不过此术给我的感觉,为何有些怪异?”张师祖想了想后,随口说道。
“父亲,这杨允本是散修,一般散修的斗法经验,同阶修士本就要高于宗门修士一些。毕竟散修之路艰辛重重,不像宗门修士一般,没有诸多顾虑的修炼于宗门庇护之下。想来这火球术,已被其掌握的滚瓜烂熟,或许才有这般威力吧。”张婉儿接着轻声说到。
而张师祖闻听此答并未再多言,也不知所想,目光又看向其他弟子的比斗之处。
杨允在第一轮胜出之后,便一直看着其他炼气后期修士之间的斗法,一番旁观之下,也是看到了不少颇有实力之辈。而其中有数人的实力,杨允想胜之,恐怕相当不易,也是让杨允对这些潜在的对手,暗留于心。
不久后,又来到一位黄衫中年修士与另一位六十有余的老者相斗之处,其他修士间第一轮的比斗,也都是已分出胜负,众人皆看着此二人之争。
眼见二人法术不仅精湛熟练,更是所会颇多,且法术施展的时机,也是相当精妙,显然都是久战老道之辈。
二人你来我往,于法阵内你追我赶,躲避着法术的同时,亦施展着各种法术。威力也是时大时小,对于灵气的消耗把控,掌握的游刃有余,显然都在杨允之上。
那中年修士面色肃穆,一身火属性灵气激荡之下,更有威力不凡的土属性法术接连施展,显然是炼气后期顶峰境界,于炼气后期苦修多年之辈。
杨允自认若是不使用控火道之法,其火属性法术的威力,恐怕与这中年男子也有二分差距。而那相斗于中年人的老者,身躯之上金色灵光时而闪起,其施展的不少近身缠斗之法,颇有些武林人士的味道。
虽然这老者是拥有金属性灵力的炼体修士,也不时释放法术之威。但杨允还是看出,这老者绝对是世俗中的武林高手,虽然是修士,但至少曾定然混迹于武林之中。
因为这老者时不时就施展出类似武林中人的身法,躲避中年男子的火系法术。其拳头挥舞时,金属性灵光一闪之下,更是还有武林中流传颇久的拳法‘破杀拳’的影子。
杨允心下也是一惊,原以为其将‘追风步’步法,融于修真者体系之中,已是提高了自身一些实力,眼下与此老相比,还是有所不如。
二人又缠斗一会儿后,体内灵力即便再浓郁,也仅仅都是炼气后期弟子罢了,不少旁观修士也都看出,二人灵气都已消耗的差不多了,若不用灵石吸取灵气,此战便结束了。
只见那中年修士拿出一块少见的中品灵石,握于掌中,正快速吸收着灵气,冷眼盯着那老者。
而那老者见此,也是翻手摸出一块灵石快速吸收着,不过仅是下品灵石罢了。
只是,数息后,老者竟然猛跃向中年修士,身上金光一闪,右拳在空中挥出“重锤右击”之势。
而中年修士见老者忽然发难,赶忙施法,竟然是杨允拿手的厚土决之术。身躯随之缓缓覆盖上一层厚土,只是此术施展一半,竟然是施展不出,厚土就此消散了,明显是灵气不支,此术难以为继。
中年男子面色忽露出惊慌,当下拳风却已至,已然避无可避,被一拳砸于侧脸,“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就此落败。
那忽然发难的老者,此战能够取胜,明显是占了体修斗法之时,灵气消耗更低的优势,最后一击,更是有出奇不意之效。
“此二人,都是实力不凡的后期修士。”杨允心下想到,面色也如那些胜出后,冷眼旁观的炼气后期修士一般,有了一抹肃然之色。
这名额之争的第一轮,也随着最后二修激烈争斗的结束而结束。只见青石广场之上,竟然一轮下来,就只剩四十人左右。杨允顿感不解下,细问身旁的某位师兄才知因由。
原本上百人比斗争夺名额,第一轮应有五十人左右取胜。可此番却有近十人重伤下艰难取胜,都并非近期便可痊愈。即便第二轮于明日开始,也无力再参与之后的比斗了,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行那放弃之举。
为了那得到巩基丹的机会,近百人首战就有近十人重伤,众修显然都是竭尽所能。毕竟一旦得到巩基丹,若能因此达到巩基期,对于炼气后期修士而言,便是鱼跃龙门之变。
而杨允在修真界修行这些年后也是知晓,只有巩基期修士,才有一神识窥万物之能,才有一灵器扫众生之威,才可称得上是真正的修仙者。
低阶炼气期修士在修真界,就如万林一叶、沧海一粟罢了。
只是这世间之事,有些也从来都是如此凉薄,有人输,就有人成。并非是谁所做的多,就一定能有不错的收获,更多缘由,可能仅是一份机缘。那成事之人,也总是极少数。
“唉...”杨允忍不住一声叹息。
只是从一位巩基期前辈口中得知,杨允第二轮随机抽取的对手,是袁万松袁师兄后,面上露出一丝凝重。
这袁万松,正是那最后激斗的二人中,获胜的老者。
那实力不凡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