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瘦高的侍从大声宣布:“此次赏月诗会第一场,以诗赏月,世家家主品鉴,若夺魁首,奖励东节先生墨宝一份。”
此话一出,无论是世家子和家主都欣喜,东节先生可是整个荆州有名的大儒,因看不惯东临党独大乱权,辞官在乡,名声很好,不然杨易怎么会任命东节先生的学生作为县令,也不怕被地方人架空呢。
世家子和世家女的兴致都很高,但是杨易的将军的兴致却一般,可是一个个都丝毫不慌,世家家主观察到,暗叹,不亏是楚侯部下,连粗壮军士都有这么高的涵养。
其实他们不知道,杨易提前把赏月的流程与题目都通了气的,这一群人应该是有了准备才是这样,若是真没提前通气,早就心里口吐芬芳了。
一位年轻公子等不及了,便战了出来,他身穿淡青色华服,容貌不算俊俏,但也不丑,眉宇之间的自信也给他加了不少分。他便是王家世家子,王意之。
王意之向杨易及周围行礼之后,便抬头看了看月亮,嘴略一笑,吟出:“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说着便深情的看着穆清儿。
穆清儿无视了他火热的眼神,略微吃点东西,仿佛没有注意到王意之的眼神一样。
他这一看,立刻就有人不干了,茅建国直接起身,走到中间,他的性子也比较直,直接开始背别人给他写的诗:“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众世家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虽然没有针尖对麦芒,但也是争风吃醋,他们也是宛然一笑,穆家主眼神轻轻扫过杨易,发现他对下面的争风吃醋,没有一点不耐烦,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没理由呀,清儿绝世之姿,没理由没兴趣呀。
接着,下面的每一个人都上去作诗,由于本来就是赏月诗会,世家那边也是有准备的,这一次诗词,居然没有做的特别差,这就让世家家主为难了。
杨易直接笑着说:“自古文无第一,武为第二,各位何必如此纠结,你们各写一个人,我清点一二就知道谁是第一了。”
各世家家主直说‘妙’,随着纸条递上去,杨易随意的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各世家主眼神好一点的还能看见名字,不到一刻钟,杨易便轻松的说:“魁首秦名!”
各世家主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秦名的那一首诗也写得磅礴大气,获得魁首也是情理之中。
杨易心里清楚,魁首并不是秦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一场,便是在这异常和谐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第二场,武斗,近身搏杀,倒地为输,不可致人于死地。彩头,金光明铠甲!”此甲坚固无比,全身用精铁打造,可惜造价太高,据杨易了解,打造这么一副铠甲,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可以打造二十副普通的甲衣。不过却是将领的理想的甲衣。
由于大殿很宽敞,中间有人搏斗,空间也是绰绰有余。
那一个侍从,说完,大殿却忽然安静下来,谁都知道,第一个上肯定守不到最后,因为不停会有人消耗体力,所以最好是最后一个挑战,对的,谁都是聪明人。
那一个侍从又开始说话了:“若十秒没有人当擂主,彩头将会被收回。”
“十,九,八——三,二,一”
“我来当擂主,反正我也没希望。”穆正旗无所谓的站了出来,眼神环视了周围,不由的感叹,还是站在中间好呀,可以享受他们诧异的目光。
不一会儿陈豫钟选择出战,他是柳思将军推荐的,略有功劳,但要想继续往上爬,还是要有一定的名声,这个就是很好的舞台。
陈豫钟个性很像是刀,气势锋锐无比,穆正旗本身懒懒散散,可是真正面对陈豫钟从战场上的人,整个懒懒散散的气质已经消失不见了,如果陈豫钟像一把刀气四逸的尖刀,那么穆正旗就是一块结实的顽石。
两人一对照,便能感觉对方的不简单,穆正旗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脸有阵阵罡风刮过的痕迹,渐渐生疼,不能再等了,可是贸然进攻,不然会导致全盘皆输,怎么办呢?
电光火石之间,首先是穆正旗出手了,他在一瞬间,就感觉到陈豫钟有一个致命的罩门,游离于刀气之间,那一个小小缺口,很轻微,要想击中这个一点,对于整个逸出的刀气来说,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穆正旗闭着眼睛,拳随心动,在这一拳之中,穆正旗放弃了防守,放弃了一切的顾忌:受伤了会怎么样?这一次胜负成败?等等的杂念,都被摒弃在外。
陈豫钟的刀气撕裂了穆正旗的外衣,他的手臂脸上都有刀气切割纤细的伤痕,但这一切穆正旗并不在乎,此刻他跟在赌场赢的第一把一样,露出孩子样的笑容,内心说道:“我抓到你了
!”
“嘭!”一阵刺耳的声音,穆正旗缓缓倒下,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不解,有疑惑?似乎在说,我明明抓到了罩门,为什么输的还会是我,想到自己会输,但没想到自己输的这么干脆,然后便昏迷过去,不醒人事。
陈豫钟似乎看出了他倒下时候疑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一个罩门,是我故意露出来的。”
穆家的人,赶紧将穆正旗抬下去,其他世家也都惊讶声四起,第一惊讶于这一场比赛如此精彩,第二是感叹于世家的家传厉害,即使是穆正旗这一种吊儿郎当的人,也有不俗的眼光与武力。第三是惊叹于盛名之下无虚士,像陈豫钟这一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寒门,更是如此。
“你和我同属寒门,我本不应该为难,可惜我对你产生了兴趣,请吧!”顾长青,作了作手,作出请的姿势。
陈豫钟这一刻,感觉到顾长青的不同,他似乎感觉到顾长青在不停的换位置,但眼睛看过去,顾长青还是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心中冷笑一声:“错觉么!这种东西小时候就玩烂了。”
在陈豫钟释放刀气的那一刻,顾长青就冲向了陈豫钟,轻描淡写的躲开几道刀气,不到半个呼吸之间就贴近了陈豫钟,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光线交错之下,陈豫钟看着顾长青,身体居然进行某种程度的平移。
在顾长青一拳打向陈豫钟的时候,陈豫钟不假思索向顾长青一扫堂腿,完全放弃顾长青的攻击,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军中搏杀术!
“嘭!”这一次的声音又一次传遍了全场,但大家稍一定神,杨易便挡在两人中间,陈豫钟退后两步,顾长青退后三步,杨易则举轻若重了很多,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刚刚还在上座的杨易,怎么一瞬间就到了两人中间,阻止了搏斗。
“顾长青死,陈豫钟重伤,故陈豫钟赢,你等可服气。”顾长青和陈豫钟此刻的手脚都巨疼无比,好像受到千万均巨力碾压一样,听到楚侯如此宣布,自然无不遵从。
陈豫钟受了伤,脚有些不便,被另一世家子钻了空子,而此次赏月大会进行到此处,已经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