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戈沃斯刚刚吹响了角笛,桑克瑞德一甩手,早已准备好的飞刀就打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人冷笑着看着桑克瑞德,他干脆就原地站在那里,任由那把刀向着自己的面门飞射。
“不自量力!”他嘲弄地说道。
桑克瑞德骇然发现,飞刀即将命中那个咒术师的时候,那个咒术师突然调集环境中的以太能量在自己面前瞬间生成了一个魔法防护盾,挡下了自己的这一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桑克瑞德抽出长剑,警戒地看着他。
“或许该给你做个自我介绍!吾乃真神的使徒,深渊祭祀拉哈布雷亚参上!”
拉哈布雷亚骄傲地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玄奥的红色魔纹,身上的帝国军袍自动变成了一个带着兜帽的黑色法袍。
“蛮神的信徒?”桑克瑞德随口说道。
“别把我们的真神与那些低贱的造物相提并论!”拉哈布雷亚愤怒地吼道。
“古火爆发!”他指着桑克瑞德,指尖开始闪动鲜红的火属性以太能量的光芒。
“不好!快闪开!”在拉哈布雷亚指向自己的时候,桑克瑞德自小磨炼出的直觉让自己寒毛乍竖,他本能地喊了一句向一旁跳开。
古尔法雷因与芙拉敏同时察觉到了危险,他们在听到桑克瑞德的提醒时立刻架着涅尔弗雷纳规避了,至于拉拉菲尔打手两兄弟他们站的远没被波及到。
紧接着一条火龙从他手中激射而出,擦着三个人飞了过去,这一击就落了空。
“竟然躲开了,真是扫兴!”拉哈布雷亚悻悻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阿希莉亚,又看了一眼被众人保护中的涅尔弗雷纳,心里有了新的算盘。
他向着阿希莉亚一伸手,阿希莉亚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出现在她的周围,把她拽离了地面。
“阿希莉亚!!!”桑克瑞德惊呼道。
“你给我把她放下!!!”他愤怒地说道。
明明才接触了几次,可当桑克瑞德看见拉哈布雷亚将那个少女抓起来的时候,心里就如同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一样。
阿希莉亚似乎恢复了部分神智,也有可能是无影的心灵魔法失去了效果的缘故。
“我……这是怎么了?”她有些茫然地说道。
接着阿希莉亚看见了黑袍的拉哈布雷亚,一股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阴冷的感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要对我做什么?”她惊恐地问道。
“哼哼!”拉哈布雷亚只是冷笑了一声,一挥手阿希莉亚就如同炮弹一样被他用魔法砸向了众人。
“啊啊啊!!!埃博特哥哥,桑克瑞德,救救我!”她在无意中喊出来的两个名字更让桑克瑞德心疼。
只要阿希莉亚被摔在地上,以那样的速度落地定然是十死无生。
可旁人也没有办法去救她,拉哈布雷亚施加的魔法令阿希莉亚摔落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没法接触,挨着受伤都是轻的。
瞬间,桑克瑞德本能地站到了阿希莉亚飞行轨迹的前面,张开双臂试图接住她。
至于自己可能会面临着什么,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冲击地到来。
可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桑克瑞德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这可是不行的呢!拉哈布雷亚!”他发现一个戴着红面具身穿白色法袍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希莉亚此刻还停滞在半空,桑克瑞德甚至可以看到凝固在她脸上的各种表情,有绝望有感激也有一丝担忧。
他看向了芙拉敏等人,他们也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动了。他意识到,时间似乎被人静止了。
那个白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她用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桑克瑞德骇然地发现自己也被她静止了。
还可以思考,还可以看与听,但哪怕是眼珠子都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墨提斯,你们难道要插手吗?”拉哈布雷亚也没有受到影响,他质问道。
“你们的事我们不想掺和,但他们两个人你都不能伤害!”墨提斯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拉哈布雷亚问道。
“你们有你们的夙愿,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她强硬地说道。
“你们的目的已经要达到了,又何必去破坏我们的计划呢?”
“那可不是亚马乌罗提十四人委员会成员应该做的事情!”她尖锐地责问道。
拉哈布雷亚沉默了一阵,他发现无言以对这个幸存下来的同胞,于情于理自己都无法反驳她。
于情来说,拉哈布雷亚知道墨提斯与另外两个古代人都是逃过当年大分裂真正的同胞,尽管是肉体早已死去了许多年的亡灵且一直寄身于前任拉哈布雷亚设计的机器亚历山大之内。
但自己与爱梅特塞尔克和艾里迪布斯都是被她们栖身的亚历山大从那场大分裂中救下来的,而亚历山大之后也帮了自己六次。
所以现在的自己包括另外两个同伴在内,每个人都欠了她们好大的人情。
于理来说,亚马乌罗提辩论乃至解决争端的传统就是败者认输不再敌对胜者,胜者也尊重败者的权利不得乘胜追击。
拉哈布雷亚觉得自己与她的分歧还没到争端的地步甚至连争论都算不上,而且想起来墨提斯他们之前还帮了自己不少忙。
“唉!”年迈的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墨提斯在他的叹息中听到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沉重。
“您这是又何必呢?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呢?”
