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及时将贺秋雪扶稳，齐凛炜见了她苍白的脸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齐将军不知，前几日我家郡主受了伤，身子虚弱的很，昨夜昏迷了一夜，这才刚刚醒来。”从齐凛炜手里接过贺秋雪，子月低声说着。
听了她的话，齐凛炜眸色微沉，随即朝身后的凝萃吩咐道：“去我那里取上好的灵芝来，速度快些。”
得了主子的命令，凝萃二话不说，便往郡主府外去了。
眩晕后的贺秋雪这才在子月的搀扶下站稳了脚，但慢面色依旧惨白的厉害，敬嬷嬷从绿儿那里离开，便去厨房给她准备膳食了。
如今身边能用的，只有子月和苓姝两个丫鬟，可偏偏苓姝像是中邪似的。
“将军好意，本宫恭敬不如从命了。”没有拒绝他的灵芝，贺秋雪朝他一笑，惨白的脸色骇人，看的齐凛炜心生不忍。
在他看来，贺秋雪总是一个十分强势的女人，她能够同狼搏斗，也能够杀死雄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人，露出如此神态来。
“别说别的了，不是说要请我到堂上吗，快些过去吧。”外面刮着小风，他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是一看到贺秋雪那弱不禁风的模样，齐凛炜忍不住心中一颤。
半推半就的，几个人一起到了大厅上。
以往府上来客，都是绿儿照顾，可如今绿儿犯了错，被关在了自己的居所，这些事，免不得由子月做了。
给齐凛炜到了一杯茶，子月又乖巧的退到了贺秋雪身后。
方才敬嬷嬷送来了参汤，服下参汤之后，她的气色也好转了不少。
“马上就要入冬了，你身体虚弱，一定要在府上好好养着。”
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齐凛炜从一进来便目光炯炯的盯着贺秋雪看，见她脸色好转了些，心里才放下了大半。
虽然齐凛炜字字带着关心，可贺秋雪却没忘了当初在焦南时他对自己的刁难，轻咳一声，声音还是有几分虚弱，“齐将军言重了，本宫是凤国郡主，本宫的身体，自己自然会上心，齐将军此举，有些越界了。”
听了这话，齐凛炜脸色微变，沉着的一双眸子掠过几抹阴狠的光，直直看向贺秋雪，突然朝她靠近了几步，“越界？贺秋雪，你当真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在焦南时，你曾对我暗示过，我却没有想明白，可如今，我倒是明白了。你说的没错，我骨子里，的确流着不属于凤国的血。”
即使齐凛炜冷着一双眸子狠厉的盯着她看，贺秋雪也毫不示弱，语气平缓的，一字一句的吐露清楚，杏眸里清澈见底，倒映着齐凛炜的身影。
那时候齐凛炜有意将她带回青国，她却秉持着忠君爱国的理念，同他言明自己是凤国人。
当初他嘴角的那抹嘲讽的笑，她还以为是他不信自己的决心，如今想来，他是在笑自己分不清。
“你既然知晓，那我便不算是越界，贺秋雪，随我回青国，我已经向凤国的皇帝求娶了你，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去。”
知道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齐凛炜神色一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她。
“你说什么，你向皇上求娶了小姐？”一直愣在一旁的苓姝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震惊的瞪着眼前的齐凛炜，不知所措起来。
可对于旁人的存在，齐凛炜向来不在乎，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贺秋雪，用力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略带震惊的神色尽收眼底。
齐凛炜是武将出身，力气较之常人也大了许多。
皓白的玉腕还没过多久，便红肿了一片，可贺秋雪就像是失去了痛觉似的，一声不吭，只是疑惑的盯着齐凛炜看。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道：“你错了，我并非青国人，我身上不仅流着青国的血，也流着凤国的血，齐凛炜，我同时属于两个国家，又或者说，我哪个都不属于。”
“贺秋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没有国的庇佑，你会死的很惨的。”被贺秋雪的话气的青筋暴起，齐凛炜声音低沉了几分，一直扯着她的手腕。
“当今的天下，青凤两国实力相当，表面上一片祥和，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总有一日，青凤之间会有一战，贺秋雪，不论你在哪里，都会是异类。”
齐凛炜一句一句的说着，字字见血，他说的都是实话，若是贺秋雪血脉不纯的事被发现，凤国绝对不会容下她的。
可他的话，贺秋雪不屑一顾，用力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怎奈力气太过悬殊，挣扎了几下，她也只好放弃了。
只是那双淡漠的眸子，实在让人生气，“那又如何，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谁都无权干涉，齐凛炜，本宫奉劝你，莫要再强行求娶本宫了，这一世，我只能是宫少霆的妻子。”
“宫少霆？你当真以为他能护得了你，他那个人，墨守成规，我若娶不了你，两国之间便会征战四起，到时候，你和他，便是凤国的罪人，贺秋雪，你说他会选择苍生，还是会选择你呢？”
听她提起宫少霆来，齐凛炜莫名烦躁起来，心里像是多了一根毛毛草，虽然不痛，可时不时痒上那么一下，着实难受极了。
天下苍生，还是她？
面临这样的选择，宫少霆会选择谁呢？
这个答案，贺秋雪也很想知道，面对齐凛炜的质问，贺秋雪眸色微沉，就在他以为她伤神时，这个倔强的女人，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齐将军可谓是想多了，同天下苍生比起来，我的生死又算什么呢，不用宫少霆选择，我自然会跟你走的。”
大笑之后，贺秋雪眸色一沉，不动声色的说着，没被攥住的那只手从容的垂在身侧，整个人没有一点儿异样。
从未想过她会这么回答，齐凛炜微愣了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