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光一摇折扇,挑开遮挡住自己脸庞的发丝,意气风发地说:“笑笑日后若是生了个儿子,我便教他习武,打遍天下无敌手!若是生了个女儿,我也教她习武,让天下男人都不敢欺负她,我还要给我的小侄女高头大马!想一想就有趣。”
……
李乐天将最后一捧黄土放在了他的坟头,声如游丝,说:“青光哥,改日我带小宝来看你……”说完这句话,她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当李乐天再次醒来以后,第一件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李北辰脸色非常不好,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两下,让他清醒一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好好休息行吗?”
李乐天摇头,目光坚定的望着他,说:“告诉我,青光哥怎么会死?我绝对不相信他是战死沙场的!一定是有人害他!”
李北辰看着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几乎要窒息,他将她揽入怀抱,说:“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会告诉你的。”说完就点了他脑袋后面的一个穴位,让他陷入了昏睡之中。
任贤见李北辰从里面走出来,上前询问:“太子妃怎么样了?”
李北辰沉默半晌,终究还是摇头:“状况不太好。”
任贤说:“那接下来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李北辰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任贤也被他看得发怵,只好讪讪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
李北辰说:“那件事情尽快解决,不要泄露半点风声,他经不起那样的刺激了。”
……
李乐天在房中呆坐了许久,面庞日渐消瘦,不见血色。
只有小宝过来的时候,她才会心情没那么沉重。
三天过去了,李乐天实在是闷得太过难受,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回过神来面对空荡的房间,就会潸然落泪。
这天,他不顾一切找到了李北辰。
进去便跪在他的面前,向他行了个大礼,说:“臣妾恳请太子殿下,允许我与外界通信。”
李北辰为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直到李乐天说了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可是却拒不承认,“你在说什么?”
李乐天无所畏惧,“小青衫,你与我相识多年,知道我不是个傻子,这些天所有的一切串起来,难道我还想不明白吗?
我与杨逝是知己好友,我知道,他定会想尽办法与我通信,可是迄今为止,我却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除了被你扣下,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李北辰走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但是李乐天却固执地跪在地上,挺拔着身躯,一副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
李北辰只好蹲下来,与他对视。“你不是想知道何青光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们本来已经赢了,接到圣旨准备回京,却没有想到当天晚上蒙买族奋起反抗,将他们引到了陷阱之中,尽数射杀。
何青光很聪明,所以他不可能会走进这样的陷阱,就算是走进了那样的陷阱,他凭借一己之力也可以杀出一条活路,但是啊,他也太过于轻信,得到了错误的消息,还被信任之人在身后捅了一刀,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猜背叛的人是谁?
一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人,你还亲手为他缝制了棉袄。
没错,那个人就是姜川!”
姜川?!
李乐天瞳孔骤然收缩,一直坚挺着的身躯瘫软下去,浑身发抖。
许久李乐天才开口,“所以你就将此迁怒于留王?他现在怎么样?你告诉我。”
李北辰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说:“到这种情况了,你还问他怎么了,你还有闲心关心他?蒙买族阴险狡诈,杀了我们的将军,我们自然要以牙还牙!你觉得他会怎么样?顾及你以前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以后也不必与他联系,回去吧。”
李乐天说:“……能把他以前写的信还我吗?我知道他肯定有信在你手上。”
李北辰隐忍着浓烈的怒气,将一叠信封甩在了她的身边,李乐天一封一封的捡起,狼狈的离开了。
李乐天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信,浑身发抖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路上用袖子抹了好几回眼泪。
姜川怎么会背叛澜国呢?
姜川不是青光哥的好朋友吗?
他们两个不是曾经历经生死的战友吗?
究竟是什么让他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背叛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祖国!
还有,蒙买族……
他们究竟要让彼此流多少血才肯罢休?
为什么不论什么办法都无法化解两国的恩怨?
和亲,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羞辱别国的送过来的和亲对象,用那些可怜的孩子让对方放下一点点警惕,再像蚊子一样去叮咬别人裸露在外的那一些皮肤,吸取别人的鲜血,让彼此都不痛快;质子,他们丝毫不在意送过来的孩子的生命,仿佛那个孩子一离开了他们的土地,就不再是他们的血脉,与他们毫无关系。
这样一个种族,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个皇室,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舅舅说的对,蒙买族皇室早就该死了。
只是,杨逝他不一样。