她在心里暗自悲叹着,但外表强忍着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墨提斯明白这是三个失去了同伴的孤独之人共同的执念,失去了挚爱的子民的王们不可避免地将会走向疯狂,就像是不甘心丧失爱子的母亲一样。
尽管她的理念与十四人委员会截然不同,但她作为不灭之人已经见惯了世间的眼泪,此时的沉默是对幸存下来的同胞的尊重与……愧疚。
“算了!就这样吧!”拉哈布雷亚说着,右手便指向了时间被静止的阿希莉亚,一道黑光从他手指上射出照在了她的身上。
墨提斯感知到阿希莉亚身上施加的暗属性以太被拉哈布雷亚解除了,她对着这个前辈微微地鞠躬致谢。
“谢谢您,前辈!您还是早日休息吧!”她半是感谢半是关心地说道。
“免了这一套,不用!”拉哈布雷亚双手环抱在胸前,他的表情隐藏在了血红色的魔纹之下。
“墨提斯,我希望以后最好别走向敌对这一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使用以太步传送离开了。
拉哈布雷亚离开后,墨提斯回头看向了桑克瑞德,她一拍手解除了桑克瑞德的静滞状态。
“你全都看见也听见了,对吧?”她明知故问道。
虽然身体被停滞,但墨提斯与拉哈布雷亚的对话全部都落在了桑克瑞德的耳朵里,这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内心深处引爆。
“你们到底是谁?亚马乌罗提与十四人委员会又是什么?”桑克瑞德一恢复行动就立刻拿起手中的武器,极度谨慎地戒备着面前这个危险的白袍女人,他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嘘!”她再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过这一次桑克瑞德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重新静滞。
“亚马乌罗提,那是终末之果,也是起始之因。”她说了一句桑克瑞德现在并不能理解的话,语气里似乎颇为怀念又好似极度伤感。
直到多年以后,为了阻止迫在眉睫的第八灵灾,光之战士阿尔伯特与桑克瑞德等伙伴们被神秘的水晶公召唤到了邻近的第一世界。
那时随着他们在诺弗兰特的冒险,桑克瑞德才渐渐理解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现在还不到你们探寻这些的时候,千万别忘记眼下!”说完她打了个响指,接着也传送离开了。
“喂,你……”桑克瑞德发现自己的疑问被无视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叫墨提斯的女人从容不迫地传送离开,有些徒劳地大声说道。
墨提斯离开后,桑克瑞德发现时间的流动恢复了正常,阿希莉亚也重新开始向自己这边摔落。不过没有了魔法的加持,速度已经比刚刚慢了太多,至少没有什么危险了。
“小心!”桑克瑞德大喊着向前扑了过去,紧紧把阿希莉亚搂入怀里。
随后他将自己的身体垫在女孩的身下,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唔?!”阿希莉亚受到了一些冲击,她有些晕晕乎乎地从桑克瑞德的身上爬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好多都磨破了,弄的灰头土脸显得狼狈不堪,可终归是没有受伤。
但是接住了她的桑克瑞德的处境可就十分不妙了,额外一个人的重量落在了他的身上,地面虽然是沙土地但却并不柔软,一下子就让桑克瑞德受了重伤晕了过去。
阿希莉亚注意到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这一下就把她吓坏了,以为他会死在自己面前。
刚刚发生的事情现在一下子全部想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竟然会被那个男人蛊惑地那个地步差点害死了一直在帮助自己的大哥哥。
“不,桑克瑞德!不要死!是我不好!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啊?不值得的啊!”她一边哭着,一边摇动着桑克瑞德的身体。
“别再难过了!他伤的很重昏过去了,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需要马上将他送医急救!”芙·拉敏与人们走了过来,她查看了一下陷入昏迷的桑克瑞德的情况,轻轻地抚摸着阿希莉亚的额头,安抚地说道。
“嗷!!!”远方响起了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嚎叫声,角斗士古尔法雷因抽出了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那个号角引来了很多畜生!”与魔物战斗了大半辈子的角斗士说道,他的野外求生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问题。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他严肃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